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废分封，立郡县，行科举！
与此同时！
兰池村内。
林凡拎着酒壶，晃晃悠悠的行走在土路之上。
“林叔，俺爹今天打了两条肥美的鲢鱼，俺刚送到您家里……”
“您怎么又喝个大醉，待会还怎么教我们识字啊！”
稚嫩的声音传入耳畔。
林凡睁开醉意朦胧的双眼，看清楚来人后，宠溺的摸了摸稚童的头顶，一脸酒气地说道：“原来是虎子啊！不打紧，不打紧！”
“等你林叔小憩片刻，绝对不耽误事！”
林凡说着，便自顾自的找了一棵大槐树靠了过去，发出呼呼的酣睡声。
虎子见状，只得故作大人模样般无奈的摇了摇小脑袋。
“林叔还是老样子，看来又得跟铁蛋他们说一声，往后错开半个时辰了！”
虎子长叹一声，一路小跑向着村子里赶去。
而林凡看着虎子离开的背影，笑了笑，换了个舒服的姿势继续酣睡。
早在两个月前，林凡便已来到了咸阳之中。
不过，他并没有着急去见祖龙。
因为他知道，以目前自己的身份前去，根本不可能见到祖龙。
反而会容易被朝中之人寻以机会，陷入麻烦之中。
与其这般，倒不如等待祖龙东巡之机。
故此，林凡便选择在了这兰池村中隐居。
平日里教习一下村中孩童们识文断字，闲暇之时亦会传授百姓们农耕、四季之变。
也正是因为这一点。
哪怕林凡来兰池村的时间并不长，但却颇受兰池村的百姓们敬仰。
要知一名普通百姓人家，若想让孩子们上私塾，怕是要掏干半生的积蓄都不一定能令孩子上一年的学。
在这样的年代，凡是能识文断字，能上私塾者，可以说是非富即贵！
至于普通人家，想都不敢想。
可林凡却是分文不取，免费授学！
故而，在兰池村百姓们的眼中，林凡已经不能算是一名普通的教书先生，而是如同神仙一般的人物。
……
一个多时辰过后！
一辆马车自咸阳南门而出，直向渭水之地而去。
根据黑冰台杀手的一路指引，终于在一炷香过后，来到了渭水之地的兰池村外。
此时。
始皇帝和李斯二人早已换上了一身还算是富贵的衣服，目光凝视着眼前这不大的村落。
“你们就不必跟着了！”
始皇帝面首微侧，威严吩咐一声，纵然身着布衣，却也难以掩饰自身散发而出的帝王之威！
“诺！”
十名打扮成寻常普通护卫的黑冰台杀手，恭敬一拜，身形迅速向着四周散开。
仿若自始至终，他们都不曾出现过一样。
随后，始皇帝和李斯便径直的朝着村落中走去。
可越是往村子里面走，始皇帝和李斯二人越是心惊！
只因在这不大的村落之中，他们看到了许多未曾见过之物，好似此时他们并非身处于大秦，而是另一个世界。
目之所及，沟渠内有着一个个宛若轮子般的木器，将渭水之地的河流引入田地之中。
而田地内，一头黄牛正拉动着木器在泥土中行进着。
木器之上，更是站有一人，好似在控制着木器行进的方向……
随着二人靠近过去，这木器的原貌和作用亦尽数展现在眼前。
“陛下……这……”
李斯的眼中满是惊色，随后急忙上前打听一番过后，这才明白了这些东西分别名为‘水车’、‘曲辕犁’。
皆为林凡所作！
而且林凡现如今正在家中教习孩童们识文断字！
始皇帝闻言，目光骤然朝着村落内望去，言语中尽是惊色的说道：“又是林凡？”
“他到底是怎样的一个人？！”
种种好奇、疑惑交织于这位千古一帝的内心深处！
“走！”
“随寡人前去看一看他到底是怎样的一个人！”
始皇帝打定心绪后，信步朝着林凡所在的住所赶去。
……
顷时！
一处小院之外。
始皇帝、李斯二人皆已赶至。
正当李斯准备上前叩门之时，却是被始皇帝拦阻下来。
只听院落之中，传出一道半醉半醒之声，询问着求学的孩童们。
院落主位上。
林凡饮下一杯美酒后，随口询问道：“你们可知今日所学，为的是什么？”
话音落下，院内的孩童们目光相视，皆一脸疑惑的摇了摇头。
林凡见状，亦不气恼，微笑着站起身来，高声解释道：“乃是有朝一日，你们能出人头地，获得他人保举，哪怕是为一小吏，亦是光宗耀祖！”
“纵然不得，亦可借自身所学，传授于百姓，得一温饱！”
