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蝴蝶双飞
莫羽抬眸看了她一番没有说什么。
本是借着太子妃一孕来说事，可这回却是从头到尾都不见得那唐雪翎有任何的反应。
云皖一致认为：“娘娘你这是太操心了，这想的多了自然烦恼，应该学会放宽心。”
“这什么都不想自然也就不会有这么些烦恼！”
陈月明是个细心人，虽说是二人住在一处，表明总是自家在陪同着莫羽。
那些个宫娥们也看不出来有什么问题。
夜里即便是那太子妃留自己也不会同她住在一处。
并且坚持着说：“太子妃娘娘现在毕竟有了身子骨，本宫在这里多少影响你休息！”
话都到了嘴边，莫羽也不再坚持留她。
虽是已经度过了那寒冬腊月，可今夜的风却吹进了自己的心底里。
她最喜欢的便是那腊梅，可惜了这个时候早已过了那腊梅盛开的季节。
刚回到碧水阁后银萱直接带她去了后房。
“银萱，你大晚上的拉我来这里做什么？”陈月明疑惑的问她。
银萱没有答复她的话，只是把人带来后便匆匆离开。
还没有弄清楚一切情况，她转身便要离开。
却是一回头就撞上了那青衫的少年！
她心底颇有些赌气的收回目光。
一时间二人谁也不开口就这般愣在原地。
忽地——！
司南沙哑的声音开口寻问她：“既然都回来了，还要去哪？”
陈月明吸了口气干笑起来平稳提到：“不晓得殿下会在这时候过来，你住这里的话我去和银萱挤一挤就好！”
话落少年眼里忽然多了几分怒意！
“你和太子妃究竟想干什么？”他也已经在努力压着自家的怒火。
陈月明闻声就晓得他此刻便已经是生气到了极致。
“你说什么？”她继续装糊涂。
“我说什么你心底真的不清楚吗？”
陈月明依旧只是笑，没有要同她闹脾气的半分意思。
“殿下你今夜来臣妾这碧水阁是因为白天的生气而生气吗？”
“臣妾知道我们有自家的乐师，可有的时候我们接触一下外边的人又有何不可的！”
“再说现在太子妃毕竟是怀有身孕的人，这有了孩子的母亲情绪自然是多一些，臣妾不过是在能力范围内给到她提出的要求。”
司南也不插话就这般听着。
他倒是想看看自家的好妻子想要如何帮他掌权。
陈月明说完后发现他并无所动，觉得不是什么大问题转身就想走。
不料司南倒是快先一步走上前去拦住了她。
陈月明身体一抖有些慌神。
“殿还有何事吗？”
陈月明不解他今日这份脾气来源于哪里，就认为是他不高兴自家从外面找了些戏班子回来。
“是不是本君不管做什么你都如此无动于衷？”少年带着怒意的目光盯着问她。
陈月明一回头对上了那双有些发热的眼眶后又立马收回眼光。
“臣妾不晓得殿下这话的含义！”
“你当真以为本君会如此傻，看不出你们在玩什么花样吗？”
“可本君不知道的是你这么做是为何？”
一番的追问陈月明有些气，直接顶撞起来！
“为了稳全大局，为了我大磬日后的百姓不再过那水深火热的日子，莫非要同前朝一样最后落得个国破家亡的样子！”
陈月明很平稳的说完这一切。
“月明可你知道你这么做就等于把自己推向众矢之的？朝中那么多双眼睛都在盯着，你为何就不能让本君省心一些？”
司南说起这话的时候很无奈，他本就不愿把她拉扯进入这淤泥里。
如若不是幽冥谷的那场战乱她今日不会站在这里，他们之间更不会有这些心隙。
因为二人都清楚在司苑那段日子并不长，却是他们最开心的日子。
“众矢之的也好千夫所指也罢，臣妾只求问心无愧。”陈月明轻描淡写。
“你疯了，为了长朔你可以连命都不要了！”
司南这话让陈月明很是惊呼！
他说什么？
为了长朔！！！
“你说什么？这事和南荒王又有什么关系呢？”陈月明连忙问起来。
“你当真以为父君会如此放过长朔吗？”他声音依旧是如此的低沉。
“原本以为把你圈禁起来就可以让你消停些，可想不到父君的心思如此的缜密，你觉得他会放过任何一个和江家有干系的人吗？”
话落，陈月明脑里一片空白，一时间不晓得是黑了天还是自家失了神，眼前模糊不清的一片让她像是个溺水的人，呼吸都是痛的...
