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鼓励霍雨瞳
夜幕降临，劳碌一天的张明和……不对，应该是兄妹二人，回到了那个简陋破烂的临时居所
魂导灯光亮起，照射出脱落的墙皮与空旷的房间，除了一张床和小桌子，什么都没有，一贫如洗的既视感浮现眼前
疲惫的张明将包丢在床上，伸了个懒腰，摸了摸酸痛的脖颈，对着身后，同样劳碌一天的霍雨瞳嘱咐道：
“雨瞳，你要不先回家吧，我这里还没收拾好”
良久没得到回应，张明转过身来查看
“雨瞳?”
一道廋小的身影沉沉倒在床上，身心疲惫不堪的霍雨瞳仰躺着睡去，恬静的睡颜让张明温柔的笑了笑
不过还是得把她抱回她母亲那，不然闹出什么误会就不好了，而且今天长途跋涉的过程中，霍雨瞳始终没有喊苦喊累
真是顽强的意志力，张明小时候都没这么厉害，至少共同训练的同龄人死光前肯定没有
正当张明抱起熟睡中的霍雨瞳，准备带她回家时，她似乎感应到什么，稚嫩的小手紧紧抓住张明的衣领，口中祈求的呢喃道：
“不要……不要离开我……哥哥……”
这迷糊的话语让张明内心中泛起一丝涟漪，他算是知道为什么会有人愿意为家人，心甘情愿的死去了，这是一种无法言语诉说的悸动
“雨瞳?雨瞳?你在吗?”
这时，屋外霍云儿的呼喊声，不紧不慢的响起，她是来带霍雨瞳回家的，而附近就只有张明家亮着
走进破旧的房屋，见到这温馨的一幕，霍云儿忍不住露出一抹微笑，有高兴也有欣慰，似乎在预料之中
“夫人见笑了”
霍雨瞳紧抓衣领的模样，被人家母亲看见，多少有些窘迫，而霍云儿也看出张明的目光面对自己女儿时，变得有几分柔和，虽然更多的是平静
走到张明旁边，擦了擦霍雨瞳眼角晶莹的泪水，霍云儿面带温柔，心疼的小声说道：
“她做噩梦了”
“对……你要带她回去吗？”
附和一句，张明询问起霍云儿来这的目的，但她只是摇摇头，看了看那紧抓衣领的小手，回答道
“雨瞳似乎更喜欢待在这里……你不介意我们母女俩在这借宿一晚吧？”
这话似曾相识，张明恶趣味的问道：
“你不怕我图谋不轨?”
“不怕”
这次霍云儿的回答很果断，当母亲能读懂女儿小动作的心思时，就知道张明是个值得依赖的好人
“好吧”，张明叹口气，“既然夫人如此信任在下，那我也不好拒之门外”
把床铺褶皱抚平，轻轻将霍雨瞳瘦弱的身躯放上去，替她盖好被子，摸了摸小脸蛋，直到她紧皱的眉头舒展开来，张明才松开不再打扰
转头看向正在打量房间的霍云儿，张明决定最后确定一遍，语气不再温柔，而是平静地问道：
“夫人，你确定要在这里住宿吗?”
“就当是母亲舍不得自己女儿了，有什么奇怪的吗?”
“不奇怪”
张明摇摇头，他想起昨天自己临走时，霍云儿最后那类似托孤的一句话，现在刚好可以问问
“那你能回答下昨天，为什么最后一句话搞的跟托孤一样吗？”
“什么托孤?”，姿态优雅的霍云儿听到这话很疑惑，当时她只是语气悲伤点，怎么就搞得她好像要死了一样?
“……”
张明意识到自己误解了什么，但出于职业习惯，他的面容很平静
而霍云儿也回忆起来昨天的话语，知道张明想歪了，捂嘴偷笑，同时绕有兴趣的打量起张明，心中暗道
该说不说，到底涉世未深，居然会误解自己一句真诚恳求的话，不过确实挺可爱的，雨瞳跟在他身边也好
张明假装什么都没发生，从储物魂导器中又取出一套被褥丢在地上，选择直接打地铺，往上一躺直接开睡
累了一天的他瞬间入睡，更别提还要花费心思照顾霍雨瞳这个心思脆弱的小女孩，至于实验室的布置以后再弄，反正不差这一两天
而霍云儿熟练的关上魂导灯，躺在干净柔软的床垫上，温柔抱住女儿娇小的身体，最后看了眼胸口平稳的张明，缓缓入睡
一夜无话，早晨时分
当张明感觉到有人靠近自己时，出于杀手本能，他猛的伸出手，一把！
揉了揉霍雨瞳凌乱的蓝色发丝，弄的她脸上露出惬意舒适的神情，这下真的越来越像猫了
“哥，起床了”，说着还将张明的手移到脸颊上，似乎是摸头已经不能满足她了
笑着捏了捏霍雨瞳有些饥黄的脸颊，没有摸脑袋的手感好，这让张明决定以后得制定营养餐，让自己这个新认的妹妹补补身子
这时，张明注意到霍雨瞳脸上挂有两行浅浅的泪痕，联想起她遭人唾弃的身份与悲惨的遭遇，不悦地皱起眉头，问道：
“被人欺负了?”，霍雨瞳摇摇头，张明放心的同时又换了个猜测，“做噩梦了?”
