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你叫什么?
云妃原本的打算,是想让时清看看能不能抓到点南夏公主的把柄,这样日后若成了后宫姐妹,也是能轻而易举的拉拢过来的。
可,这公主显然就是个十五六岁刚及笄的丫头,根本没什么坏心眼,成日不是看话本子便是睡懒觉。
云妃瞧着这不过就是个小姑娘,便不打算管了。
但如贵妃派来的,却是当时自请过来想要立功的,没曾想,这功没半点的迹象,反倒是将这奖赏都让给了旁人。怎么说,在贵妃那儿,她也是得了脸的,自是心有不甘。
若说从前,在云妃的宫里,她因着洒扫宫人的身份,不敢多说什么。
那如今便是大不一样,时清眼下刚得了公主的赏赐,心下正得意呢,如何能允许被旁人败坏性子,当即便道:“你自己也是说了,那是从前,可你我如今都是在昭阳殿当差的,就合该认公主这个新主子,为公主当差才是,总念着旁的主子,那你趁早还不如回去呢。”
“好啊!这才是来了几日,你便将从前的低贱给忘了个干干净净,果真是个忘恩负义的!”那宫人说着,还不忘嫌弃的朝地上吐了一口唾沫。
屋里,
旁的两个宫人瞧着气氛有些不对,便都不敢坐着了,还赶忙推拉着往门边站了站,免得被无端牵扯到。同时也在庆幸,还好平日里同公主并未有多少的交集,不然,怕是眼下的事情,也会有她俩的份。
“我瞧你,不过就是因着我得了赏赐,而你没有便眼红罢了,如今还来跟我摆什么清高的架子,难道,前几日巴巴的将糕点送到公主面前的,不是你,是鬼吗?”时清素来便是个人不犯我我不犯人的性子,眼下,这人已经明摆着要踩到头上来了,这叫她如何能忍?
“好啊,你个贱蹄子...”
而这边,
黎落才将发髻拆了,穿着一袭单薄的淡粉色罗裙,原是想躺在贵妃椅上看会儿书在睡的,但外边却不知怎的,忽而闹哄哄的,还有些吵,便叫流烟去瞧了瞧。
等了没多久,流烟便回来了。
跟着来的,还有两个宫裙衣领半开、发髻凌乱、脸上还有些许挂彩了的宫人,其中一个,是白日里曾一起打过叶子牌的,黎落还记着。
两人闷声不语,进了殿门便跪下了。
“好端端,怎么了这是?”黎落面上虽是疑惑的,可实际,眼下的事情不过都是在她的意料之中,无非,就是个时日早晚的问题罢了。
流烟走到了身侧,附耳低声道:“听屋里的人说,是因着一根簪子,吵了没两句便打起来了。”
“簪子?”
流烟:“翡翠簪子,是公主您白日里赏的...”
殿里本就是安静的,两个宫人又跪着近,公主与流烟说的话,她们也是能听见的,低着头,脸色自然也是好不到哪里去的。
在这皇宫里,若是遇着像如今这般吵嘴打架的事情,往往,那没十几个板子都是过不去的。
可若这十几个板子真挨上了,就她们这些看似娇弱的身子,怕是不死,也得半残,等不了几日便会被主子随口找个由头丢去宫外,任其生灭的。
这些个规矩,往日里她们都是清楚的。
可在真吵嘴起来的时候,情绪上来了,哪里会记得这些。
正是畏惧心惊之际,可上头,却忽而传来了不合时宜的轻笑。
黎落不以为然:“我还当是什么呢,弄成这样,原来竟是为了根簪子,像这样的,我那儿还是有几样的,不过就是多赏一个人的事,下回,你们可不许...”
流烟忽而轻咳出了声。
黎落佯装不知,抬眼朝她看了去。
流烟附耳解释说:“在宫里,她们这是犯了大忌,是要挨板子的,若眼下轻轻揭过的话,怕是日后像这样的事情还会有更多的。”
“这样啊...”
黎落听着有理,便也顺势打消了原先的念头,在脑海中思索了一番后,才对着跪地的两人问道:“那,你们之间,是谁先动手的?”
背靠长春宫的那位,平日里虽说是借着原来主子的势头跋扈惯了的,可这胆子却是没个几分,刚庆幸了半刻后这心便立而提了起来,不敢开口。
“公主,是她,仗着自己原来是长春宫如贵妃身边贴身伺候的,开口闭口便是对奴婢各种瞧不起,奴婢气不过,这才跟她吵嘴了起来,没曾想,她见说不过便动了手,还想抄家伙来打,若不是流烟姑姑及时出现,奴婢怕是都要被她给打死了。”主动开口的是时清。
从白日里她轻而易举就得了赏赐,到方才公主还想宽赦她们来看,时清便清楚自己如今跟着的公主是个宅心仁厚的主,主子这样好,她也断然没有继续隐藏的道理。
“你!”
若不是因着对上了公主身旁流烟的警告,被指认的宫人,怕是又要本性暴露,而时清的脸上,又会多上一个醒目的红印子了。
黎落意味不明的看着她:“你叫什么?”
“奴,奴婢朱云...原,原是如贵妃身边伺候的,因着娘娘瞧奴婢梳头手艺好,便,便想着公主初来乍到,需要个贴心人的照应,便将奴婢指了来。”原先,朱云是想隐瞒的,可眼下,说都说了,那自然也是要适当利用起来的,谁人不知这后宫如贵妃才是荣宠最盛的,若问了她的罪,那自然就是得罪了贵妃娘娘。
怕是日后,待入了后宫,连这公主都是会没什么好果子吃的。
朱云这心里,是全然盘算了的。
就连流烟都看出了她的这点小心思,正愁要不要让人去慈宁宫知会松萝姑姑一声呢,可半靠在贵妃椅上的公主却直白的来了句:“听你这个意思,那我,是还得拿你当个祖宗供起来了?”
“不,不是...”
朱云哪会有这个胆子。
“可我记着,方才分明只是问了你的名字。是你,自作主张的将远在长春宫休息的如贵妃给搬了出来,我连这位娘娘什么模样也不晓得,你便说了许多这娘娘的好,这意思不就是,我若罚了你便是得罪了娘娘。可如今是你犯了错,我却是不能罚你的,那在旁人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