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选择
克里安听到这句冰冷的话，还在想着怎么拖延时间的脑袋一下子宕机了。
什，什么？....克里安没有反应过来。
几秒后，他才楞楞转头，看向了靠着自己的温莉。
只见手臂旁的温莉面容依旧，但刚才闭着的眼睛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悄然睁开。
克里安偏头而视，正好对上那深邃的棕色眼眸。
这....克里安整个人都呆住了。
在克里安的震惊中，温莉站起了身子。
她向前一步，站在了克里安侧前方，她不复平常的温柔，而是如同幽灵一般道：
“不愧是我的学生，真聪明。”
“早知道以前就偷偷杀掉你了，现在弄得这样麻烦。”
这句话说完，温莉转头看向克里安，微笑着道：“这里现在应该走不了了，克里安，等我一会。”
“我很快就可以杀了她。”
“.......”
听完温莉的两句话，再次看到温莉的笑容，克里安无声倒吸了一口冰冷的空气。
温莉在说什么！！！！！....
克里安心神如电，但这时，他突然感觉到眼前一花。
眼前的温莉不知道为何瞬间消失不见了。
！？....克里安就差怀疑人生了。
然而就在他震惊时，前面的女孩左手中却不知从哪里变出了一只枪。
她豁然抬手，单枪正对着刚才温莉站过的位置，紧接着迅速扣动扳机，两个动作一气呵成。
下一秒，枪声响起。
“砰！！！”
克里安似乎感觉到了子弹擦着他的耳边飞驰而过。
“.........”
地上没有血迹，温莉也没有出现，很明显，这一枪打空了。
就在枪响的回音还没散去时，刚才消失不见的温莉却突然出现在了女孩身后。
她手中横握着一把湛蓝的匕首，正要直直地刺入女孩的脖颈。
“砰！”
又是一声枪响，女孩手中的枪不知如何呈现出了倒转的姿态，枪头也对着了后面。
温莉再度消失，地上依然没有血迹....
但这时，克里安却发现到自己身上的脱力感不见了。
感受到力量重新回来，他飞快的扑着身子，将刚才掉落的手枪拿到了手上。
只不过枪虽然回到了手中，现在，他却不知道将枪口指向女孩到底对不对了。
没有犹豫，克里安果断抬手，边举枪向着前面，边迈步迅速往一边的别墅墙壁靠近.......
女孩完全没有管克里安的动作，似乎在用着全身的精力对抗温莉。
这时除了克里安踩在雪上的声音，整个道路上，都呈现出一种诡异的寂静。
一直到克里安靠在别墅墙上，整整十几秒内，寂静都没有被打破。
克里安举着枪在空气与女孩之间来回摇摆，毫不夸张的说，他脑子里的思维现在就像昨天炖的土豆番茄牛腩一样，完全混在一起了。
他难以接受温莉竟然是一个超凡者，还是将杀人说得很轻松的那种。
就在克里安还在试图理清这其中的逻辑时，不远处的女孩又突然连续开了两枪。
“砰！”“砰！”
枪声落下，克里安依然没有发现温莉的任何踪影，但他却看到女孩将手中的手枪掉了。
她没子弹了！？还是被打掉了....克里安面色一变。
不知道为什么，他这时突然诡异地希望女孩能一直握着那把枪，让场面维持在刚才的平衡。
克里安发现了自己心中奇怪的念头。
但很快，他就摒弃了这个杂念。
感受到手酸而将手中的枪缩到了身前，克里安余光瞥了下左右后又将注意力放到了女孩那。
还好没有其他人过来，不然他都不知道要看哪里了。
放下枪后，女孩病并没有拿出其他的武器，她先是静静地站在那里，然后慢慢的弯下了身子。
克里安虽然知道一些超凡知识，但他具体了解的也只仅限于低阶超凡者，而且知道的还极其片面笼统。
所以他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不过很快，他就感受到了。
一阵强烈的脱力感再度传来，克里安再度靠着墙坐到了地上。
这回不同于刚才，他就像是完全虚脱快要断气的人一样，只剩下轻微呼吸的力气。
这是比刚才更强的活力降低.....
