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观音残泪
方多病看着令牌，错愕道：“这是…玉城特有的令牌？”
李莲花恍然一笑：“原来救了玉二小姐的那个神秘人就是你。”
“现任玉城城主的性命，换一百万两加一件玉城的宝物，这买卖应该不亏吧。”沈天动现在可以凭借那块令牌，在大熙国任意钱庄支取现银或银票，直到一百万两全部花完为止。
“这泼天的富贵，沈兄后半辈子都不用愁了。”方多病不禁有些羡慕，他为了当刑探离家出走，早已是身无分文。
李莲花道：“天机山庄家大业大，方大少只要肯回家还怕没钱花吗？当刑探有什么好的。”
“不可能。”方多病腰板一挺：“我就是饿死也绝不回去，这刑探我也非当不可。咳咳…”他忽然捂着胸口，脸上露出了痛苦之色。
李莲花劝道：“你刚中了一掌，还是少说两句吧，不然小心内伤加重。”
“方公子受伤了，正好。”沈天动将其中一个扣着碗的碟子打开，散发出了一股无比浓烈的腥臭味道。
方多病急忙捂住了鼻子，闷声闷气道：“这什么东西啊？”
李莲花看着盘中那五颗紫得发黑的蛇胆，也不由皱起了眉头。
沈天动得意道：“这是今天的重头菜之一，有解毒疗伤增功之效，我专门带回来的土特产。”
李莲花催促道：“既然如此，方大少你还愣着干什么？赶紧吃呀，可别浪费了沈兄的一番好意。”
方多病迟疑道：“这……”
李莲花道：“啧~你不会是不敢吧？”
“笑话，本公子会怕这个。”方多病冷笑一声，强装淡定的夹起一枚蛇胆吃了下去，五官顿时扭曲在了一起。
沈天动提醒道：“赶紧运功。”
方多病忍着恶心，依言运起了家传内功‘窥天心术’。
不多时，他诧异的睁开双眼道：“真的好多了。”
“我还能骗你们不成嘛。”沈天动端起盘子送到李莲花面前：“病秧子，该你了。”
李莲花后仰躲避，讪笑道：“我就没必要了吧，我又没受伤。”
沈天动道：“没受伤也能吃，效果更好，大补。你刚才怎么说来着，可别浪费了我一番好意。”
“好吧，我吃。”李莲花嘴角微抽，也拿起筷子伸向了盘中。
片刻后，沈天动问道：“怎么样，有用吗？”
李莲花深呼吸了一口气：“不错，气息顺畅了很多。”
“管用就行。”沈天动指着门口的蛇笼道：“外面还有，以后每天三颗，别忘了。”
李莲花脸色一僵：“不吃不行吗？太苦了，这玩意儿比苦瓜和黄连加起来都苦。”
“抗议无效。”沈天动拿起了第二个碟子：“接下来是压轴大菜，你们猜是啥？”
方多病口中的苦味还没散，不由咧嘴道：“不会又是什么动物的内脏吧？”
“不用想了，肯定是观音垂泪。”李莲花淡淡道：“那位雕兄就在外面，刚才在一品坟我又不是没看见，你还故弄什么玄虚。”
“蛤~”方多病一愣，适才他在墓室中被笛飞声打晕，并不知道后续之事。
“那就请吧。”沈天动掀开碟子上的扣碗，露出了下面的红色蜡丸。
“太好了。”方多病喜出望外：“李莲花的心疾就有救了。”
“其实吧，我的心疾也不是很严重，用观音垂泪未免大材小用，我有那些蛇胆就够了。”李莲花把蜡丸推了回去：“药罐子，你的病还没好利落，你吃比较合适。”
“以我如今的功力，痊愈是迟早的事情，你身体什么样你心里清楚，再啰嗦我就亲自喂你吃。想清楚，你现在可打不过我了。”沈天动说着便作势要去掰他的嘴。
“行行行，我吃还不行嘛。不过我之前在里面放了修罗草的草籽，吃了会封锁经脉，内力尽失的。”李莲花无奈拿过蜡丸打开，叠指在外边轻轻一弹，用巧劲把草籽给震了出来：“看，我没骗你吧。”
“还真有！”方多病纳闷儿道：“你什么时候放进去的？”
