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三子
太阳高悬，阳光明媚
哒哒哒~
清脆踩踏声回响在寂静的林中，一辆马车漫步在坚硬的土壤上，向前方一处冒着炊烟的村落驶去
不一会儿，在简朴的村门口，迎着衣着朴素，面露好奇的村民注视下，一大一小身影走出来了
身穿不详的黑长袍，胸前棕色纽扣扣紧，黑手套，黑兜帽，腰间挂有大小包裹，舒适的黑靴子，面容被一张白色鸟嘴面具遮盖，鸟嘴长度很夸张
上下包裹的严严实实，浑身散发不详与死亡的气息，哪怕骄阳高照，也没能驱散这股邪气
这让没见过世面的村民们感到害怕，离地远远的，生怕这尊瘟神会传染自己什么无法医治的疾病
张明依照欧洲中世纪黑死病的疫医装扮，之前的白大褂杀了人，换身衣服避免不必要麻烦，虽然那杀人的消息多半流传不出去
此时面具下的目光，正平静的扫视着这个村落，一手插兜，一手摸摸有点紧张，穿着Q版疫医的霍雨瞳，大喊道：
“有没有人需要治病，治不好不要钱”
这如同菜市口吆喝的商贩般简洁明了，让围观的村民面面相觑，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后齐摇头
张明这打扮怎么看都不是来治病，更像是过来散播瘟疫的，这装扮很难让人信服，而且所有人又后退一步
倒是那个小孩子看上去可可爱爱的……
“我我我！”
一个男人举着手奔跑过来，焦急的喊道：
“我，我要治病！不对，是家中老人要治病！”
男人的话让附近的村民脸色一变，纷纷劝阻道：
“三子！这人怎么看都不像是治病的，更像是来杀人，你怎么能找这么个人看病呢？”
“是啊是啊，不管是为了大伙还是家人，你总要擦亮眼睛看清楚啊！”
满脸不耐烦，名为三子的男人对着周边摆摆手道：
“行了行了别说了，出事我来负责，刚好最近严寒流行，村里也没有固定医师，如果这个医师会治病，到时候我出钱给大伙看病，行了吧？”
作为村里唯一的二环魂师，武魂寒冰豹的男人显然不差钱，十分大方，这条件让围观的村民们态度秒转，纷纷夸赞道：
“不愧是村里唯一的魂师，说话就是不一样就是大气！”
“那可不是，我跟你们讲，当初他出生的时候，那可是天生异象，不同凡响，长大以后必定大富大贵，慷慨解囊！”
这话夸的三子脸红，哪有这么夸张，只是没有这些善良的村民接济帮助的话，他确实很难成为魂师，所以任由他们讨论
“医师不要见怪，请跟我来”
牵着霍雨瞳怕生的小手，略过那些越说越起劲的八卦村民，张明平静的跟着三子走到一间明显比周边要更干净，更宽敞的房子面前
酸牙的枝丫开门声响过后，态度恭敬的男人对着张明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走进屋内，很常见的家具摆设，一个老妇人正用粗糙的双手编织箩筐，看到张明进来，连忙停下手中的活计，礼貌的问道：
“是医师先生吗？”
张明点点头，对于医师与医生这两个不同的称呼，他早已习以为常，都是一个意思
松开霍雨瞳的小手，她好奇的打量着屋中一切，张明摸摸头示意她可以在附近走动，不要乱跑就行
“跟我说说有什么问题？”
从腰间包裹取出手电筒，轻轻捏住老妇人憔悴的面庞，照了照布有血丝、泛黄的瞳孔
“之前不小心染了风寒，只是留点鼻涕，吃了路过医师给的药之后没有转好，现在不仅咳嗽咳的厉害，胸口也痛的厉害”
“这样吗……”
关上手电筒，张明开始例行检查，心中有了大致推断
行医中的张明，气质变得冷酷，无情，连说话都如机器一样淡漠，没有过多情感掺杂在里面
而三子看着自己老母亲开始担心起来，明明都只是一些简单的检查，但心底就是忍不住害怕，生怕会被宣判无药可治
没一会儿，张明收起医疗用具，开始下达诊断结果，说道：
“没什么大病，染了点恶疾，让老人家多注意休息，不要过多操劳就行”
这结果显然让三子和老妇人悬着的心放下，面露喜事连忙谢道：
“谢谢医师！谢谢医师！”
“职责所在，我给你们开点药，让老人家按时吃，过几天就会好的”
摆摆手，张明对着正在闲逛的霍雨瞳指挥道：
“咳嗽，无痰，体温正常，舌头正常，开点专门……”
在张明的嘱咐下，霍雨瞳熟练的放下这，与自己身体同等高度的沉重背包，拉开拉链取出里面需要的药物
“饭后一粒，睡前两粒，还有要……”
