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你渴望长生吗
宋海儿一番慷慨陈词，激情澎湃，就连寨中那面“替天行道”的大旗也似乎在风中更加飘扬。
然而，项而生并未被这番言辞所打动。
他环顾厅中众人，却发现所谓的“两行金印”只有宋海儿一人脸上有，其余的山贼脸上并无此印记。
不过，项而生已从中隐约窥见了这些山贼在过往剿匪行动中展现出纪律严明的原因，同时也对宋海儿这位中年文士如何在崇山峻岭间集结起如此众多山贼的行径有所领悟。
宋海儿言谈举止间流露出的非凡气质，想必他出身并不平凡，往昔应有不俗背景。
“项兄弟，容我再诚挚相邀一次，你可愿与我并肩，共谋大业？”宋海儿亲手斟满两碗酒，自己端起一碗，另一碗则递予项而生，目光中满是真诚。
“项某不善饮酒，还望见谅。“项而生轻轻挥手，将面前的酒碗拨开，“行动胜于空谈，无论是山贼抑或是起义军，其本质终将由其行径界定，而非空泛的口号所能概括。”
宋海儿并未因此动怒，身为山贼之首，展现出了超乎常人的风度，始终保持着温和的态度：“是宋某人唐突了。”
“项兄弟，既然不愿加入我们，我也不会强求。若你想亲眼见证我等山贼是否浪得虚名，不如在此山寨中四处走走，领略一番风景如何？”宋海儿提议道。
“这提议倒是不错。”项而生的眼神瞬间一亮，心跳不禁加速。
尽管宋海儿看似在邀请他，但项而生心知肚明，自己此刻正处于山贼的重重包围之中！一旦跟随宋海儿深入山寨，就等于窥探了山贼窝的全部秘密。
宋海儿绝不可能在让他见识了这一切后还轻易放他离去！恐怕到了真到了后山自己要么加入，要么别想活着走出去了。
“又可以痛痛快快的去死喽……”项而生心中激荡起无限豪情，欣然接受了宋海儿的邀约。
在众山贼的簇拥之下，他与宋海儿并肩而行，一前一后悠然漫步于寨子之中。
绕过寨子的后方，一条蜿蜒曲折的山路映入眼帘，他们沿着这条山路前行，约莫一刻钟后，前方景象突变，柳暗花明，一片开阔之地展现在眼前，一座焕然一新的道观静静伫立。
更令项而生惊讶的是，在这山寨的后方，竟然还隐藏着一片瓜果飘香的梯田，老幼妇孺在田间悠然自得，享受着生活的乐趣。
男子们在寨前刻苦训练，妇女们则在寨后辛勤劳作，分工明确，秩序井然。
倘若这里真是一个以烧杀抢掠为生的强盗窝，又怎会有老幼妇孺的欢声笑语？即便有，也必定是极少数。看来，这宋海儿所言非虚，并非徒有虚名……项而生在心中暗自思量。
“大哥！”几声粗犷的呼喊传来，几位身披兽皮、体格健壮的猎户并肩扛着一只庞大的猪妖尸体，沿着崎岖的山路蹒跚而来。他们个个身上带着伤痕，鲜血染红了衣衫，但一见到宋海儿，立刻放下重担，恭敬地抱拳行礼。
这猪妖与项生在快活林所遭遇的那只如出一辙，那时的项生还只是个练体初阶的菜鸟，只能勉强拖拽。
在这个世界，人们的气血异常强大，只要勤奋修炼，都能踏入练体之境，力量足以达到百斤以上。比如此刻的项生，已步入御气境，一旦爆发，力量可超千斤。
而在群山之间，还生活着力量惊人的异兽妖类，它们的实力足以媲美人类中的武者。
项生的目光落在猪妖身上，缓缓道：“他们应该都是练体境的武者吧。”
“没错，可惜他们一身好本领，却无处施展。”宋海儿无奈地叹了口气，眼中闪过一丝惋惜。
“这话从何说起？”项生好奇地问道。
“他们原本是武陵城外城的居民，以他们的境界，本可以在武陵军中担任伍长、什长之类的职务。但外城人的身份让他们备受军官的歧视，军饷也被层层克扣。无奈之下，他们只能选择落草为寇。”宋海儿的话语中充满了无奈与愤慨。
说完，他突然剧烈地咳嗽起来，连忙用手帕捂住嘴巴。项生见状，连忙上前搀扶。只见手帕上逐渐浮现出红色的斑点，他心中一紧，关切地问道：“大王，您这是怎么了？”
宋海儿止住咳嗽，摆了摆手，示意自己无碍：“别担心，老毛病了。不过，我倒是有件事想问问小兄弟，你可知道当今武道共分为多少境界？”
项生来到这个世界已经将近一周，对这个世界的体系也有了大致的了解，毫不犹豫地回答道：“共有十二境。”
“那你可知，当今一品大元所达到的，是何等境界？”
“凡能达到化虚境者，若投身朝廷，便可荣登一品之位。”
“那为何后续的几大境界，却并未有相应的官位封赏呢？”
“这……”项而生摇了摇头，“在下不知。”
“那你又可曾知晓，这些一品大元们的年龄几何？”
“年轻的或许已至古稀之年，而年长的，恐怕已近百岁高龄了吧。”
“正是因此，人至七十古来稀，这也是自化虚境之后，鲜少有人能更进一步的关键所在。”
“你的意思是……”
“没错，武道虽妙，能让人上天入地，力破千斤，但终究还是凡人之躯，难以逃脱岁月的侵蚀。”
“可芸芸众生，不也终有一死吗？”
“这可未必。”宋海儿微微一笑，眼神中闪烁着深邃的光芒，“项兄弟可知，刚才那头猪妖，究竟活了多少岁月？”
项而生微微皱眉，脑海中浮现出过年杀猪的场景，“两三年？或许更久一些？”
“两三年？至少二三百年有余。”
“什么？！”项而生满脸惊愕，“二三百年……一头猪，怎么可能活得如此长久？”
“若只是普通的猪，自然无法存活如此岁月，但它是个妖啊。”
说到这里，宋海儿的双眼紧紧盯着项而生，目光坚定而深邃。
“项兄弟，你渴望长生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