得到肯定的点头回应，张明叹口气，本想睡会懒觉的……
于是他坐起身来，轻轻将这具温软，且略微颤抖的娇小身躯抱入怀中
“能跟我说说做了什么噩梦吗？”，这亲密无间的怀抱，扑鼻而来的男性气息，不知怎的让霍雨瞳面色羞红，明明她才五岁半
考虑到她幼小的年龄，张明只当是小孩害羞，因为关于这方面的观念，张明认为再早也得十四岁才会心生情愫，结婚生子
所以没有多想，也不可能多想，因为他不是变态
良久没得到回应，只是怀中的霍雨瞳颤抖的更加厉害了，仿佛在回忆什么极端痛苦的事情
“不说吗？没关系，就当它只是一场梦”对于带有偏执想法，心灵脆弱的霍雨瞳，张明没有强求
只有循循善诱，在她不愿意做某件事情时，态度和善的拒绝她，让她心底感到愧疚，然后自愿去做，这样才能治疗霍雨瞳那敏感，过于在意他人看法的心理疾病
但张明这话让霍雨瞳有些心慌，觉得张明对自己这么好，不过是个噩梦而已，有什么不能说的?万一他以后想起这件事，会不会生气？
一想到张明生气甚至会抛弃她，霍雨瞳就不能接受，急声道：
“没有，只是……我担心这梦会吓到你”，这话让张明无声的笑了笑，又用温柔的动作抚平霍雨瞳心中的恐惧
内心不再不再惶恐的霍雨瞳继续颤颤巍巍地说道：
“我梦到妈妈还有你，都……都……”
“都怎么了？”见她说话结结巴巴，张明轻声的问道，同时手搭在她的后脑勺，轻轻安抚着她逐渐剧烈的情绪
“都被杀死了！哥哥你躺在血地里！变成两半！妈妈也一样…被掉在树梢上给饿死……而我什么也做不到！只能眼睁睁看着！”
说着说着，情绪激昂的霍雨瞳直接伸出小手抱住张明，那个可怕的噩梦让她心生恐惧，而她却只能眼睁睁看着，什么也做不到
“没事，只是一场梦，你妈妈和我都没事，都在身边陪着你，而且这噩梦就算是我也会瑟瑟发抖，雨瞳你能挺过来，真的很坚强，很厉害呢”
“真，真的吗?”稚嫩的声音带着不可置信，颤颤巍巍的身体扭动，一双天蓝色眼眸与张明温柔的瞳孔对视着
见霍雨瞳眼中满是朦胧的水雾，张明感叹，这世界的主角小时候也是个爱哭鬼，怪可爱的
“对，雨瞳你真的很坚强，很厉害，做到了连哥哥都做不到的事情，很棒”张明继续鼓励道
要想让霍雨瞳摆脱自卑的情绪，就得要夸她给她打气，让她明白自己并不比别人差多少，只有这样，随着时间推移，才能慢慢摆脱掉这种偏执和敏感的想法
“谢谢你……”千言万语汇聚成三个字，霍雨瞳只觉得心里暖暖的，妈妈的鼓励已经习以为常，这是她第一次被其余人夸赞
“一家人不说两家话，这是应该的”张明纠正下口语错误，随后霍雨瞳悻悻的问道：
“因为我们是家人吗？”，张明轻笑着点点头，自卑的霍雨瞳又低下头，有些失落的呢喃道：“可是我们才认识三天……”
“没有武魂，人也能活下去；相处三天，一样能成为彼此的家人，并不是相处时间越长感情越好，如果产生间隙，最后可能会拔刀相向”
注视着霍雨瞳胆怯的蓝色眼眸，张明继续用极其温和的口吻讲述道：
“真正的家人是互相理解、互相尊重、互相帮助、互相真心实意的爱着对方，而不是被束缚，被禁锢，最后落得行尸走肉，自己不再是自己，家人不再是家人的悲惨结局”
家人吗？霍雨瞳脑海中回荡这个词汇，昨天一大一小之间的对话也回忆起来
良久，她原先有些阴郁的神情绽放出笑容，这是张明第一次看到霍雨瞳真心的微笑，很好看，还有几滴泪水挂坠眼角
“我不会对哥哥你拔刀相向的”，对张明第一句说的话进行反驳，霍雨瞳的语气很坚定
因为她信任这个和善、医者仁心，在她和妈妈最落魄时，选择无私接济她们的男人
张明没有附和她的话，只是松开霍雨瞳瘦弱的身躯，摸了摸她的小脑袋，拿好行医用具，迈出房门
牵着霍雨瞳的小手走在寂静凉爽的道路上，而回身面对自己，那双如同发出邀请的大手，那一抹温和的微笑，也让霍雨瞳明白自己真正拥有了什么
小手抓的更紧了
……
“你妈妈回去了吗？”
“嗯，留了点早餐，还说这段时间让我给你帮忙”
对我这么放心?不知道该说这女人能看穿我的心思，还是说她蠢
“那个……哥哥，早餐我吃完了，因为实在太饿了，你不会怪我吧？”
鼓起勇气主动承认错误，不再避讳，这说明雨瞳扭曲的心灵有缓解迹象，是个好的开始
“不会，饿了你就吃，哥哥我有小零食”
霍雨瞳松口气，也为自己勇敢迈出第一步感到欣喜
“你现在五岁半，半年后就是觉醒武魂最佳时机了，到时候我带你去试试吧”
“嗯！我一定会觉醒强大的武魂，变强保护哥哥和妈妈的！”
“对了，哥哥，你的武魂是什么？”
“我？我没有觉醒过，太晚了，而且我更喜欢科研”
“是妈妈说的魂导器吗？”
“对，魂导器也叫科技，科技是未来第一生产力，而且取之不尽用之不竭”
科技吗？一颗懵懂的种子在霍雨瞳幼小脆弱的心灵里，种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