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这孩子，心善
老狐狸的尾巴，一下子就露出来了！
李文远笑道：“您年纪大了，我担心你站不得啊。”
王老太立即拍了拍自己的胳膊：“上个月，我才把隔壁的刘老太婆，抓花了脸，对面姓吴的那个小骚蹄子，也被我一脚踹翻！身子骨硬朗着呢。”
李文远竖起一根大拇指，老太太果然是个狠人儿！
一家人都不是什么善茬。
不过这样才好。
人啊，最怕没有贪心的佛系之子，很难上当受骗。
“唉……”
他露出有点为难的神情，低声道，“婆婆，这烤鱼的活儿，苦得很。”
王老太心中一暖，这孩子，心善！
“这哪里叫苦？当年我一个人挑一百五十斤的煤，能够从地角走到高德！”
地角走到高德？
牛！
果然是战斗力爆棚。
“那好吧！婆婆，我愿意教你！”
李文远的脸上，露出真诚的笑容，“不仅教你，在你上手之后，我还把这个摊子，全部转让给你！让你不仅能赚大钱，还能继续管着你媳妇！”
烤鱼有啥好教的？
一看就会。
王老太的心思，其实就是想盘下他这个烧烤摊！
这几天，王老太都在统计李文远的销售额，一天一、两千，就算除掉成本，赚的钱，也不会低于一千块！
这哪里是在赚钱，分明是在抢钱！
跟一千块相比，她那一个月八十块钱的水电费加保管费，以后儿媳妇陈姐一个月几百块的打工费，简直就是垃圾！
这种生意，她也能做！
唯一的门槛，是李文远那三种“秘制调料”。
这也是王老太没有跟李文远翻脸的原因。
她一直没有搞懂的问题，就是这个小伙子如何把普通的调料，弄成好几种味道独特的酱料、调料和香料！
那些新烧烤摊的调料，跟李文远的调料相比，简直就是垃圾中的垃圾！
“那怎么行？”
王老太立即义正言辞地说道，“小伙子，解放前，我也是跑江湖的，义字当头，怎么能抢你的生意呢？做不得，绝对做不得！”
这时，陈姐从屋里走了出来，开始认真拖地。
李文远趁机拉着王老太，走到远处后，这才低声说道：“婆婆，我奶奶过世得早，她是最疼我的，昨天我一看到你啊，就觉得特别亲切，感觉……你就跟我奶奶一样的慈祥。”
这马屁，拍得王老太的心头，暖暖的。
这孩子，长得帅、心又善，说话又好听，要真是我孙子，就好了，自己也用不着当小人，非要盘下他这个烧烤摊。
王老太要是还能再活十年，就能看见银海那十多万震惊全国的传销人员。
刚认识的时候，每个人的眼神，都跟现在的李文远一样。
真诚、温暖、善良……
似乎一切的优秀品质，都能从这些人身上感觉到。
但当他们撕开虚伪的外衣，露出狰狞的本质时，人性中所有的恶，都能在他们身上，一一找到！
“婆婆，不瞒你说，我还是一个高三学生，这个周请了假，赚了几天钱，下个周啊，就必须回去上学了。”
李文远继续说道，“本来我打算白天上课，晚上来摆摊，但现在你和陈姐，都想单干，与其跟你们翻脸，成为竞争对手，还不如把整个摊子，都转给您！”
“不过呢，那些调料，是我家祖传的秘方，不能送给你，也不能教你，得卖钱！”
图穷匕首现！
李文远终于露出了他的獠牙。
但王老太却认为理所应当，点头道：“祖传的秘方，打死都不能给别人，孩子，你做得对！”
她看了一眼正在辛苦拖地的儿媳妇，冷哼一声，这才换了一张笑脸，看着李文远：“孩子，你那摊家伙什，花多少钱买的啊？我原价给你接了。”
什么“绝对做不得”，不过就是嘴上说说罢了，王老太的心里，早就乐开了花。
“烤肠机四百块，烧烤架什么的，总共加起来也才一百多，你给一百就行了。”
李文远笑道，“烤肠和鱼的价格，你应该都打听清楚了，原价转让给你！”
他的心理年龄，并不比王老太小多少岁，都是千年的狐狸，在这儿跟我唱什么聊斋呢？
王老太算了算，要盘下李文远的这个摊子，设备费，加上八十袋烤肠、三百斤鱼，差不多要花将近一千块钱！
她皱了皱眉。
这笔钱，有点多啊。
李文远叹了口气：“婆婆，要是你觉得贵，那就算了，还是我自己做吧，大不了我换个地方牵水、电，免得伤了我们之间的和气。”
虽然嘴里已经没有多少牙了，但王老太还是咬了咬牙：“你那个祖传的秘制调料，怎么收钱？”
成了！
李文远微微一笑：“也不贵，烤鱼的酱料，一斤八块，刷烤肠的无色调料，一斤五块，秘制香料，一斤四块，不管你要多少，我都可以每天晚上给你送过来。”
科技加狠活制作出来的东西，最贵的，其实是正规调料，比如豆瓣酱、孜然、八角、白胡椒、花椒啥的。
其余的化学制品，走批发的话，便宜到让你想笑。
以烤鱼的酱料为例，最贵的，是里面的蓉都豆瓣酱，一斤的成本，全部加起来，不到两块钱！
卖八块，六块钱的纯利润！
无色调料，全是科技与狠活，成本价更便宜，七毛钱，卖五块，四块三的纯利润！
秘制香料，成本价一块六不到，卖四块，两块四的纯利润！
单单这三种调料，就比卖南美感冒药的利润，还要高！
可惜王老太不是重生者，要不然，她肯定会觉得李文远的套路，太他妈的熟悉了。
那些奶茶店、火锅店的加盟模式，就是这个套路。
你以为他们只是单纯的赚加盟费？
不，他们赚的大头，是卖设备、卖原材料的费用啊！
“八块钱一斤……有点贵啊。”
王老太心里又犹豫了，“孩子，我还是想自己做调料，你不用把祖传秘方给我，就指点一下我，行不？”
看着那张丑恶的老脸，李文远险些没吐出来。
什么鬼？
想偷师老子的“祖传秘方”，直接说，还指点，指点你孙女！
李文远叹了口气，露出沉重的表情：“婆婆，这是我的祖传秘方，卖这个价，已经是人情价了，要不是看您跟我奶奶很像，她又是最疼我的，我都不会卖这么低！”
“你要不想买，就自己调吧，但我肯定不会把祖传秘方透露给你。”
大多数人，都知道科技与狠活。
但没有高人指点，或者精通此行的老前辈引路，普通人根本就不知道，淀粉接枝丙烯酸盐的配比，应该是多少才合适。
又或者是糖精钠、甜蜜素、壬烯酰胺……这些成份各自的比例，要占多少，才能调出美味，而不是满口的化学味！
在1991年，这些东西，并没有像几十年后那样，集合成袋，一把三花淡奶，撕开就能用。
大多数人都是自己调制。
这就是门槛！
像王老太这样的门外汉，连祖传秘方与海克斯科技都区分不出来，更别说让她去调配比例了。
因此只要她动了贪念，就必定会成为李文远镰刀下的韭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