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赵志敬之死
“这…”郭靖皱眉道：“自古婚姻大事都讲究个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自行决断，未免于理不合。
“恕我直言。”沈天动道：“若当真如此，那如今站在郭大侠身旁的就不该是黄帮主，而是华筝公主，或者是穆念慈穆姑娘。”
郭靖和黄蓉惊讶不已。
这等陈年旧事知道的人并不多，这少年怎会如此清楚？
杨过也是大为吃惊，没想到自己娘亲和郭伯伯居然还有这层关系！
沈天动继续道：“再说黄帮主，当年东邪黄岛主欲将你嫁给西毒欧阳锋的儿子之时，你也曾抵死相抗。
如此敢爱敢恨的奇女子，沈某素来敬佩。这种独立自主的优良传统，两位也应该继续发扬光大才对啊。”
郭靖一时间哑口无言，聪明如黄蓉也难以言辩。
杨过向沈天动投去了感激的眼神。
小龙女忽然拉起杨过的手：“两位不必为难，我已决定自己嫁给过儿，他不会娶你们女儿的。”
适才郭靖突然提亲，引得众人瞩目。
小龙女的话，清清楚楚的传入了众人耳中，登时在厅中引起了轩然大波。
郭靖见两人十指相扣，神态亲密，果真大有情谊，不禁大吃一惊：“你、你们…不是师徒吗？难道不是么？”
“是呀。”小龙女笑盈盈道：“从前我是教过他武功，可他现在武功比我还强了。他心里喜欢我，我也很喜欢他，所以我要做他妻子，不要再做他师父。”
杨过听她真情流露，大为感动：“没错！姑姑所言，亦是我心中所想。”
众人见两人神情不似作伪，均感匪夷所思，脸上的表情或惊讶，或尴尬，或鄙夷，或不以为意，可谓精彩纷呈。
郭靖和黄蓉愕然相顾，他夫妇俩一生之中历经千奇百怪、艰难惊险，于眼前此事却竟不知该如何应付才好。
厅中安静的针落可闻。
常言道师徒如父子，师徒成亲便是违逆伦常，郭靖是断然无法接受的。
“你……”郭靖指着杨过和小龙女：“你们，这简直是……”
他‘大逆不道’四个字尚未出口，忽听沈天动插话道：“简直是天作之合，前有郭大侠和重阳真人的师弟老顽童周伯通前辈八拜为交，义结金兰。
这后有杨兄和龙姑娘师徒情深，共结连理，传扬出去，定可成为武林中又一段人间佳话。”
郭靖神情一滞，当初他年少懵懂，此事算起来确实有几分荒唐。
黄蓉看着沈天动不禁皱起了眉头，对于他老拿自己夫妇做挡箭牌心生不满：“沈少侠，这两件事岂可一概而论。”
“有什么分别吗？”沈天动道：“郭大侠和全真教马钰道长虽无师徒之名，却有师徒之实，按辈分郭大侠叫周伯通一声师叔祖也不为过。
这同样是跨越辈分伦理，建立更加亲密的关系，不能因为龙姑娘是女子，周伯通是男子就区别对待吧。
黄帮主，你同为女子，应该互相帮助，互相体谅才是啊。”
“……”黄蓉只觉得胸口堵得慌。换到今天之前，她绝不相信有人能把她呛得说不出话来。
“一派胡言！”赵志敬震喝一声，越众而出，大义凛然道：“杨过这小畜生欺师灭祖，叛门出教已是不齿于人。而今又做出这等禽兽不如之事，如此不知廉耻之徒，但教我赵某有一口气在，断不容他。”
“闭上你的狗嘴！”杨过霍然转身，对他怒目而视：“看在郭伯伯的面子上，我才不跟你们这群牛鼻子计较。再敢废话，那咱们就算一算孙婆婆的血海深仇。”
郝大通神色一黯，当年他误杀孙婆婆，这么多年始终难以忘怀。
郭靖肃然道：“过儿，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杨过愤愤不平道：“郭伯伯上终南山之时，将重阳宫中数百个道士打得没半分还手之力，就算马、刘、丘、王诸位真人不介意，难道旁人也不记恨么？
