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突如其来的袭击
“还好那些小偷没来偷它，不然以后还得过上黑灯瞎火的日子。”
张吴雨摸摸下巴，“但是为什么呢？这个描述看起来很实用啊，而且副作用也很好抵消。”
“可能的原因有两个，一是小偷没有那么大的能源需求，偷走了反而会引发爆炸，为了收容1—43建造大型巨构得不偿失，二是他们偷到第七个的时候触发了警报。”
想到这里，他顿了顿，意有所指：“如果是二的话，是不是说明基地里还有留下的反制措施？毕竟这么大的一个地方总不可能真的全空了吧。”
“....”基地AI没有回应。
下一间房间，【火种】
张吴雨用自己的脸刷开了不知道多少年历史的尘封大门，印入眼帘的是一个巨大的密闭生态缸。
第一感觉是很大，张吴雨看了一眼平板里的资料，半径137米。
整体由不明金属构成，和建造基地的合金不同，这种金属呈现更黑的暗色调，看上去质感更加厚重。
只不过这个球体生态缸悬浮在空中，他不能满足自己的手贱愿望去摸一下。
没错，这个生态缸被置放在一个室内的“真空”区域，周围30米没有任何东西，唯一让他知道这是个生态缸的原因是门口有一个实时监控。
【火种】
编号：1-13
描述：火种是一颗小型类太阳生物，具有生物的一切特征，处于【火种】附近的无机物和有机物会以难以想象的速度进化，进而发展出科技文明。而它本体也热衷于催生不同的小型文明并进行观测行为，出于不明原因，【火种】会在文明发展到一个阶段的时候进行毁灭性打击。
注意1：1-13目前有记录的文明有72个，现存在于收容基地D区所属收容所，本区B级以上，其他区域A级以上权限获得批准后才可以和【火种】内部文明进行交流，否则将视为背叛人类罪。
注意2：【火种】本身具有意志，尚未得知如何与其交流，不宜尝试。
“可以创造出文明的生物也是收容物？”
张吴雨不确定地多看了几眼材料，“这个大铁球真的可以关的住？”
“该收容装置的作用是为其中的文明提供一个适宜居住的环境，并且让其无法往外扩张。推测是无法困住【火种】本身。”
“有记录【火种】曾经‘逃狱’过2次，均是突然消失，然后在50分钟内再次出现，方式未知，会为它的文明带来一些性质未知的物质。”
“那联系内部文明是什么意思？”
“由【火种】催生的文明发展速度远远比外界快，其中不乏有可以观测到我们存在的文明，D区负责人江停雨博士曾经多次和那些文明谈判获取科技。”
“在一次单独谈话后，江停雨博士便下令禁止和当时那个文明的所有接触，并设立了背叛人类罪这一规定。”
基地AI瞬间调出大量机密资料，密密麻麻的小字铺满张吴雨眼前的屏幕。
“顺带一提，我的诞生也有一部分来自这些科技超前文明的科技。”它补充道。
“原来如此。”
下一间.....
张吴雨将后续每一件1级收容物都检查了一遍，大致上没有出现什么问题，不得不感叹一下基地当年的执行力是真的强，所有设施的使用寿命都是按照永久来设计的
唯一美中不足的就是不防偷。
坐回电梯内的办公桌上，张吴雨揉了揉眼睛，回忆一下刚才发生的过程，他拿起手中的笔，将今天的日志记录下来，
“2012年8月24，检查保存1级收容物情况，发现以下收容物丢失（划掉）.....”
眼皮一挑，张吴雨将写错的字涂掉，他用的是一款基地负责人标配的老式钢笔，就是那种商店里卖的贼高档的那种，笔身胖胖的，很难拿稳。
“中看不中用啊，怎么写几下就没水了。”
他用力甩了甩钢笔，确认几遍是真的没水了，环顾四周，最后将目光定格在桌上的墨水瓶上。
它就静静地摆放在桌上一个毫不起眼的位置，甚至他本人都不知道什么时候放在这里的。
方形的青色玻璃瓶，表面污垢不少，一看就是上了年代的东西，陈旧的标签快要脱落下来，印刷的字体掉落了不少，依稀可以看见“平安”二字。
“这里还有半瓶的样子，还好以前美术课老师有教过怎么上墨水。”
晃一晃大概半瓶的量，打开一瞧，墨水瓶里的样子和从外面看的视角完全不一样，内部完全漆黑一片，连还剩下多少墨水都看不出来。
他笨手笨脚地将钢笔拆开，取出装墨囊的管子，小心翼翼地抽取出少量墨水来，虽然电梯行驶得很稳，和平地一样，但他总是怕来个急刹车。
“这样好了，该说不说的居然还用这么落后的方式，等我以后招人了我一定提高一下员工福利。”
张吴雨满意地看着钢笔画出的流畅线条，提笔写下：
“1-12【灾病注射器】1-8【万能制作工厂】1-7【秘法权杖】.....等7件收容物被盗，疑似遭遇了认知...”
