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正想着应对办法,门突然被人打开,又是那个何大人,“所有的人都说看见你和楚公子前后去了一间房,你有什么想说的吗?”
这些人说的话也能信?程意安无语,但麻烦的是她并不知道原主晕倒之前都干了什么,在碧瑶离开后她的行动轨迹完全空白。
解释不清楚,那就只能去现场找证据,物证可不会说谎,“何大人,我已经说过自己没有杀人,难道仅凭他们的一面之词就要定我的罪吗?不知道大人有没有搜查案发现场,物证可是破案的关键。”
何砚清之前对这位程家嫡女并不了解,只听说她没了母亲,生了场大病,身体一直不太好,在家养着,今日一见,倒是个有头脑的人。
“三小姐放心,我已经派人搜查过了,不过,除了你掉在地上的手帕,没有发现其他的可疑物品。”
程意安知道结果不会乐观,但她的电视剧不是白看的,现场肯定有凶手疏漏的地方,“那大人可否让我去看看呢,或许我能找到洗清自己嫌疑的证据。”
何砚清有些震惊,他知道这案子多半是诬陷,现在来也只是吓唬程意安一下,没想到这姑娘倒是挺有主见。
“好啊,如果三小姐能证明自己的清白,府上也不必为你忧心了。”他说着,做了个请的手势。
碧瑶见程意安要走,忙拉住了她,“小姐,这能行吗?”
程意安拍拍她的手背,“没事,相信我。”
——
何砚清带着程意安来到了发现尸体的那间房,示意她自便,就拿了把椅子坐在旁边。
程意安也不管那么多。专心地打量起这间房子来。
房间不大,正方形的构造,靠东是一张简单的床,正对面放了一张四四方方的木桌,旁边一个衣柜,除此以外,没有多余的物件,不像是有人常住在这里的模样,应该是用来临时招待客人的房间。
窗户紧闭,没有打开的痕迹,门是被人从里面锁上的,门闩也完好无损,两处可以出入的地方都没有发现可疑的痕迹。
地上没有发现血迹,尸体的周围好像有拖拽的痕迹,程意安顺着拖痕的走向,来到了角落的衣柜前。
那是一个再简单不过的木质衣柜,连多余的雕花都没有,但柜门上却挂着把锁,从成色上来看,应该是新的。她抽掉锁,打开了柜子,可能是常年没有使用的原因,里面布满了灰尘,但是,在右下方的角落里,有几处不太明显的血迹。
血迹呈点状分布,由于量不多,几乎都已经干透,但从颜色上来看,应该过去没多久,多半就是这个楚公子的血。按道理讲,如果是他之前被人挪进过柜子里,那血迹应该有更大面积的分布,而现在这种情况,更像是凶手把尸体拖过来,又拖回去了。程意安觉得奇怪,她拿起那把锁端详,钥匙孔完好无损,肯定不是锁本身的原因。再仔细一看,锁上有轻微的被擦拭过的血迹,不仔细看是看不出来的,
这个发现就能确定,凶手之前的计划是把尸体藏进柜子里,但由于其他的原因,他放弃了。
程意安仔细回忆起当时的细节,楚公子的尸体呈侧卧状,身体蜷曲,但周围好像没有多余的血迹,那人是怎么死的?用毒?
她再次沿着那条拖拽的痕迹仔细查看,发现地上有一些白色的粉末,但非常少,如果不仔细看几乎很难发现。
程意安拿手捻起一点,凑到鼻子前闻了闻,没什么很明显的味道,但这种东西,多半是毒,恐怕这楚公子就是被这个东西杀死的。
但因为尸体已经被送去查验,程意安本来也不会验尸,她只能去问问这位官老爷,看看她的猜想是不是对的。
此时,这位何大人正靠坐在椅子上,品着茶,悠哉游哉地看着她四处查找证据。
“也真喝的下去啊。”程意安小声嘟囔了一句,但一字不落地被何砚清听了去。
“这茶都是今年清明前新采的,味道很不错。怎么,三小姐也想来一杯?”