他们不敢欺你郭伯伯，难道不能在我这小孩子身上出气么？
这姓赵的自称是我师父，却只传我心法口诀，不教我修炼之法，害我整日被他门下的小道士欺辱打骂。
总算老天开眼，古墓派的孙婆婆好心救了我，还想要收留我，却被这姓郝的贼道士给活活打死了。”
“你放屁！”赵志敬破口大骂，生怕旁人信了杨过的话，厉声道：“你生性顽劣，我对你严加管教，磨砺心性难道有错，你不识好歹，还敢污蔑师长。”
郭靖一时无法分辨谁真谁假，眉头紧锁。
“嗐~”沈天动道：“想知道谁说谎其实也不难，郭大侠可还记得移魂大法，只消对赵道长施展此功，真相立时便可分明。”
“好办法。”杨过冷笑道：“姓赵的，这移魂大法我也会，你敢试试吗？”
赵志敬惊怒交加，沈天动和杨过言之凿凿，再看郭靖的神色竟略有意动，他不由暗自心慌。
这狗屁的移魂大法恐怕当真有效，若让杨过得逞，那他非身败名裂不可。
“郭大侠，这两人是一伙的，切莫听他们胡言。”赵志敬面露狠色：“杨过和这姓龙的妖女淫邪放荡，我曾亲眼看到他们赤身露体的在终南山下的花丛里行苟且之事。”
先前杨过和小龙女是击败敌人的英雄，他不敢言语。但现在两人行逆伦之事，已为千夫所指，他自信若两人敢对他动手，在场的江湖群侠乃至郭靖夫妇都不会坐视不管。
如此，赵志敬便再无顾忌，誓要让杨过和小龙女尝尝身败名裂的滋味儿。
杨过勃然大怒：“你立过重誓，不能向第五人说的，怎么如此…如此……”
赵志敬得意非常，哈哈大笑道：“不错，我的确曾立誓不向第五人说，可是眼前有第六人、第七人，有百人千人，就不是第五人了。怎么，你们敢做却不敢承认吗？”
“无耻！”杨过气得咬牙切齿，俊脸通红。
“哈~”沈天动哂笑道：“敢问这位赵道长，没有五哪儿来的六？就好比没有你老子，哪来的你呢，总不能是你爷爷和你娘把你生出来的吧？”
“你…”赵志敬脸色陡变，气急败坏道：“姓沈的，你不要以为你武功高强，就能包庇这两个败德丧行的狗男女。当着在座的英雄好汉，岂容你肆意妄为。”
“兄弟。”沈天动抬肘搭在杨过肩头，漫不经心的问道：“当日这姓赵的发的什么誓？”
杨过冷声道：“如若违誓，不得好死。”
“这样啊。”沈天动恍然点头。
郭靖看到他握住剑柄的手，脸色大变：“糟糕。”
他与全真教交情匪浅，无论如何也不能让赵志敬在眼前被杀，想也不想便拍出一掌‘亢龙有悔’直取沈天动后心，欲逼他自保。
锵然一声，郭靖眼前青芒爆绽，阎王低头悍然出鞘。
“不妙。”郝大通和孙不二也发现了沈天动的杀机，当即出手抓住赵志敬肩头，将他拉到身后。
同一时间。
杨过察觉背后掌风如浪，气劲滔天，想也不想便拔出玄铁重剑回身刺出。
下一瞬，钝如圆球的剑尖破开雄浑掌劲，正中郭靖掌心。
“蓬”的一声闷响，两人俱是全身一震，倒退而出。
郭靖退了两步，看着自己微红的掌心暗自惊异。
杨过能打败霍都，足见功力高深，可这一剑还是让郭靖感到自己低估了杨过的内力。
杨过连退三步，右手虎口微麻，脚底下还踩碎了一块地砖，心中亦是对郭靖名震天下降龙十八掌佩服不已。
再看沈天动，他已经还剑入鞘，嘴角泛起了讥诮的笑容。
郝大通和孙不二见状心头一紧，生出不祥之感，急忙转身看去。
“嗬、嗬~”赵志敬双目圆睁，满脸不甘的捂着脖子，丝丝血迹从双手下流出，突然直挺挺的倒了下去。
一剑封喉！
郝大通和孙不二反应虽快，但终究快不过沈天动的剑，赵志敬立毙当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