“就刚刚你中掌昏迷的时候喽。”李莲花耸了耸肩，悄然放下右手，从桌旁伸向了沈天动。
岂料沈天动竟毫无征兆的抢先出手，运指如飞，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连封他胸前三处大穴。
“呃~”李莲花猝不及防，身体已经动弹不得，错愕道：“药罐子，你这是干什么？”
方多病霍然起身，锵然拔剑出鞘，怒喝道：“放开他。”
“方公子稍安勿躁。”沈天动从桌下抓起李莲花还保持着点穴手法的右手，冷笑道：“老狐狸，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我要是不点你的穴道，被点的就是我了。”
“被你发现了哈。”李莲花尴尬的笑了笑：“这士别三日果然要刮目相看，沈兄如今武功超群，在下实在佩服，佩服。”
“少跟我耍贫嘴。”沈天动从他手中拿过蜡丸，起身道：“方公子，帮我把他嘴掰开。”
“好嘞。”方多病从善如流的放下尔雅剑，轻轻捏住李莲花的鼻子，逼他自己张开了嘴巴。
“走你。”沈天动顺势把观音垂泪倒进了他口中。
灵药只一滴，入口即化，此刻便是想吐也吐不出来了。
事已至此，李莲花自知多言无益，轻叹一声后默默催动起了扬州慢内功。
霎时，一股磅礴真气由内向外的蒸腾而出，让他的头发无风自动，衣服也像吹气般鼓荡而起，瞬间冲开了他被封住的穴道，连带着桌上盘子碗筷也随之震颤不已，嗒嗒作响。
如此大的动静，让沈天动不禁暗自咋舌。
把观音垂泪给李莲花，他并不后悔，可现在也是着实是真眼馋。
笛飞声若服下观音垂泪，便可治好剩余的内伤，功力全复。换算下来，观音垂泪的药效约等于笛飞声的四成功力。
若是他吃了，或许真的可以痊愈也说不定，可惜这世上再也没有第二滴观音垂泪了。
看着手里的蜡丸，正准备丢掉的时候，他蓦地灵机一动。
方多病在旁亦是惊叹不已，正紧张的盯着李莲花，忽然看见沈天动把蜡丸放进了茶杯里，不由纳闷儿道：“沈兄，你这是做什么？”
“废物利用。”沈天动想到根据物质交换定律，蜡丸上应该会有观音垂泪的残留。
使劲晃了晃茶杯，让蜡丸和水充分接触，沈天动悠悠道：“我愿称其为观音残泪，犹然普渡众生啊！”
“这、这样也行！？”方多病明白了他的意图，只觉大跌眼界。他出身名门，自认为也算见多识广，却没想到居然还有这种操作。
沈天动问道：“方公子要不要来点儿？”
“不必了。”方多病摇头道：“适才听李莲花说沈兄抱恙在身，还是你喝吧。”
“那我就不客气了。”沈天动端起茶杯一饮而尽，化作一股精纯元气在他体内扩散开来。
他知道自己赌对了！
运转《洗经诀》这股元气纳为己用后，沈天动又凭添数年功力，省下了不少时间的苦修。
不多时，李莲花也睁开了眼睛。
沈天动迫不及待的问道：“这回感觉如何？”
“还能如何，要是治不好还能叫灵药嘛。”李莲花吐了口气，一副如释重负的模样。
但实则他身中“碧茶”这天下第一奇毒，年深日久，即便是观音垂泪也难以化解。兼之他气海破裂，难以积蓄真气，眼下只不过是恢复了两成功力而已。
不过也并非半点儿好处都没有，起码下次毒发的时候，以他现在的功力压制起来会轻松很多。
沈天动对于碧茶之毒的厉害一清二楚，不用想也知道李莲花肯定又在扯谎，却也不揭穿。
毕竟他不会医术，问了也是白问。
左右下一站就是清源山，只需去一趟普渡寺请无了大师出手，届时答案自见分晓。
唯有不知内情的方多病，以为李莲花旧疾痊愈而高兴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