咦？这次怎么写的这么快，脑子里还没想好就下意识地写出来了，还有，我的字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好看了？
轰！
电梯忽然剧烈震动起来，强烈的震感让手中的笔脱手而出，张吴雨还没来得及反应就直接被强烈的地震甩到地面。
情急之下的张吴雨忘记了此刻还处于电梯里，赶忙钻到桌子下面，接踵而来的是基地AI发出的警报。
“检测到不明生物正在靠近基地！”
“检测到不明生物正在靠近基地！”
“冲我们来的？”
“是的，目标生物正在攻击基地，请专员立即撤离！”
“不明生物？是来自深渊里的吗？”张吴雨连忙问道。
“是的，目标最早出现在西南偏下27°方向，体长预计超越3公里，来源方向初步检定为深渊第四层。”
深渊第四层？3公里长？
张吴雨头皮发麻，倒吸一口凉气，此刻他也只能躲在桌子底下瑟瑟发抖，除了对着一台冷冰冰的电脑下达命令外没有任何事情可以做。
“撤离，快！可以逃到哪里去？去避难所，不知道避难所可不可以在这种怪物的袭击下安然无恙，或许要跑到地面上去，我好像听说深渊生物不能在深渊之外生存。”
杂乱的念头挤满了脑海，他刚刚还在焦虑1级收容物失窃问题，现在都已经忘得一干二净了，没有什么比逃命更重要，管他世界毁灭什么的都得让一边去。
世界可以晚点毁灭，但是不早点想办法逃的话眼前就有一个3公里长的巨型生物要吃了他！
急速上升的电梯忽然改道，直直地往避难屋驶去，速度之快让张吴雨只能趴在地上抵消突然加大的重力。
张吴雨想起来一件更要命的事，他的专属电梯还处于观景模式中！
地震还在继续，整座大楼都在悉悉索索地抖动，虽说依照基地的结构根本不会出现这种山石抖落之象，可偏偏在他头上不远处有一处被凿出的巨型破洞。
山石耸动，那个被人为破坏而成的坑洞像是长在巨人腰上的伤口，在张吴雨惊恐的目光中显露出极为恐怖的一幕。
内部的岩石开始松动，源源不断的石头从深处被挤出，从他的视角来看就像是一个会蠕动的肠胃，不断向外喷吐着岩石，巨大的岩石裹挟着来自深渊三层的生物落入基地的下方。
宛若天倾。
“倒霉倒霉倒霉，怎么还会碰上这种事？”
张吴雨双手抱腿蹲在桌子底下大气不敢喘一下，眼看着自己的脚下是万丈深渊，电梯还在摇摇晃晃地上升，他满脸纠结地看着越来越远的地面，祈祷快点穿过那个漏洞，手指死死掐住一块大腿肉，都快要给自己吓出心脏病了。
好在电梯的质量是真不错，砸在上面的石头都是雷声大雨点小，丝毫没有降低移动速度，在一声声猛烈的撞击声中依旧没有任何破损。
忽然，他心有所感，抬头看向越来越近的大坑，下一刻，一股来自灵魂深处的震颤席卷而来。
三公里长的生物有多大？在此之前张吴雨没有一点概念，他很多时候自己一天都走不了三公里的路。
大概有一千多个人那么高，但是一千个人又是多少呢？
他想到自己见过人最多的时候就是在学校升国旗的时候，那样一个年级30多个班才有1000出头，这只生物相当于把大半个学校的人连在一起。
于是，他在那个深坑的尽头就看到了它的本体，无尽的岩石被卷落，那位不请自来的家伙向渺小的人类露出了庞大身躯的一部分。
一只眼睛，一排眼睛，数不清的眼睛，长在一个长条般的粗壮身躯上，边缘是掘土用的利齿，被裹满泥土的甲壳覆盖，一节一节的像是蜈蚣，又像是蠕虫。
美，太美了。
眼前的庞然巨物让张吴雨短暂地忘记了呼吸，心中升起的不是恐惧而是一种猎奇的快感，以至于没有意识到那些不计其数的眼珠子转动一圈后，齐刷刷地将视线移动到他这个在空中“飞行”的人类身上。
吱嘎吱嘎。
