第36章 先除梁家，再灭宋家

李家龙窑炸裂之巨响。

宛如闷雷在整个汝镇回荡，震得远近山川都微微抖动，鸟雀惊飞。

动静之大，顷刻间惊动了全镇百姓。

百姓们无不停下手中之事，仰起头来，朝李家龙窑的方向张望，面露惊恐之色。

宋行也被巨响惊动，正伏案专研天青瓷的他，眉峰一蹙，快步走出房门，抬眼遥遥望去。

只见远处一座山上，烟尘仿若怒龙翻腾，滚滚而起，直冲云霄，火光将那一方天际，都映照得通红，好似一大片火烧云。

“那不是李家龙窑吗……”

宋行脸色骤变，喃喃低语一声。

......

司马父子二人，负手而立，站在龙窑废墟之上。

梁及物，这位曾在汝镇叱咤一时的风火仙师，竟落得尸骨无存的下场。

想那李火盛，还有遗骸得以入土为安，为家人留下一丝慰藉。反观梁及物，却是灰飞烟灭，连一丝痕迹都未留下，比之李火盛之死，还要惨烈得多。

除梁及物之外，还有几十个梁氏窑工，亦葬身这口龙窑之下。

唯有两名梁家窑工，侥幸逃生，这二人面色煞白，衣衫被烟尘熏黑，神情惊魂未定。

此刻，正战战兢兢站在司马父子身后。

“你们知道怎么说吧？”

司马大千神色淡淡，微微侧头，瞥了一眼身后两名窑工，意味深长道。

“属下明白！”

两名梁家窑工闻言，忙低头抱拳，语气带着几分畏惧与谄媚。

他们低垂着头，不敢直视司马大千的目光，心中暗自庆幸，好在早早被司马家收买，不然的话，今日怕是也命丧这龙窑之下，落得个死无全尸的下场。

“好。”

司马大千颔了颔首。

......

梁及物死了。

这件事仿若巨石投湖，一时惊起千层浪花，轰动了整个汝镇。

关于梁及物的死因，据两名幸存的梁家窑工所言，是在接收李家龙窑后，试烧时突发意外。梁及物为护龙窑周全，救家族窑工性命，不幸被龙窑炸裂波及，当场殒命。

短短一月之内，汝镇四大窑族，竟有两家族长先后离世，此乃百年未遇之奇事。

小镇市井之间，巷陌之中，众说纷纭。

不过，无论真相如何，所有人皆认定，没了风火仙师梁及物的梁家，没落在即，汝镇四大千年窑族，可以说是四去其二了。

汝镇如今只剩宋家与司马家，镇上瓷业格局，正悄然发生天翻地覆之变……

......

司马家宗祠。

司马大千高坐一张雕龙刻凤的长椅，眉目低垂，神色深沉。

司马夔身姿挺拔如松，身着一袭道袍，侍立在旁，虽为山上仙门炼气士，然而在父亲面前，仍是恭敬有加。

“虽说可惜了一座龙窑，但是能除掉梁及物，还是值了！”

司马大千端起瓷盏，轻抿一口茶，眉目间透出一丝冷然。

“父亲，李梁二家汝镇除名，如今就差宋家了！”

司马夔双目微眯，寒光乍现。

“这次借梁家买龙窑之际，设计除了梁及物，这么好的机会很难再有了。此刻再对宋家动手，怕是惹人怀疑，毕竟梁及物刚死，余波未平。就让宋家再活一段时日吧！”

司马大千捏紧手中瓷盏，盯着上面微微荡漾的茶水，迟疑道。

司马夔却阴沉道：“父亲！宋行已烧出天青瓷，以如今宋家之势，再过一段时日，声名必将冠绝汝镇，那时司马家，恐怕再难抗衡！此事拖不得！”

司马大千垂眸思忖，没有立即应声。

“父亲，我如今已是炼气后期圆满之境，此次回山上后，便要开始闭关筑基。此去经年，归期杳杳，再回家时，也不知是何年何月了......”

司马夔忽而抬眸看向父亲，神色中多了一丝温情，语气却带着几分离别惆怅。

“什么！我儿要筑基了！”

司马大千腾的一下从椅子上站起，眼中泪花隐现，喜极而泣，一把握住司马夔的手，颤声道：“夔儿，我夔儿有大出息啊！”

司马夔叹了口气：

“但孩儿这一去，山高水远，归期难定，不能常伴父亲左右，时刻守护家族。因此孩儿回山上前，定要为父亲扫清一切威胁，先除梁家，再灭宋家！”

“好！就依夔儿所言！宋行之才，确然已威胁我司马家根基。司马家欲在瓷道立足，必除掉宋行，且将那天青瓷据为己有！”

司马大千思虑片刻，终于下定决心。

“不过，汝镇之中不宜再动手，必须设法将宋行引出汝镇……”

司马夔目光如刀，透着一股腾腾杀意。

司马大千低声叮嘱：“夔儿，此事万分小心，绝不能落下马脚！”

“父亲放心！”

司马夔微微躬身，森然道：“孩儿会让宋行死得没有把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