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任逍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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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孔孟老人

孔梅溪敢去衙门,却不敢在京城里游荡、淹留。

到了荣国府,门丁却不让进去,说什么法为重,不包庇的话来。

孔梅溪肚里冷笑,这就是公侯做派,不粘锅就说不粘锅,心里恨就说心里恨,还冠冕堂皇起来,反说什么不包庇的话来,让人齿冷。

于是也不进去,去宁荣街的附近找个逆旅,旅馆的老板见孔梅溪的模样,言语不免有些轻佻,说什么蚕丝、蜘蛛丝的话来。

孔梅溪问道,“这是什么意思?”

老板笑道,“这蚕丝是嘴巴出来的,这蜘蛛丝衣服是屁股里出来的。”

孔梅溪恼了,朝老板的嘴巴打了几个巴掌,又朝他屁股踢了几脚。

老板哭爹喊娘,孔梅溪吐了几口,只恨肺里没痰,没有尽兴。转身又去寻新住处。

这日霜风凄紧,在街上走着,买了一把解腕尖刀。

身怀利器,勇气自起。

孔梅溪拿着尖刀,心道:“有哪个不开眼的,我先让他知道知道厉害!”

这时,一个白发苍苍的老妪从街口走来,见着孔梅溪便哭着笑道,,上来拉孔梅溪的手,“如意儿回来了、”

孔梅溪说了几句,却见这老妪似乎是个聋子,心道:“不好,说不明白。她家中应该还有人,不如跟她走一遭,与她家人说个明白,省得她在外头走失了,我这心里也不安。”

那老妪脚步也轻快,走了约半个时辰,走入一条巷子。

见人走来,巷子里便有狗叫起来。

一个白发老者脸色本急,见到老妪,忙奔了过来,连说带比划道,“你到哪里去了?”

老妪指着孔梅溪道,“咱们的如意儿回来了。”

“如意儿?”老者方才打量起了孔梅溪。

孔梅溪也看向这位老者,身形瘦削,脸上许多皱纹,下颌却没有胡须,大概是个太监。

老者看着孔梅溪好奇的眼色,有些不好意思,让老妪进屋,自己和孔梅溪说话。

“这位爷,那老婆子的耳朵听不见的。你多见谅。”

孔梅溪颔首,问道,“那如意儿是谁?”

老者叹口气道,“是我堂侄的儿子,几年前就死了,只她一直不信,昨夜下了雪,她就来了劲头。”

那老妪走了出来,道,“你们爷俩说什么呢?我这心里可跟明镜似的,别打量着我听不着,就唬我。回来就住下,甭想着走,如意儿的年纪也不小了,我得给他张罗一门婚事。生个白白胖胖的小子,你们孔家的事情才算真好了。”

老者皱着眉,苦着脸道,“他这模样,你能说什么亲?”

老妪道,“往前我在宫里,哪个娘娘不与我是好相与?我去求她们就是了。”

看来这两位七十多岁的老人,一个是退休太监,一个是退休宫女。

老者叹气道,“咱们这老脸顶什么用?宫里早不是咱们这些人的天下了。”

老妪气愤道,“你也有点骨气,往前如意儿外头去了,我不说你,现在他回来,你得给我活个人样出来!”

孔梅溪有些鼻酸,想起奶奶,奶奶和这老妪一样,一样对他慈爱,一样为他勇敢,一样听不见....永远听不见。

见孔梅溪眼圈一红,那老妪上来抱住孔梅溪,“不哭,不哭,哭什么呢。”可自己却哭的厉害。

那老者看在眼里,心中也酸,忍不住流泪。

孔梅溪心想不如撒个谎,反正他在世界是扮“孔梅溪”,再扮个如意儿也不无不可。

“奶奶,我不走了,不走了。”

老妪听了,笑道,“不走,好。”

老者则一脸惊愕。

孔梅溪走进院中,麻雀虽小,五脏俱全,院中一棵枫树,西边是厕所,东边是厨房,北边有三间屋舍,布置素洁。

俗话说穷怕三冬雪,这两位不是很穷,大冬天外出溜达,屋内,桌上摆着围棋,岸上还有一张琴。

孔梅溪做了一顿饭,烧了几盘菜,色香味俱全。

可老妪说淡了,孔梅溪加了盐,又咸的他不习惯,只好多吃饭。

老妪又说起婚事,孔梅溪把他是林府家丁的事儿说了。

老妪道,“既有主子,这件事不是我说了算的。”又问了外头的事情,孔梅溪说了几句,嘴皮子一快,老妪也猜不出,只是高兴。

饭后,孔梅溪和老者出来,见老者一脸疑惑,孔梅溪道,“这老太太我瞧着很亲,尽尽我的心。”

老者连忙点头。

孔梅溪问了两人的姓,这老者姓孔,那老妪姓孟。孔孟对食,有趣得紧。

见天色将晚,孔梅溪道,“我得空就过来看她,叫她不要惦念我。”

·······

与此同时,荣庆堂中。贾母居于上首,大丫鬟鸳鸯侍立一旁,王夫人坐在左侧。

贾政一进来,便指着王夫人道,“你也忒势利眼了,这孔梅溪此前纵然沾了案子,也没有定罪,怎么不让他进来?”

王夫人觉得事情不好,惊慌道,“这小小的事情怎么惊动老爷了?”

“小事?”贾政皱眉道,“这严家的仆人诽谤圣人,叫御史们听着了,状子飞的和雪花片似的。严清吃不住,已然递了辞呈了。哦,这时候,那孔梅溪倒让我们拒之门外,大家眼里岂不是把我们荣府看作了小人?”

王夫人不过要给贾宝玉出口气罢了,这孔梅溪又一直不出来,好容易逮住个机会,谁想竟遇到这样的事儿?一时不免惊慌失措,不知如何是好。

贾政一脸怒色,不光是因为王夫人眼界小,更因为王夫人竟然使唤起他的清客了。

这王夫人在窝里横也就罢了,如今内宅干政了,贾政是如何也忍不得。

贾母固然爱孙心切,对孔梅溪心存芥蒂,可听了贾政的话,也知道事情不好。

大家大族,要的就是一个体面,王夫人这样行事,很不体面,人家知道了,没准以为荣府怕了严家呢。

王夫人愁着眉,贾政冷笑道,“唉声叹气,把祸惹了,这时又只是一个没主意。”

贾母开口道,“好了,咱们也不是他的主子,把林丫头叫来,我和她说。”

贾母知道贾政是趁机使气,这话是告诉贾政适可而止。这件事由她老人家来摆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