它的身躯扭动，像是头的部位对准缺口，身上的利齿发力，周围的岩石顷刻间分崩离析。
张吴雨这才发现缺口边缘处参差不齐的咬痕居然和它的利齿可以对的上！不过缺口在它的面前有些显小，它不得不再次将基地的缺口扩大。
上一次袭击基地的也是它？300年过去了还没死，甚至还长大了一些？
它还不是完全体？
张吴雨愈发觉得这个世界变得荒诞起来。
“等等，我好像还见过类似的生物，就在来到基地之前！”
他脑海里突然出现了一副画面，在一个只有菌子的地下世界，也是一条巨大到足以引发地震的蠕虫，同样的甲壳...以及同样的眼睛。
“这样恐怖的生物还不止一只？它来自深渊四层，那么五层呢？六层呢？那个里面的生物又该是何种模样？”
他喃喃自语，刚刚对探索深渊的生活燃起希望，接着又被狠狠地泼了一盆冷水。
人类真的可以和那种生物对抗？即便是有了收容物的加入....前基地十万多人都....
张吴雨打了一个激灵，反应过来现在不是胡思乱想的时候，他咬咬牙，沉声道：
“基地保卫系统全开，缺口下方的收容物房间全部锁死，缺口上方 100米开始设立警戒线，将下方彻底堵死！”
“收到。”
这道命令意味着还没到手的1级收容物们都要被尘封在基地最底层，张吴雨的心在滴血，刚刚检查后有不少让他心动的收容物，还没来得及利用职权之便“调借”出来就受到不可抗力的影响。
咚咚咚。
随着命令的下达，这座收容基地活了起来，建筑有意识地向四周延伸，构成基地的亮白色合金自动融化汇聚到张吴雨所在的下方，慢慢成为一个可以盖住基地中间空洞部分的地面，硬生生地将基地截为上下两半。
那条深渊巨虫浑然不觉上方的变化，依旧专心地切割着原来的缺口，透过还没完全闭合的孔洞中，张吴雨可以清晰看见被啃咬的部分冒出大量火花。
这稍微让他安心了一些，这种金属很坚固，在有准备的情况下足筑起一道连怪物都绝望的高墙。
“一级封锁完成，执行第二道封锁。”
基地AI冷冰冰的声线传来。
这一会咚咚的声音从金属地面下方传来，预计5分钟后彻底将下方1级收容室隔绝起来。
“呼，暂时安全了。”张吴雨深出一口气，整个人肌肉瞬间放松下来，他直接腿一软跪倒在地。
“不过它到底为什么要袭击我的基地？难道是什么300一遇的事件让我碰上了。”
“这样太扯了，还不如信我是秦始皇呢。”他摇了摇头。
“或者是因为它和收容物小偷是一伙的，我来检查后发现被偷了，触发了某种留下的后手，它要来抹除最后的漏洞？”
他越想越有可能，不然为什么早不来晚不来偏偏这个时候来？
“咦，你还挺聪明的嘛。”
“真该死，不让我带着高级装备乱杀新手村。”他站起身来，越想越气，对着翻倒的桌子就是一脚。
“收容物不是为了个人服务的，作为这一届的总负责人你的思想觉悟也太低了吧。”
“算了，我还是先回去整理一下到手的2，3级收容物吧。”
“那好，我先走喽，下次再见。”
电梯门毫无征兆地打开，张吴雨敏感的神经再次被刺激，瞬间转头看去。
“基地，为什么刚刚门自己开了？”
“报告专员，并未检测到打开电梯门的行为。”
“那就奇怪了，我明明感觉到了。”
张吴雨扶着下巴在电梯内踱步，“算了，可能是错觉吧，我刚刚还觉得有人和我说话来着，可能是被吓坏了。”
“对了，放桌上那瓶墨水呢？不会是刚刚滚落下去了吧，我的报告还没写完呢！”
就这样，一位火红头发，穿着白色博士服的年轻女子冠冕堂皇地走下电梯，在张吴雨完全没有察觉的情况下，带着半瓶墨水走到正在挖掘基地缺口的巨型生物头上。
“走吧，下一次不会有人发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