幸好目光依然能看着前方，让已经只剩下思维能动的克里安不至于失去对场面的关注。
这时，他终于看到温莉的身影显现了。
温莉距离女孩只有差不多两米的距离，她手中依然拿着匕首，正步履蹒跚地向着女孩靠近。
不过她似乎也没能避免被影响的命运，亦或者说，克里安只是顺带被波及到。
温莉行走的动作很慢，慢到和白发的老人一样。
但慢归慢，她总算是能动的，女孩则不同，使用能力似乎限制了她的行动，她只能在待在原地。
要结束了吗？.....靠躺在墙壁上微弱呼吸的克里安耷拉眼皮看着一动一静的两人，脑中顾不了思考其他，只希望这一切赶快结束。
但他又很强烈地不希望那个女孩死，因为看起来，温莉似乎才是邪恶的一方。
她刚才轻易地说出要杀死女孩，真的很像一个扭曲的超凡者。
就在克里安心中矛盾时，他突然感觉到自己的上半身似乎恢复了力气，他的呼吸，又强有力起来了。
能动了！！！.......
危险情况下找到武器是人的本能。
下半身依然不能挪动，可刚才因为脱力而掉落下的手枪，就在他的大腿旁。
一瞬间，克里安没有任何思索的将枪拿到了手中。
但他抬头时，却发现温莉依然行动极其缓慢，而女孩依然在原地。
克里安心中一惊，他看了看前方，又看了看自己手中的枪。
直到无意识的将枪举向前方，克里安陡然发现，现在这诡异的寂静里，能决定三人命运的不是那个女孩，也不是温莉，而是握着枪的自己。
“..........”
怎么办，我要不要阻止温莉.....克里安心念急转，脑中突然冒出了这个念头。
如果任由温莉继续下去，那女孩必定被匕首刺穿脖子。
可如果阻止了温莉让女孩走，就等于给温莉留下了一个敌人，说不定那女孩以后晋升，温莉就会命丧与她手中了。
阻止不阻止对他的命运来说没什么影响，温莉不会杀他，那女孩要动手他也没机会拿着枪了。
“温莉！”克里安喊了一声。
温莉缓缓地转过了头，看向克里安，目露询问。
克里安看着温莉的目光，感觉有些瘆人，但他还是继续道：“她为什么要杀你？”
温莉露出了一个笑容，慢慢回道：“因为我杀了她的妹妹啊，她妹妹说我上课上的不好。”
“！！！”
杀了她妹妹，只因为她妹妹说上课上的不好！！！？.........克里安听到这句话，只感觉脑中一片眩晕。
过往的记忆浮现在克里安脑海，她无法想象这样的话出自那个善良，温柔的温莉口中。
一个人，怎么可能相差得这样翻天覆地。
而温莉回答完克里安，又将头转了回去继续走向那女孩，这时她离那女孩已经不过半米。
克里安就这样看着，看着温莉靠近，看着温莉露出笑容。
直到温莉缓缓将手举起，他终于，双手抬起了手枪。
“温莉，放下刀。”
温莉听到克里安的喊声，转过头看向了克里安，面容之中是不解。
“你不是温莉爱德华兹，你是寄生于温莉爱德华兹身上的另一个人格。”
温莉又慢慢回道：“有什么区别吗？我就是她，她就是我。”
克里安认真道：“有区别，我不会看着你借助‘温莉’的身体杀一个无辜的人。”
“放下刀，等安全调查局的人过来。”
“再动我要开枪了。”
温莉摇头道：“可是我不杀她，她以后还会找机会杀我的，也就是杀了你的‘温莉’。”
“你还要阻止我吗？”
温莉说的话让克里安持枪的手微微一抖，他确实无法阻止那女孩以后要做的事。
见克里安不说话，温莉又将手举起，重新开始了刚才的动作：
“我一定要杀她的。”
克里安冷漠地喊了一声：“温莉！”
但刀锋这回没有停下，它离女孩的咽喉一点点靠近。
克里安不忍直视，可他脑中突然出现了温莉的笑容。
这时，克里安猛然双手持枪放到眼前。
眼睛，准星，匕首，三点一线。
克里安闭上了眼睛，扣动扳机。
“.........”
但这时，想象中的枪声没有响起，手指也没有按下去。
睁开眼，一只大手突然出现，按在了左轮枪的弹仓上。
克里安沿着手臂，侧转过头。
一张大大的，熟悉的脸带着满意的笑容出现在他眼中。
按住弹仓的人：伊恩·莱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