然后用稚嫩的小手，抓起比自己手还大的铅笔，在张明既是说给她听，也是说给老妇人与三子听的口头描绘下，在一张纸上写写画画起来
完事后，三子接过递来的药物，发现上面的字迹虽然歪歪扭扭，但很娟秀，看的很舒心
“好了，就这样，我明天会在过来一趟，钱到时候给就行”
准备离开之际，在老妇人的眼神暗示下，三子拦下张明，几个银魂币塞在手中，并连声说道：
“不了医师，我和母亲相信你，愿意带一个孩子四处奔波的人肯定不是什么坏人”
从小到大的教导让三子养成良好的三观，和善的村民，慈祥的老母亲，都让本应该傲慢自大的魂师三子，变得谦虚礼貌，也懂得感恩戴德
这世界非黑即白，而是一道精致的灰，不是所有人都会无理取闹，正常人还是占大多数的
抛了抛手中的银魂币，清脆的撞击声响起，张明将其放到口袋里，出于礼貌，他张嘴说了声
“谢谢”
之后三子履行了他的承诺，凭借自身威望和村民对他的信任，带着张明二人在村里兜兜转转，四处行医
三子出钱
……
天色临近正午，太阳高照
刺眼的光线照在叽叽喳喳，热闹非凡，由村民组成的吃瓜群众上
平日里他们也没什么娱乐活动，这不，有个打扮古怪的医师，在村里最有威望的三子带领下免费治病，这激起了村民的好奇心，是走哪跟哪
只能说是闲的没事做
聚在一间屋子外面，村民对于张明的医术水平展开了激烈的探讨
“你说，那个医生真有那么厉害吗？好像隔壁断了腿的老李都给治好了，是不是太夸张了一点？都几天还能接回去”
“哎呀~这就是你不懂了，那叫脱臼，人家神医有的是法子治好，而且，神医能治的病可多了，当时我看他第一眼就知道不简单”
“对了对了，好像有谁被土匪砍伤，浑身血滋呼啦的，那叫一个惨啊~但都被这个名不见闯的神医给从鬼门关里拉回来了！你说神奇不神奇？”
枝丫开门声让热闹的人群冷静下来，所有人都好奇的望了过去
深色的黑袍满是干涸的血迹，在阳光照耀下异常显眼，让本就不详的气质变得更加凶戾残暴
“就是他就是他，他就是那个我说的神医！”
没理会这跟说相声似的长舌妇，张明摘下手套，转过身，对身后一个上了年纪的白发老人嘱咐道：
“手已经接回去了，按时吃药按时休息，这段时间就不要上山砍柴了，对了，还有……”
这时，霍雨瞳背着包一同走出，跑到张明身边抓住他的手，同时兴奋的扬了扬另一只手中的银魂币
“下次砍柴，记得叫你儿子省点劲，不要一股脑只知道蛮力，不然下次可就不是脱臼这么简单了”
白发老人满是皱纹的脸上，不易察觉的闪过一丝愠怒，随即继续毕恭毕敬的说道：
“明白明白，谢谢医师！谢谢医师！”
对着身后弯腰，满脸谄媚的白发老人点点头
正当房门关闭，张明准备离开的时候，屋内传来一阵愤怒的打骂声
“叫你乱跑！叫你乱跑！整天不学无术，还去找别人打架？！我看你活够了是不是！”
“爸，我错了！下次不敢了！”，哭嚎声传出
“你个小兔崽子还想有下次？！看我不打死你个王八蛋！”
又是几下击打声响起，与此同时，三子也传出屋外，他在里面劝导起来
“好了好了，老吴给我个面子，别打了，都是一家人，没必要这么大动肝火……”
摇摇头，作为医生的张明就知道，导致脱臼的原因肯定不是砍柴，只是他懒得追根问底
完成了心中定下的目标，在村民面带崇敬，自发组织的让出一条道路下，张明牵着霍雨瞳激动又欣喜的小手，准备离开这个村子
他已经提前给三子说过了，自己身上药物用完暂时无法看病
实际原因是，他只接诊五个病人，而且已经采集到所需的五人份血液样本
婉拒了三子热情的邀请，在村民的欢送下，马车缓缓驶离了这个村落
这时，人群那长舌妇的声音再次慷慨激昂，抑扬顿挫的夸张道：
“看看，什么叫神医？这就叫神医！深藏功与名！”
啪的一下，拍了下大腿来渲染气氛，继续绘声绘色的讲述道：
“这么厉害的医术不去城里给那些贵族老爷当客卿，还在这里用这么低廉的价格救治各种疑难杂症，你说说，这种大功德以后不成神，合理吗？肯定不合理呀！”
村民们纷纷点头，觉得这话有道理
……
“哥，咱家有钱了(捧起银魂币)”
“对，有钱了，而且还是你亲手赚的钱”
“嗯？为什么要给我钱啊”
“因为这是你应得到的”
“好耶！”
“不要高兴太久，回去要把我给你的书看一遍，然后下午我继续教你写字”
“哦~我会加油的！(打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