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醋海翻波
原来是她！
册封大典也只是远远的瞧见了个身影，今日倒是头一回见着庐山真面目。
怪异眼睛，莫不是那些年病得不轻，以至于她整个人都如此癫痫。
还有这性子真是比他家俪儿还烈，他大抵是晓得自家兄弟抗拒这门子婚事的大致缘由来。
和那陈月明相比确实够呛！
只是莫羽见二人迟迟不语，更加的不耐烦！
“怎么？是哑巴不会说话还是故意不把本宫放在眼里，见着本宫不行礼也罢了，撞了人还想溜之大吉！”
她恶狠狠斥责！
江俪可谓是来了气，这除了自家师父外还没人敢如此同自家发脾气，哪怕是对自己有偏见的爹爹也只是随口带过，可这小丫头，瞧着年纪不大却如此泼辣！
“简直可笑！为何要把你放在眼里？瞧你这模样像是哪个宫中的掌事，你的阶品还没有我的高，居然在此叫嚣，你才不懂规矩！”
她上下打量的看了那莫羽一眼，异域的相貌配上大磬的着装甚是突出！尤其是那双眼睛宛如夜间会发光的狐狸眼珠子。
那莫羽气得一下子说不出话，塔塔立马亮开身份来。
“这位姑娘冒犯了，我家娘娘是太子殿下宫中新纳的良娣，初来大磬还未曾学习这里的宫规，莫要见怪！”
随着小侍女自报身份，她傲气的不肯低头！
江俪一听倒也不在乎，他早年就觉着司南不简单，这一边娶了自家妹妹，没几年又遇着个陈月明，现在又来个太子妃，这皇家三宫六院的女人她实在不能理解。
““呵呵！”
“原来是太子殿下的新欢！”她冷笑。
柏亦寒立马打断凑合她：“原来是太子妃，这皇城大了也还真就分不清谁是谁，真是失敬！”
“太子妃也莫要见怪！本将军是北辰宫的城主，贤内助今日也是头一回到这皇城里来，还请多多指教！”
他这番话里无非就是在讽刺她不过就是顶了个良娣的虚号，现在为止司南也未宠幸过她。
她是听出来了，况且之前也听小宫娥提及过北辰宫这号人，她现在并无权自然也无法与这群人对抗，只得忍气吞声的赔上笑脸！
“原来是北辰宫的柏将军，真是失敬！”
她这变脸的速度倒是让江俪叹为观止，既然人家都赔了笑脸，自己一介长辈在同她一小辈计较岂不是显得她很没气度。
“太子妃你倒是懂礼数，我想我是该同你好好学习一下这宫中的规矩，以免下回冲撞于其他人，不知太子妃可否愿意同我讲一讲这皇城的礼仪，我也好好参照一番！”
那莫羽脸色忽一阵白，晓得是得罪了人，很会为自己圆场。
“夫人言重，将军乃是我大磬国勇将，这礼仪该是我向夫人请教，毕竟我是从塞外来，不懂的东西还多着呢！”
说这话时候特意瞄了一眼柏亦寒，自然是希望他可以不计较！
她不想在太子殿下面前留下不好的印象。
“还望夫人得空了可以多去紫宸宫多坐坐，算下来我来大磬是有些日子了，也没有什么朋友，夫人若是不嫌弃...”
