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 童子
“陈岁,陈岁!”
有人在叫我的名字。
是谁呢?熟悉又陌生的声音。
刺目的白光透过眼皮传来,陈岁感受到一阵剧烈的头痛。他想睁开眼睛,却发现浑身都像灌了铅一般沉重。
耳边响起一个熟悉的女声在焦急地呼唤着什么,但他一时无法分辨。
“陈岁!陈岁!“
那声音让他的心跳漏了一拍,是他曾经最为亲近的人之一。
是谁?
他想回应,喉咙却像是被火烧过一样疼痛。终于,在一阵剧烈的挣扎后,他勉强睁开了双眼。
入目是一片雪白的天花板,消毒水的气味充斥着鼻腔。
这是哪里?他试图转动脖子,却发现身体几乎完全不听使唤。
在模糊的视线中,他看到了一张熟悉的脸庞——墨雪瓷正跪坐在病床旁,眼睛红肿,显然哭过。
但在墨雪瓷身后,他还看到了另一个女人。那是个看起来三十出头的女子,一身白大褂勾勒出完美的曲线,长发随意披散着,遮住了半边侧脸。
她的气质莫名给人一种难以言喻的危险感,就像一条藏在暗处的毒蛇。
“别动。“那女人的声音清冷而充满压迫感,“你伤得很重,最好不要乱动。”
墨雪瓷注意到他醒了,立即凑近了一些:“太好了,你终于醒了!我去叫医生!“说着就要往外跑。
“等等……我这是……“陈岁艰难地开口,嗓音嘶哑,“雪瓷...她是谁?“
墨雪瓷的表情明显僵了一下,随即露出一个勉强的笑容:“她...她是我妈,也是刚刚为你治疗的医生。”
“妈。”陈岁没思考,丢出一句话。
可是这句话就像是一阵惊雷,在三人间炸响,墨雪瓷不禁觉得自己听错了,连忙示意陈岁。
陈岁这才恍然知道自己说错,连忙补救:“额,我是说墨同学的妈妈……”
解释虽然无力,但是墨轻婵似乎并不在意。
“我叫墨轻婵。”墨轻婵微微一笑。
但是这句话听在陈岁耳中,已经如同惊雷。
墨轻婵……是那个墨轻婵?自己一直在找的墨轻婵吗?
“你真的是墨轻婵墨教授?”
墨轻婵展演一笑,说道:“如假包换。”
她的目光直直地盯着陈岁,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看来你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不过没关系,很快你就知道了。”
“雪瓷,你先出去一下,我有几个问题要问问你的小男友。”
墨雪瓷涨红了脸,正准备反驳,可是看着母亲凝重的脸庞,低声细语了一句,然后走了出去。
墨轻婵微微一笑,问到:“你见过那孩子了?”
陈岁重重地点点头,她指的是应该是那个出现在自己视野中的神秘少女。
“那……那个世界呢?”
陈岁惊恐地看着墨轻婵,却见到墨轻婵严肃异常的脸颊,最终重重说道:“墨教授怎么知道……”
明明他们都怀疑自己是有精神疾病。
看着陈岁惊恐万分的表情,墨轻婵声音淡然,但是又充满了坚定。
“从你的情况来看,你应该是刚刚从另一个世界回来吧,我相信有另一个独立于蓝星的世界存在,也相信存在着超自然现象。”
陈岁点头,那些仙法异术的确是超自然现象,还有那些奇珍异兽。
“你知道吗?陈岁,这个世界上存在一种黑色的盒子,把猫放进去,在无法观测的那一刻,它存在于死亡和活着之间。”
陈岁自然知道,这是著名的量子学家薛定谔提出的理论“薛定谔的猫”。
唯有掀开幕布,才可以得知猫的真实状态,死亡或者是活着。
“所以呢?”陈岁隐隐感觉到了什么。
“而我认为,你的身体就是一道门。”
“门?”
“对,一扇门,只要门没有打开,就无法观测里面的状态。”
陈岁低头,发生在他身上种种奇怪的事情太多了。
墨轻婵看着陈岁,似乎下定了某个决心,她走到陈岁身边,修长的手指轻轻拂过陈岁苍白的脸颊,“需要我帮你解开身上的禁制吗?放心,我很温柔的。”
陈岁想要开口反驳,却被体内突然涌上一股奇异的暖流打断了思绪。
那感觉就像是有人在伤口上烙上一把烧红的铁块,既痛苦又让人无法抗拒。他感觉到体内的经脉正在发生某种诡异的变化,却无力阻止。
“这是...什么...“他努力维持着清醒的意识。
“让你活下来的东西。“墨轻婵的声音依旧平静,仿佛在谈论今天的天气,“不过,为了完成我们的交易,当等一下你最好继续装作昏迷的样子。”
“啊?”
陈岁还准备说着什么,催眠般的晕眩感从脑袋中蛰起,无尽的黑暗进入眼中。
破晓时分,陈岁在一阵剧烈的咳嗽中惊醒。喉咙火辣辣的疼,全身像是被碾压过的疼痛让他忍不住皱眉。
他挣扎着坐起身,目光落在面前的幕帘上。帘纱轻薄飘逸,在晨风中微微晃动,若隐若现间勾勒出一片朦胧光影。
陈岁艰难地转动酸痛的脖子,喉结上下滚动了一下。他想抬手去撑起身子,却发现手臂上一道道暗红的血痕清晰可见。
很痛。
他倒吸一口凉气,这些鞭痕细长交错,看起来像是一夜之间被人狠狠责罚过。
床榻轻微地动了动。
幕帘后传来极其细微的布料摩擦声。陈岁下意识绷紧了全身肌肉,背部的伤痕隐隐作痛。他能感觉到,帘幕后面有什么东西正在缓缓靠近。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若有若无的香气,像是檀香和茉莉的混合,却又带着几分诡异的甜腻。
他看见了苏鸢,居然同样浑身赤裸,她赤裸的身体线条优美,白皙如玉的肌肤在晨光中泛着柔和的光晕。
“你昨晚真冷,一点都不乖。”
看到陈岁醒来的模样,她轻轻“啧”了一声。不过她眼神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满意。
就在这时,一阵沉重的脚步声突然响起,由远及近。
陆缘端着一个描金的托盘走进来,托盘上放着热水和药膏,还有一块浸湿的软巾。
“你连衣服都不会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