“再者，识字便可识法。”
“根据《大秦律》，凡通晓法令者，便可经考入仕！”
说至这般，林凡却是话锋陡然一转，暗暗摇头兴叹道：“不过……仅凭以法入仕，终究太过狭隘！”
“天下有才学者，不知几何！却偏偏受制于天下氏族而报效无门。”
“可悲！可叹！”
“长此以往，秦纵然一统六国，却也躲不过二世而亡的命运！”
虎子摇晃着小脑袋，似懂非懂的说道：“那林叔……应当如何呢？！”
此话一出。
院门之外的始皇帝瞳孔再次一紧！
这已是他再一次听到这句话！
只不过相较于之前，始皇帝此刻却是更加想要知道如何避免秦二世而亡的命运。
甚至，始皇帝本能的将耳朵贴近木门，想要将院落中的话听得更清楚一些……
院落内。
林凡笑着走到虎子身前，轻抚了一下他的额头后，微笑说道：“应废分封，立郡县，行科举！”
“正所谓铁打的世家、流水的王朝！”
“天下氏族之所以极力阻止郡县之制，正是因为他们想要分功而立！”
“而儒家又最为注重门第、身份，故而自然极力推崇周礼、分封！”
“若想一改这天下之局，唯有打破氏族把控朝堂的局面，令天下之人皆可读书，不论出身，取天下贤才入仕！”
“而这，便是所谓的科举制……”
此话一出！
院落之外。
始皇帝和李斯二人不禁倒吸一口凉气。
若想推行郡县制，其首要解决之事，便是世族和儒家！
而要想压制世族和儒家，便是行林凡口中所说的科举！
不过……
若说此时推行的郡县制之难如同登临山巅。
那林凡所言，却是已如登天！
天下之人皆可读书，天下之人皆有机会入仕！
如此宏愿！
怕是凡人之力所能及也！
正当始皇帝暗暗摇头，准备放弃之时，院落中一道稚嫩的声音，却是再次让祖龙看到了希望……
“林叔说的，俺虽然还是不太懂，但俺相信若是先生的造纸术和印刷术推行开来的话，必然可人人有书读！”
稚嫩的声音透过门缝传入于祖龙耳畔之内。
嬴政呼吸都不禁变得急促了许多。
令他没想到的是，林凡竟然真的有办法可以做到人人皆可读书！！！
只是……让他想不明白的是，这造纸术和印刷术又是什么？
为何凭此两术，便可令天下百姓人人有书可读？！
祖龙带着心中的好奇，一双虎目紧紧的贴着门缝，试图看清楚里面的情况。
院落内。
林凡苦笑着摇了摇头道：“哪有那么容易的事。”
“若是真那么容易推行开的话，怕是也只有那一位了……”
林凡低语间，思绪亦不禁回到了当初身在孔圣山之时。
当初，林凡第一次将造纸术和印刷术创出，同样在孔圣山中掀起了轩然大波！
但很快，便被以奇淫巧技之名，就地焚毁。
并且下令，此二法不可再现于世！
也正是在那一刻，林凡对儒家产生了失望！
儒学本就应以育人为本，教习天下！
但偏偏为了这所谓的虚名和身份，硬生生的扼杀了天下之人的求学之路！！！
若是真如虎子所说，将印刷术和造纸术推行开来的话，恐怕世家大族们第一时间便会找到自己！
毕竟世家大族怎会允许他们在朝中的地位有所动摇！！！
可此时的虎子却是一脸好奇的追问道：“那一位？”
“林叔，到底是谁啊？咱们去找他不就好了？”
林凡看着虎子童真的目光，微微一笑：“没什么。”
“今日天色不早了，课程便到这里吧！”
话音落下，院落中的孩童们一个个如同欢快的野兔般。
虽说对于他们而言，学习本就是一种奢望。
但孩童们的天性便是玩乐。
更何况，他们在这里一呆就是两个时辰，自然有些憋闷。
在林凡说出下课之后，一个个开心的朝着院门外跑去。
几乎是虎子刚打开院门，还没来得及反应，瘦小的身躯直挺挺的撞在了嬴政的身躯上。
“哎哟～”
“谁啊！”
虎子吃痛的摸着额头，手中的书本也随之掉落在嬴政的脚下。
“小孩，你没事吧？！”
嬴政关心询问的同时，亦顺手将掉落的书本捡起，准备还给虎子。
但！
就在嬴政将书本递出的那一刻，目光却是死死的紧盯着书本上的字迹，心中暗惊道：“这……这是何物？”
“触之如肤，薄如蝉翼！”
“比之羊皮等物，也尤过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