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严刑酷法（下）
“你、你怎么敢！”
钱灵灵咬牙切齿，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充满了愤怒与不甘。
“我弟弟，在永乐宫求道，假以时日，必将成登上仙师之位！”
“我三叔...”钱灵灵的话，在此刻突兀地断了，声音戛然而止。
因为，就在这一刻，吴殊从怀里抽出了一把黑曜石制成的弯刀。
那刀刃在阳晃下微微透明，闪着令人心悸的寒光。
此刻，刀尖正悬空停在距离钱灵灵眼睛一拳远的空中。
吴殊听她提到了永乐宫，微微侧眸看向那名道袍少年。
少年依旧面不改色的立在原地，手上没有任何动作，仿佛这一切与他无关。
随后，吴殊将刀尖向着钱灵灵的眼睛，渐渐逼近。
钱灵灵右手已断，只能伸出左手竭力推搡着吴殊持刀的手，试图将他推离。
然而，只是徒劳。
她眼睁睁看着那把尖锐锋利的刀尖，逐渐逼近自己的眼球，直到慢慢虚化。
钱灵灵惊恐地张开嘴巴，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正当她以为，吴殊会捅瞎她的眼睛时。
吴殊手腕突然一旋，那把黑曜石弯刀如同闪电般改变了方向，插入了她的嘴角。
紧接着，他毫不留情地用力一挥，将刀刃从嘴角划到了她的耳边。
瞬间，豁开了她的半张脸。
钱灵灵在这一刻，仿佛被施了定身法，足足愣了三秒。
才从震惊与恐惧中回过神来，意识到究竟发生了什么。
她本能地想要放声尖叫，释放些许的痛楚。
可脸颊上传来火烧般的剧痛，紧紧束缚着她的每一个动作。
即使是轻微的眨眼睛，都会引发一阵难以忍受的痛楚。
吴殊语气依旧冷漠：“你以为，我要戳瞎你的眼睛？”
“你这张嘴，长得倒是人模人样的。可惜，一天天却总说些蔑视人命的话。不要也罢！”
他话语中透出一种难以捉摸的意味，继续问道：
“你再猜猜，我刚才为什么留你一条胳膊？”
此言一出，钱灵灵心底本就难以抑制的慌乱，彻底爆发。
她再也顾不上头发被拉扯的痛，拼命的扭动着身子想要逃离。
哪怕将自己的头皮，整张撕扯下来，也在所不惜。
只要能逃就行。
可惜，吴殊的手却如铁钳一般稳固。
无论钱灵灵如何挣扎，仍然一步也无法逃离，只能绝望地留在他身边。
“我想让你也亲身体会一下，在这纷乱复杂的世道中，普通人所面临的无力与绝望。
那种任人宰割，却毫无反击之力的感觉。”
闻言，惊惧之下，钱灵灵的眼泪大颗大颗地滚落。
此时，吴殊以一种戏谑的眼神注视着她。
随后，缓缓地将黑曜石刀的刀背咬在口中。
腾出一只手来，紧紧抓住了她的左手手腕。
他毫不留情地伸直手臂，以一种残忍的力度，将她的手臂向身体后侧狠狠地掰去。
直至形成一个完整的圆圈。
伴随着骨骼间令人毛骨悚然的“吱嘎”摩擦声。
钱灵灵的手臂在吴殊无情的动作下，从肩锁关节处断开。
剧痛瞬间席卷全身，让她几乎昏厥过去。
在她因为剧痛，而不得不向前躬身的瞬间。
吴殊猝然发力，头部向右转动。
黑曜石刀迅猛地紧贴着钱灵灵的双眼掠过，留下一道触目惊心的刻痕。
随后，吴殊优雅地松开嘴，流畅地伸出手，稳稳接住了黑曜石刀。
紧接着，他将刀刃迅速地贴着她的头皮划过。
钱灵灵在一连串的疼痛下，早就失去了站立的力量。
全靠吴殊无情地拎着她的头发，强制她站在原地。
此刻头发一斩断，她整个人如同断线的木偶，顿时向地面萎去。
想伸手捂住喷血的双眼，无奈双臂尽断。
想嘶吼辱骂吴殊，无奈半边脸已经露出了骨骼。
只得整个人蜷缩在地上，从喉咙里挤出一阵呜咽哀鸣。
吴殊轻轻甩了甩指尖，几缕残留的发丝随风飘散。
他嘲讽地说道：“我可没说过，眼睛会给你留着。”
与此同时，他心中暗自算着时间，钱府的人估计马上就要赶过来了。
想到这里，他脚尖一挑，将地面上的长鞭挑起，紧握于手。
手臂一挥，直指太和钱庄二楼窗柩。
长鞭如龙卷风般打着旋，将窗柩上摆放的一箱银子卷了下来。
白花花的银子撒了一地。
先前，见事态不妙，周围的百姓如惊弓之鸟，纷纷四散逃匿。
但钱家这些年来横行霸道，以无数活人作为祭品，早已惹得民怨沸腾。
多数百姓没有逃远，而是隐匿在周围，偷偷地看着钱灵灵受罪。
此刻，当白花花的银子如同瀑布般洒落满地时。
那些因连月大风、庄稼歉收而饱受煎熬的百姓们，眼中不禁闪烁起了贪婪的光芒。
粮价飙升，饥一顿饱一顿的日子熬了好久。
人群开始蠢蠢欲动。
就在这时，吴殊刻意高声道：
“钱大小姐说过，留到最后的，可以共同分享这白银三千两！”
“此刻她自顾不暇，我便代她为大家分发了！”
言罢，他手中的长鞭再次挥舞。
如疾风骤雨般，连连击向窗柩。
窗柩上余下的五口箱子，接连从窗柩翻落。
太和钱庄门口的地面上，铺满了白花花的银子。
周围的百姓们再也按耐不住，蜂拥而至。
蹲在地上，双手如飞，疯抢着这些天降的银两。
连先前隐匿在人群中，但没敢对吴殊动手的钱家暗卫，
也抵挡不住遍地白银的诱惑，也加入了抢银子的行列中。
无人去顾及仍然躺在地上的钱大小姐。
这漫天的银两，是极佳的屏障。
足以为吴殊争取到宝贵的时间，阻挡后续钱府追兵的脚步。
趁着混乱之际，吴殊身形一闪，连忙朝吴老爷子的方向疾步奔去。
三人很快便来到了城门边，马车早已在此等候。
正当他们准备登上马车，离开这是非之地。
一颗不起眼的小石子，自背后袭来。
划过空气，精准无误地击中了马匹的前蹄。
速度之快，连阿珍都没来得及阻挡。
那马儿骤然受惊，前蹄猛然扬起。
整个身躯几乎直立而起，发出一阵惊恐的嘶鸣。
吴殊迅速转头回望，只见城门方向，
永乐宫那名身着藏青色道袍的少年，正朝着他们大步追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