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荒地
高中的学校像是由高楼凑成的四合院,最前面的一栋是功能性教室,左右两边和后面都是教学楼,操场则是在最后面。操场旁白有一个破烂的砖墙围起来的荒地,里面枯了一半的树,每次出操围着操场跑,它都正好透过缝隙从我眼前晃过。后来熟悉高中地界后,听县城里有人说这里以前是做过墓地。
我们班是在6楼,我坐靠窗位置,这里的视线越过围墙,能看到里面杂乱的野草和那颗枯了一半的树。
我一直想翻进去看看。直到开学后两三个月,有天晚自习的时候,我和陈稷南打算摸黑去看看,这样的事我们经常干。我们是一个村的,他七八岁的时候从外地回来老家,转来我们村小学读书,就一直和我是同学,直到各自去念大学。他刚回村子里的时候,只会说普通话,又比我们干净,所以大家很少主动和他在一起玩儿,几乎没有人去过他家里。我是最早主动叫他一起玩儿的,所以他和我逐渐成了好朋友。
他也许是怕失去我这个当时来讲唯一的朋友,基本上我说要做的,要玩儿的,他都投票支持。小时候吃完晚饭,大家就聚在堆坝一起玩,堆坝是大人们夏天打麦子的地方,有时候也打黄豆。不打麦子的时候村里人就聚在这里消遣晚饭后的时光,小孩子就在一边玩游戏。那时候还都是真人游戏,玩的内容、规则都是现场民主商讨,讨论定下来就可以开始当天的游戏了。有了他和另外一个堂妹和更小的堂弟的支持,民主商讨环节基本就我来主持并做主了。
这么多年来,一直保持着。由于他过于听从我的建议,导致我和他的父亲关系很不好,因为他总是觉得我带坏了陈稷南,而我总是厌烦他把陈稷南管的畏手畏脚,过于乖巧。这一点在陈稷南后来考回县城做公务员后,他认同了我对他父亲的情绪,只是我那时候情随境迁,已不能附和,此后再叙。
学校操场一周都有路灯,但是间隔都比较大,整个明暗交替。我和陈稷南不费丝毫力气的,就避开晚自习查岗的老师和在面抓学生的训导,来到学校的荒地禁区门口。透过上面剥落的水泥,近距离才能发现,这砌成围墙的砖是红心的。
但是我们运气不好,这时间蒙蒙的飘起了雨,十月的天气里,湿了的雾气聚集在路灯下,一阵阵向我袭来凉意。我在世界面前胆大,我在鬼神面前胆小,三十岁也依旧。我的后背一凉,不禁打了一个寒战。
我的眼睛把前后左右一秒扫完,寒意还是在侵袭我,从背到脚后跟,我拉了一下陈稷南,跟他说“要不下次吧”
他皱着眉头点了点头。
我知道他对这个点头同意其实是不愿意的,但是他就是这样。不过我对他皱眉还挺诧异的,因为我想这应该不是他很想做的事情,现在我主动放弃了,他应该很开心才是。他很少对自己喜欢的事主动追求,对讨厌的事明确拒绝。他总是克制和礼貌,以至于总是被好事之人,拿他做榜样来比对我的不是。好在我俩从来不在乎,这里被人制作的嫌隙。
“要不我在外面等你”
“好”他徐徐回应到
门是锁着的,我在下面托着他扒着门框,再借力爬上墙头,我听到他落地声传来,透着缝隙看着他走进去。
真是没想到,不过很好。这是第一次干什么事不是我出手,而是我等他。
我没进去,我等他出来。我没有问他里面的情况,我有点想回教室学习了。外面比较冷。
陈稷南在学习上基本是不怎么偏科,我虽然数学比他好一些,但是英语算下来他反而比我好,很长一段时间里,他成绩都比我好。
没有文理分科前,我们还有地理课。地理老师的头发是扎起来的,乌黑茂密的头发,但是因为头发比较多,即使扎起来,看着也并不干练,她没有化妆,脸色有点暗沉偏黄。“但是我从她的眼睛里能看到她渊博的知识”,这是大学二年级寒假,北在谈到老师时说的。
北问我“你知道我对你印象最深刻的是什么时候嘛?”
“啊,我不知道”
“你高一在课堂上回答光沿直线传播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