???程意安一脸不可置信地看着他。
“习武之人,又常在外公干,自然要耳力过得去才行。”何砚清说地云淡风轻,程意安可没这么淡定。原来这玩意儿真能训练啊,好想学……
短暂的神游之后,她想起还有正事没说,“何大人,楚家公子是怎么死的啊?”
“我看你挺聪明,要不你猜猜?”何砚清单手转动着茶杯,探究地看着她。
“中毒。”程意安不想耽误时间,毫不犹豫说出了她的推测。
“还不算蠢。”
程意安无语,这是什么话啊,阴阳怪气的,地上干干净净的谁都不可能想到是被利器捅死的吧。不过他也没指望能从这人嘴里说出点什么好听的。
“尸体上还有其他伤口吗?”
“明显的暂未发现,剩下的还需仵作进一步验尸才能确定。”
还真是一句多余的话都不想说啊。
中毒,死之后被挪进过柜子,锁完好无损,门窗紧闭且没有被破坏的痕迹。那真是奇怪,难不成是原主把这楚公子毒死然后自己假装昏迷?可听碧瑶的意思,原来的程意安分明就是一个被人瞧不起的嫡女,家门都没出过几回,哪有胆子做出这种事儿。
等等?如果说,凶手在杀死楚景云之后,并不着急离开呢?有没有可能所有的在场者都参与了这件事的谋划?
程意安仔细回忆,当时她醒来,屋子里就只有孙姨娘、她那个二姐,碧瑶、三个下人模样的人,过了一会儿,楚家的老爷和夫人才急急忙忙地赶来。如果真是串通好的,那凶手杀了人之后就大可以等着人从外面把门打开,再堂而皇之地离开……
那说不定碧瑶注意到了什么。
程意安向何砚清征得同意,没想到这位大人出乎意料地爽快,二话没说就答应了。
听到程意安的问题,碧瑶仔细地回忆了一下,”小姐这么一说,奴婢确实注意到在厢房的门被打开前,孙姨娘只带了两个下人来,但后来好像多了一个人。不过奴婢那会儿看到小姐晕了过去,满脑子都是小姐,所以也没太在意。现在想来,确实不太对劲。”
何砚清听了这话也觉出了其中的问题,”你把事情的经过完完整整地说一遍。”
“是,大人。”碧瑶恭恭敬敬地行了一个礼,然后说起之前的情形。、
”楚公子因不胜酒力被扶去了厢房休息,奴婢给他送了茶就先行离开了。结果路上被孙姨娘的大丫鬟叫住去厨房帮了会儿工,等我再到正厅的时候小姐已经不见了。这个时候下人来报说看见小姐也去了西厢房,柳姨娘和二小姐听了就带人赶了过去,奴婢也跟着去了。”
碧瑶顿了顿,接着说,“到了门口,大家发现门打不开,柳姨娘就让人把门踹开,然后我就看到小姐和楚公子都倒在地上……“说到这里,碧瑶的声音已经有点发抖。”但奴婢能肯定,一开始柳姨娘只带了两个下人,但不知道什么时候就多了一个人。”
”可是我并未曾见到你说的第三个人。”何砚清道。
”那就是在我醒后和你来之前,有一个人突然出现又突然消失了。”程意安推测,”那这个人多半是凶手。”
何砚清也算是办案的老手,却第一回见凭空猜想还原案件真相的。这姑娘,还真有点儿意思。”看来程小姐对洗清自己的嫌疑是胸有成竹了?”
”包在我身上。”程意安拍了拍胸脯。现场发现的线索,死因,柳姨娘躲闪的眼神,还有楚夫人认尸的奇怪举动,虽说不能百分百还原真相,七八成她还是有把握的。程意安啊程意安,没想到电视里学的还真能派上用场。
她突然觉得,自己有一些不一样了。在以前的世界里,畏畏缩缩、缺乏信心是常态,但自从穿越之后,不知道是因为作为现代人带来的一小部分优越感,还是为了生存不能不做的努力,都在推着她向前走。
很好,那我就要开始精彩的推理环节了,程意安想,竟然还有些兴奋。
与案件有关的所有人都被带到了现场,好戏开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