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药奴
楚长青悠悠转醒，还未睁眼，便感觉肚子里一阵翻腾。
“咕噜噜..”
胃里好难受！
身上酸软无力，病了？
昨晚外卖是预制的？
想要下床喝口热水，结果刚睁开眼，映入眼帘的画面，就将他给震住。
逼仄的房屋内，光线昏暗。
墙壁都是由黄土和小麦秆混合堆砌而成。
不高的房顶，上面布满灰尘蛛网。
自个儿穿着一身粗布麻衫，破洞短裤。
身旁还有十来个浑身散发酸臭，脏兮兮的少年。
每个人都面色蜡黄，面容惊恐，好似抱团的鹌鹑般挤在一起。
这给我干哪儿来了？
还是国内吗？
内心一阵惊异，不等反应，粗暴的记忆恍如洪水决堤一般涌来。
片刻，楚长青一阵茫然。
吃个预制外卖，就穿越了？
记忆中，原身同样叫做楚长青。
今年十五。
所处的地域名为伏龙县，隶属于大乾王朝。
现在他在伏龙县外城，一个名为黄家药铺的地方。
在这里的原因，是原身受到了牙行蛊惑，说药铺招收学徒帮工，管吃管住。
最后稀里糊涂签了卖身契，拿了一两银子，便从乞丐变成了更低人一等的奴隶。
现在这一两银子，还被原身藏在裤裆之中，没来得及花。
当真是应了那句最惨悲剧。
在药铺里，原身也没能得到想象中的福利。
反而是成了试药的奴隶。
每天都会被药铺的黄老板，强行灌下两碗汤药。
早晚各一次。
汤药不至人死亡，但却也不清楚具体作用。
只是知晓，喝了汤药后，不进食，也饿不死。
自己胃部难受，大概率就是这汤药导致的。
翻阅记忆之际，身边突然响起阵阵吵闹声。
是那群面黄肌瘦的少年。
“完了，完了...我就知道那黄老邪不是什么好人，咱们都死定了！”
“小七这是怎么回事？好吓人！”
“我不当学徒了，我要当乞丐，我愿意回去要饭，放我回去！我不想变成小七这模样！”
“...”
他们都面露恐惧，看着房屋中央地面躺着的人。
楚长青顺着话题，将目光投向地面。
年龄看着和周围少年差不多大。
原身记忆最后，这个名为小七的少年，突然青筋暴鼓，倒地抽搐，口吐白沫。
现在，经过了几个呼吸的时间。
地面上侧躺着的小七，脖颈的青筋已经消下去，可双目仍旧瞪的很大，充满血丝，嘴唇也发紫得发黑。
肯定是喝那汤药导致的。
楚长青想到这，刚刚就难受的胃，更加不舒服。
喝那汤药，可能致死？
软禁...药奴...死亡...
种种关键词叠加在一起...
这开局，有点要命啊！
这时，地面上的小七，突然动了。
先是手指勾了勾，接着是手臂抬起，最后嗓子里发出“呃呃”的低沉声音。
“小七！小七，你没事吧？”
“你怎么样？”
一个明显和小七关系还算要好的药奴，在看到小七有反应，口中连连呼喊，跪着往其身旁凑去。
“你可吓死我...”
“啊！”
可是话都还没说完，他的声音，就变成了凄厉惨叫，最后，软弱无力，再无声息。
“小，小七...”
楚长青瞳孔放大，心脏开始剧烈跳动！
他看到，在这个药奴还没爬到小七身旁的时候，小七的胳膊上，冒出了小肉丁！
肉丁密密麻麻，大片大片的浮现。
恍如鸡皮疙瘩那么密集。
而后，肉丁上，长出了比头发丝稍粗一些的植被，好似...柳条？
柳条上又出现春暖花开时，才会长出的新叶！
明明是一幅生机勃勃的象征，可从活人的身上冒出来，却显得极其诡异骇人。
这一切，都发生在刹那间。
柳条彷佛活过来一样，朝着刚刚爬过去的药奴，冲了过去，恍若毒蛇，一般，狠狠插入药奴口鼻眼耳，还有脖颈动脉与胸口。
大量鲜红顺着密密麻麻，细细长长的枝条，没入小七身体当中。
眨眼的功夫，药奴就从活生生的人，变成人干。
这是什么东西！？
楚长青心头一颤，内心感到惊悚无比。
这发生的一切，太超乎常人理解。
“呃——”
吸干了一个人，小七像是恢复了体力。
摇摇晃晃从地面上站起身子，双目仍旧通红，不带人性情感，茫然的愣了愣，僵硬扭头，直勾勾看向角落的少年们。
看到这一幕，诸多药奴恐惧不已。
“小七，小七！是我啊，别杀我...”
“救命啊，我不想当学徒帮工了！”
“开门，快开门啊！！”
一个想要逃跑的药奴朝着门口跑去，一边跑一边喊开门。
可还没等到门口，小七脸上又冒出了那些令人不适的肉丁，覆盖了他的五官。
无数柳条从中冒出，狠狠插入那个药奴身体当中，将其也吸成肉干。
这一下，直接将药奴们想要逃的心给打消。
不少人选择跪下求饶。
可小七现在早就不是正常人了。
哪管所谓的求情？
只是抬手，他胳膊，脸上那些密密麻麻的肉丁，不断冒出柳条，再度插向一个人，顷刻炼化。
不行，跑不掉的！
楚长青很清楚。
如果能跑，这些人在被软禁的时候早就跑了。
何必等到现在小七变异？
他将众人护至身前，脑海中开始快速转动。
该怎么脱身。
忽的，“哐当”一声，门开了。
“吵什么吵？刚到喝药时间就憋不住了？”
晨曦透过门照射进来，让一众药奴和楚长青，都看到了生还的希望。
黄药师那佝偻矮小的身影，满是皱纹和满口黄牙的老脸，此时在众人看来，是如此和蔼可亲。
“咦？”
“竟然真成了！”
“哈哈哈哈！”
“好好好！大人给我的药方果真没错！老夫的长生志向，有望了！哈哈哈哈！”
本来脸上带着阴沉表情的黄药师，在看到小七变成的怪物后，老脸上立马浮现出强烈的笑容，从怀里拿出一个铃铛，快步朝着怪物而去。
怪物面对走去的黄药师，依然用柳条攻击。
可黄药师丝毫不慌，只是摇晃铃铛。
“叮铃铃——”
怪物的动作顿时停滞，定格当场。
黄药师走到其面前，从腰间取下短斧，朝着怪物的天灵盖，用力就是一斧！
铿！
斧头直接嵌到天灵盖上，溅起大片鲜血，落在黄药师脸上和衣物上，给黄药师本就丑陋的脸，增添上几分邪气。
他动作没停，一把将怪物踹到，踩住，用力一拔，卡在头骨当中的斧头拔出。
再度奋力一劈！
怪物的脑袋直接开裂。
红黄白混成一团，黄药师俯身，从中摸索。
片刻，一颗米粒大小，散发着翠绿光芒的东西，被他拿在手里，狂笑不止：
“哈哈哈哈！”
“成了！”
“要成了！爷要成啦！！哈哈哈哈哈！”
癫狂的表情搭配着浑身猩红的身段，还有一旁怪物的尸体，显得黄药师可怖异常。
看着这一幕，诸多药奴浑身发抖。
黄药师笑声停止，他转头，带着露牙的笑容看向众多药奴。
“儿郎们，该喝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