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熟悉的领域：拿破仑开卷！
天启六年十二月十三日。
距离天启帝驾崩还有285天，距离大明灭亡还有差不多18年。
这一天，对于这个持续了258年的王朝来说。
依旧很平常。
尤其是对九千岁威震天下的京城来说，反而要热闹不少。
因为这已经属于天启六年的腊月了，还差十几天就要过年了。
百姓的日子自然不必说，朝政阉党一手遮天又如何，政治清明又如何？
日子还是要过下去，哪怕因为小人掌权，各种找关系的、金钱开道的压迫更加多了一些，苦难更多一些。
他们依旧是要生存，活不下去，那就是命。
但对于有编制、吃皇粮的人来说，今年算是一个肥年。
因为，在年关岁末，各地的进贡陆陆续续进账，尤其是九千岁掌权后，大把的银子，大把的财富往京城聚集。
身在其中的，哪天不是醉生梦死。
不过，今天的张达武还没有醉，但已经准备大醉了。
他英国公府的偏厅拿着礼物候着，准备打点关系。
虽然和当朝英国公府有一些远房关系，但关系关系总是要多走动才能更熟络。
然而，小侯爷没有等到，他的手下便是匆匆跑来，通知了他一个事情。
“张统领，王府有令，请你速归王府。”
来人赫然是信王府护卫指挥司的小跟班，这个不合时宜的消息一出，他就眉头皱起。
“我不是和冯长史请假了吗？”
作为新任信王府的王府护卫指挥司的指挥使，张达武自然不需要时时刻刻在王府守卫，天子脚下，哪儿有什么不安全的地方。
因此，才在信王府信王面前报个到，刷个脸，他就来烧香拜佛了，毕竟这个王府指挥使的位置，还是他耗费了一些功夫搞来的。
如今自然要来还愿。
“是王爷下的令，王爷还说了，今天他无论如何，都会等大家。”
搞什么鬼？
“不能请假吗？”张达武还是不想去，一脸不耐烦。
“这个，小的就不知道了。”跟班可不敢跟顶头上司做决定。
“可是，小侯爷还等着我呢……”
张达武顿时进退两难，心头甚至埋怨信王这个文弱书生能干什么？发工资也不是今天啊？
还是新官上任三把火。
他也没决定跟着信王去就藩啊，小侯爷都说了，到时候信王就藩了，会给他运作回来。
他的根还是在英国公府，还是在京城京营。
“张统领，抱歉了……小侯爷临时被国公叫去了，他说有什么事情，直说即可？”
好在，英国府也很快给了他答复，让他不至于进退两难。
“呼，如此就好。劳烦陈伯通知小侯爷，我改日再亲自登门……”
张达武瞬间窃喜，告罪了一番后就果断离开，接着匆匆赶回信王府，勉强还有一些职业操守。
等他赶回信王府的时候，刚刚好也碰到了另外一个副指挥使刚刚回来，其一脸也是不甘不愿。
显然，都不太想上班。
“指挥使，王爷叫我们回来干什么？今天不是我们这一队轮值啊？”
这个副指挥使也是一脸好奇。
“我哪儿知道，先去看看吧……”
带着满腔疑惑，在熟人的指导之下，他很快来到了王府正厅。
而在他抵达的时候，王府内设机构的两司九所的大部分人，都到了。
少年王爷端坐在正厅，似乎就直接在等他们了。
有点三堂会审的味道。
“王爷，卑职来迟，请王爷恕罪！”
张达武二话不说，即刻躬身请罪，这点政治觉悟他还是有的。
“达武统领，坐。”
对于眼前这个膀大腰圆的王府统领，拿破仑还是有些好感的，直接指了指右边第二个位置，让他坐。
因为，他的名字和他麾下帝国二十六元帅最能打的达武同名。
“谢王爷。”
摸清不清楚王爷要搞什么，张达武扫了冯德忠一眼，没得到答案，就靠近位置，小半个屁股坐了下去。
坐下后，他才发现，王爷似乎真要搞一个内部会议，到场的皆是王府内设机构的官员。
包括长史司、审理所、典膳所、奉祠所、典宝所等等所有的官员，包括正副都已到位。
总之。
朱由检还没有就藩，但王府该有的配置，皇帝在冠礼之后，都已经配齐。
王府上下五百人，麻雀虽小五脏俱全。
只是，到底有什么大事，需要在正厅中摆放那么多位置？
此外，王府的大小事务，不都由两位长史和王爷自己决定了吗？他们护卫又干不了什么正事。
还有——
张达武也很快发现，自己的位置之后，还有三把小独凳，两个凳子上已经有两名副指挥使坐好，另外一名副指挥使似乎还没到。
这一对比，对面长史司、审理所的人都来齐了，唯有他这里的人还没到。
“韦芳去哪儿了？”
他心头惴惴，连忙转头低声问右边的副指挥使。
副指挥使连忙摇头，一脸无辜。
“达武统领不必着急，想必是大家都有些事情，没关系，我们有足够的时间等待。达武统领可以稍稍喝口茶，慢慢等。”
拿破仑出声安抚。
只是说归说，达武又赫然发现，正厅中间燃起一炷香。
这赫然是王爷在倒计时。
“是，是王爷。”他顿时如坐针毡，感觉到了不一样的气氛。
同时他也赫然发现，所有人都和他情况差不多，尤其是对面也还有空位的头，也都和他一样，有些坐立不安。
整个王府正厅，虽然炭火的温度不高，可张达武已经感觉背后有些湿了。
三把火别烧到他自己的人吧。
他不是笨蛋，已经觉察到朱由检有些立威意图。
这种方式虽然老套，但他也不得不承认，有效有用，经久不衰。
时间一点点流过，王府正厅的香燃了一炷又一炷，而在时间走过的时候，后面赶到的人也是如同张达武来的时候，果断认错。
对此，王爷没有任何处罚，只是拿着一本书，慢慢翻看，慢慢喝茶，看不出他的任何喜怒。
王府正厅，也陷入了比较诡异的安静。
终于，随着最后一个空位的人大汗淋漓的抵达。
王爷合上了书本。
“王承恩，向大家通报一下，我们信王府第一次集会，用了多长时间。”
“其中，哪个部门是什么时候抵达的，也一并通报。”
拿破仑淡淡的转头，对一旁记录的王承恩，淡淡的说道。
此言一出，在场的人齐齐色变。
“是，王爷！”
王承恩直接开始通报：“本次王爷集会通知，是王爷于午时三刻通知下去的。”
“其中，王府长史司两位长史，发出通知是午四刻，用了二十六个信使。”
“未时二刻第三炷香，长史司，左右长史点簿共计三人抵达完毕……”
“未时三刻第二柱香，典包所正副两名奉祀官抵达……”
有没有这么离谱，这又不是上朝，还用得着一一点名吗？
这个特别精准的点名方式一出，张达武险些坐不住，只感觉离谱。
拿破仑却没有感觉离谱，而是认为理所应当。
尤其是这种军事会议更是不能马虎，快速集结快速决策，有时候偏偏能扭转战局。
既然已经成为信王府的真正主人，他就是要他的手下，习惯他这种工作作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