“你，你是什么时候发现的？”她颤巍着问！
“从新婚那一夜起...”
“你说夜里太凉去拿些暖身的棉被，可你鞋缘却沾染了湿漉的泥土发髻还沾着雪花！”
“院中堆积的雪大大多会被清理，可你房门的泥土却实在是无法解释！”
“好，既然你都知道了我也不瞒着你。”
陈月明也把话摊开了来讲。
“你说的不错，大婚那一夜我是被江俪给带走了！当她告诉了我你和江家小姐的种种过后我才晓得自己是个多么大的笑话！”
“你之所以娶我不过是因为你自家内心无法释怀过往的一切罢了，你把我当作过个替身一样是因为你心底里从来就没有忘记过那江钧蜜！”
说起这话时候陈月明看着那司南的脸色微微有了些变化。
“你同我讲君王不会放过江家的任何人无非就是要告诉我你这是在护着我！”
“你清楚我喜欢你所以不会同你计较，可你却再三的怀疑我试探我！”
说罢陈月明拉起袖口露出那条被蚂蚁啃噬过的手臂。
现在留着大片揭不去的伤疤。
“这块伤疤随时提醒着我靠你太近是不会有任何好下场的！这次是割开我的手臂，或许下次就会是剜去我的眼睛或是心！”
陈月明同他说这番话的时候并没有太多的情绪，反而很平稳像是在说别人家的事情一般。
倒是司南在这一刻间掩饰不了自己的内心了反而有些急切的追问开来：“你是怎么知道这件事情的？”
他以为件事情会瞒得很好，可到底还是让她给发现了。
“是如何发现的这已经不重要了！”她淡淡道。
“我不过是想同太子妃先稳住南荒王那颗想要蠢蠢欲动的心罢了！”
“本君不允许你这么做，事到如今即使是你恨我，我也不会再如此的放任你！”
司南抓着她的手不让她离开，可越挣扎他就抓的得越紧！
“你放开我。”
“只要你答应我不再同母妃一起做戏我就答应放了你！”
“你如果真的这样就不怕母妃会对你失望吗？”
“本君是更加的害怕会永远的失去你...”
他说完这番话的时候陈月明不再挣扎，似乎是有些理解了他！
司南也就这般的从背后拥着她，也生怕一放手后就会像多年前放开了那小女孩的手就再也没有回来过...
而如今他不会了！
也不愿意放手。
即使她不爱自己，他也要把她留在自己的身边。
哪怕是她多么恨自己...！！
莫羽回来后一直在发呆。
塔塔不清楚她家主子是为何忧郁！
就是看得出她不开心。
“太子妃今日是为何而忧郁，可否和塔塔说一说？”
莫羽看着她也没有多说什么！
“你出去，今晚不用守夜！”她吩咐道。
塔塔听了也不再叨扰自觉的退出了房门。
塔塔也觉得莫羽有些反常，她平日里不会这个样子的。
莫非是为了太子殿下的事情？
不，也不会！
因为塔塔她心底也很清楚她家莫羽公主心底那位中意的人叫拉蒙。
而不是太子殿下。
即便是有再尊贵的身份又如何，她家公主就是不喜欢。
塔塔前脚刚离开那拉蒙随后便跟随了上来。
莫羽坐在铜镜前都没有注意到。
隐约中从镜中划过一抹黑影！
“本宫说了今晚无需守夜，你们都聋了听不懂话吗？”她有些不耐烦。
“怎么，一段时间不见脾气也长了！”拉蒙说话的时候很稳！
莫羽有震惊！
她起身朝向拉蒙走去，一开口便责备了起来。
“你来这里做什么？”
拉蒙看着她没有回答她的话。
莫羽见她不回答，带着怒火的声响又问了一遍。
“本宫问你话呢你是哑巴了吗？深夜闯入内室，你的脑袋还想不想要？”
拉蒙不忍，看着她心中不知道是什么滋味。
自打听说她怀有孩子后，整颗心都是悬浮着的。
虽然晓得她身子骨不能怀有孩子，可内心深处却像有根刺一样扎在上面。
说不清的意味和酸涩，也不舍！
“莫羽，我对不起你！”
“答应和我离开这里，出了这片围城后我们山高远阔！”
莫羽有些讽刺的看拉蒙。
“你凭什么觉得本宫会答应你？”她问。
“爱...”拉蒙回答她。
“呵呵，爱！”
“爱是什么？拉蒙你告诉我爱是什么？”莫羽满眼热的看他。
面对着莫羽的盘问，拉蒙不知道该说什么。
“当我知道父王要把我送来长安我内心渴望过你带我走！”
“可如若我就走了父王也不会放过你的父亲，所以我选择自己死，我原以为这样就可以保住你我那段情...”
