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西城冶铁所
来的头一天，张羡给徐光祚、张仑两人画了大饼，也让徐光祚肩头的箭伤崩裂。
两人回去之后，第二天一早，还是一样早早的到了五福楼，这次带来的就是锦衣卫堂官牟斌签署的军令，准许张羡这个百户可在千人以下的范围募兵，但锦衣卫衙门，只会支付百人的足额粮饷。
除了牟斌的军令，还有昨天张羡要的匠户，也会被安排过来，这事儿对英国公张懋而言就很简单了，只要五福楼能支应匠户的粮饷，人要多少有多少。
不等三人离开五福楼去西城所浪荡，大明的储君皇太子朱厚照又纵马而来。
“张羡，你要的刀，孤给你打了十把样子出来，看看？若好，给我一些辣锅调料，我带回宫中让父皇尝尝味道，放心，孤亲自看着！”
看着内侍呈上来的皮鞘鬼头刀，张羡也赞了一句九族严选的效率，这才不到三天功夫，就打出了十把钢刀。
从刀身的花纹来看，这十把刀朱厚照显然也是用了心，铁料应该是毁了其他刀具。
“刀是不错，但五福楼的规矩如此，却不能让你外带辣锅，陛下崇道食丹，吃了辣锅容易腹泻，会死人的！”
对张羡而言，有些原则不过是嘴上说的，规矩不过是用来打破的，但五福楼的规矩，涉及到了他们姐弟的生死，不怕死倒是可以打破。
弘治帝崇道服丹，体内重金属超标，谁知道他受不受得了辣椒的刺激。
若按现在人的平均寿命来论，一场腹泻带走弘治帝，也可以说的过去。
但凡事总要有个比对，马文升快八十了，秦紘、刘健七十多了，弘治一朝，宫中还有个能活到九十多的老怪物萧敬，七老八十还在位的太监也不少。
宫中太监都能活个七老八十，太祖七十多，太宗六十多，没道理自仁宗开始到弘治帝，大明的皇帝只能活个三四十岁。
大明到了中期，只怕平均寿命也会高过大明皇帝的寿限。
“你是个敢说的，不知可有抑制丹毒的办法？”
张羡说道‘会死人’，朱厚照也是认可的，只因借着他的话，弘治帝整肃了一下内宫，有些事儿不去看是一个样，掀开盖子仔细看就是不堪入目的场景了。
宫中膳食不如五福楼也就罢了，毕竟五福楼是大明京师的独一份。
可宫中药材，不是假货便是劣质，这就说不过去了，尤其是辽东跟朝鲜来的人参，不查，那都是些百年老参，一查，桔梗还是好玩意儿。
桔梗换人参，萝卜干换桔梗，哪怕是假货也会被人层层替换。
若不是弘治帝暴怒在宫中杀红了眼，张羡的十把刀样，即便有朱厚照这个太子督促，只怕也需要半月时间才能成刀一把。
“有！少服丹药自然可以抑制丹毒，再有就是秘密使人延请民间的岐黄高手，只是这事儿，你怕是做不了，我也不敢做，丹毒多半属火，喝些绿豆汤大概能够解毒，此法倒是可以尝试一下……”
羊杂进宫，张羡都极为谨慎，更何况是给弘治帝延请民间的名医。
皇帝的汤药这玩意儿可真是要命，但为了自身的安稳，张羡这边的话还是多了一些。
“嗯……明白了，若是以徐光祚的字号，正好定国公徐永宁也有疯病，以定国公府的名义延请各地名医，是个好借口吧？”
扫了一眼肩上箭伤未愈的徐光祚，朱厚照的眼珠一转，便有了主意。
“法子是不错，但毕竟入口的是药物，若真要用民间的名医治病，当用鱼目混珠之计，多找一些京师病患再将陛下掺入其中，或许可得调理的好方子，太子，若此事不能保密，可就不敢做了……”
主意，张羡非出不可，如今是弘治十五年，按史料，弘治帝可没几年好活了。
民间岐黄的手艺不差，只在一个是否遵医嘱之上，其实太医院中也不是没有名医，只不过都是被人控制的而已。
当然大明的医户这类，就真是不能用了，比如那刘文泰，他就不是御医，而是世代相传的医户，没本事的玩意儿自己的病都治不了，哪有什么医术可言？
“好法子，此事若成了，孤自当有赏！”
“别弄些嘴上的赏赐了，老子的西城所需要打制一批农具，这刀也用不着你来打，西城所开了铁炉自己就能打，但这玩意儿需要锦衣卫衙门那边出具公文，这事儿你找牟斌办了吧！”
朱厚照这边得了实惠，想把好处放在以后，但张羡现在就有求于人。
募兵是西城所的公事，英国公张懋、定国公徐永宁说句话就能办了。
开炉炼铁这事儿，虽说属于公事，但操作不当，也是可以跟谋逆挂钩的，尤其是打制武器一节。
“这事儿简单！谷大用，你去找一找牟斌，再给王岳传个话儿，就说孤要在西城所打制刀兵战甲，让王岳出道中旨，再让内府出人建造铁炉，铁料让牟斌拿着中旨找户部划拨一万斤！”
“张羡，你以后就是孤西城冶铁所的千户官了，张永你去跑一趟宗人府，把张羡世袭冶铁千户的职司办了……”
涉及到谋逆的事儿，朱厚照几句话，宫中发一道中旨，也就完美的解决了。
发中旨虽说是皇帝的权力，但作为弘治帝独子的朱厚照，想要在西城外建个铁炉、封个千户，根本用不着跟弘治帝打招呼，说了也就等于办了。
“太子，陛下若想吃五福楼的味道，还是需要移驾到西门外的，今日倒是可以让楼中厨娘给太子弄几个小炒尝尝滋味如何。”
五福楼上小炒，也是根据食客们的要求来的，羊杂过于单一，牛油辣锅有消费能力的中老年又不能多吃，吃了会坏肠胃。
张青娘听了食客建议说给了张羡，虽说不想弄麻烦的炒菜，但长姐一力要求，他也只能勉为其难的上了。
张羡仓库里的调料，真正能拿出手的其实就是味精这玩意儿，新品上的太快，食客们吃惯了这种味道，也就没什么新意可言了。
一道羊杂，一道牛油辣锅，张羡本打算用上一两年再上炒菜之类的。
“好，孤知道了，你们要出去吗？自去办差吧……”
见朱厚照还要支走他，张羡自然不会让他跟姐姐独处，张青娘的心机城府不够，万一被面前这十二三的半大小子骗了，那可就要女生外向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