“可你呢？”莫羽带着酸涩的鼻音。
“你又是怎么对我的？在我醒来后依旧选择把我送来和亲！”
拉蒙被她的话一一击中内心。
“我会改，现在我什么都不要！只要你——莫羽公主！”
“如今我只要你的一句话，你愿意和我一起离开吗？”
莫羽觉得他这话倒是挺好笑的。
“你不觉得自己说话真的很可笑吗？”
“本宫在这里是太子妃，等将来殿下继任皇位后本宫便就是这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君后，为何要跟着你去吃苦受罪！”
莫羽这话深深的刺入了拉蒙的心。
“在你心底你真是这么想的吗？几十年的感情都抵不过这荣华富贵！”
莫羽收起最后那份冷意嘱咐他。
“本宫劝你最后还是赶紧离开，如果你再纠缠本宫就通知琥珀护卫了！”
听完她的这番话，拉蒙心底最后那丝温度彻底凉去!
莫羽看着他失望的背影，心中难过极了！
“对不起...”
“我们这辈子已经没有这个可能了，希望你能遇见一个比我好的人！”
莫羽闭眼泪水随着来的挂在脸面...
从紫宸宫出来后拉蒙看着这偌大的皇城，他看不清这里的一切，也看不透她的心。
“拉蒙将军！”
他听到声音后回头，终于在这里见着个故人！
“塔塔！”
拉蒙倒是不震惊她会在这里。
想当初就是自家把心爱的女人和塔塔一起送来这个围城中的。
“拉蒙将军许久不见了！”塔塔客气道。
“你和你姐姐在大磬一切都好吧！”拉蒙晓得塔塔的身份，这个事情莫羽同他说过。
“我和公主都挺好的，不过独在异乡公主也经常念起你们来，这下你们来了公主很开心呢！”
“开心！”
“她真的很开心吗？”拉蒙自语起来。
塔塔很有眼l眼力见的看出来了问题。
“拉蒙将军，其实姐姐她真的很想念你的！”
“你也晓得莫羽姐姐和太子殿下这门婚事是早年父王和老君王指定下来的，她怎敢违抗呢！”
拉蒙也晓得她这是自家做出了牺牲，又怎敢多说什么！
“是，毕竟是时过境迁，现在也都不一样了！”
“不一样？哪里不一样了呢！姐姐依旧是姐姐，你一样是你啊！”她说道。
“姐姐一直都记得你的，你看！”说着她把那块绣有蝴蝶双飞的手帕递在他眼前。
他依稀记得从前。
究竟是多久他自家也不记得了！
倒是那鸳鸯戏水蝴蝶双飞的故事一直没有忘记！
拉蒙接过那绣有蝴蝶案的手帕喃喃起来！
“究竟是当初送她来就是错误的选择，还是说她变了？”
塔塔站到他面前安慰道：“不管是姐姐变了还是当初的选择错了，重要的是现在事情已经变成这样了！”
“我也知道你和我姐姐的情谊，如果你真的爱我姐姐你就应该再博一回，不要在有生之年留下遗憾才好。”
拉蒙明白塔塔这话的意思，可是真的还会有回旋的余地吗？
他们之间还真的有可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