“我平日里很少有时间，不如等太子妃大婚时候我们夫妻再来讨杯酒喝，顺道与你讲解一番中土的风情如何？”
说是探讨，其实是不想同她过多的废话，想要借此开溜罢了！
这一回那莫羽倒是明了，也不再同江俪讲些有的没的，只是客套一番后便识趣离去！
对于这个突如其来的太子妃，她很是为那名唤陈月明的姑娘不满！
“长得跟个妖精似的！”江俪不屑！
柏亦寒却在笑话她不厚道！
“莫非我还需对她客气，我虽是比她年长，可已经算是厚道了！”
他甚是宠溺的抚摸起她的后脑直言：“你还真是不用留情，你同她处一个辈份，何需厚道。”
她们竟是相差不大，她还真是看不出，瞧她模样也就十七八九！
倒是江俪来了兴趣便问起来：“你是如何看出她的年岁？”
这不问便还好，也怪自己嘴快，一下子就让她捕捉住了漏洞！
可他却只是解释道：“早年我们的君王还只是在做盛连二殿下的时候借助了边塞国主的兵马，这才打了胜仗。”
“后来那国主为了日后可以攀上关系，便以身怀六甲妻子腹中那孩子求了这门子亲事，若是兄弟或是姐妹两国可认半个亲家，若是才子佳人尚可结为夫妻。”
柏亦寒摒起的扇子轻拍一下掌心继续同她讲解着以往的事情，却不想自己要将迎接的是家法伺候！
“后来盛连二殿下和老君王作为答谢也就这么答应了！司南十七岁那年便迎来了他皇爷爷的一纸婚约，当时我便随他一道去了边塞给那公主下聘，却不料被国主以公主养病的借口拒之门外就是半月！”
“那最后的事情你便晓得了，我那师弟回来没多久后不顾二殿下的反对娶了钧蜜！”
听完他的解释江俪倒是来了兴致。
“噢！是吗？”
“不信呐？我作何要骗你，可有何好处？”
可她也只是紧闭双唇的一副作笑，这一笑倒让柏亦寒有些发毛。
“呵呵，那相公要不再好好想想，还有没有什么没说的？”
“比如一些细小的事因，可能呢过了太久了就一下子忘记了，可要是仔细想想还是可以记起来的。”
柏亦寒眉眼一扯，不知道她说什么。
她还想知道什么？？
以往她不会如此温柔，一直连名带姓喊他，这一叫相公便就晓得没有什么好事。
可这一回他却琢磨不透！
他僵硬的腮部使劲扯了扯...
“那，那娘子还想知道些什么，该说的为夫都说了！”
她就这么看着他半晌不说一句话！
半颗心吊在桑心眼前，迟迟落不下去。
忽地——！！
她再次开口念叨！
冉冉落阳照余晖，
此生匿迹难相随！
当从她嘴中念出这句打油诗时柏亦寒猛吸一口气，不知该如何作答！
不知怎的他微颤一下，甩开手中折扇故作稳定，实则内心早已慌得不行！！！
这若是昔日在战场他何曾畏惧过其他，只是今日这故人乳名一提，他方可晓得什么是怕！
“相公，你说我以前怎么不知道你还这么有文采？”
“会作画，会写诗！”
“老天也看来待我也不薄，不过你方才也听着了君王还夸赞我长得美，家世背景和你也算是门当户对！”
“我嫁给你你也不亏，对不对？”
“对，对，对！”他咬牙回复她。
这么看来二人确实般配。
明知是计，可他不能说半个不字。
“你那幅丹青虽是不错，不过同我比起来稍有逊色，那词也太悲凉了，多不合适！”
眼瞧这火就得烧到自己眉毛，虽是内心慌乱，可也得如实招供！
“娘子，这，，这画吧，她其实不是你！”
柏亦寒壮着胆子坦白！
他家娘子压住那股气邪笑！
“怪不得感觉哪里不一致！”
既然是到了这个点子上，这不坦言是不成了，只得一口气把过往都井然有序阐述一遍......
本以为他那蛮力的娘子会把他打一顿，他摊开折扇遮在面部，只敢眯眼看她！
那些陈芝麻烂谷子的事情她委实是提不上兴趣，不过是同他玩笑一番罢了，可不料他家相公倒是很认真。
柏亦寒甚是委屈巴巴：“娘子，这事情不是故意瞒你，毕竟也过去那么多年，也实在是不记清了！”
“但是我敢发誓真的已经全部坦白了，没有半句假话！你若不信可以问司南师弟的！”
她并没有如此大兴趣，但是又想趁此机会给他个教训，掐断他日后的烂桃花。
若不是这一趟给他整理书房，她还不晓得这回事！
她回忆着儿时自家娘亲是如何体罚自家爹爹的！
好像是会跑去找爷爷奶奶诉苦，那二老自然是训斥一番来作为告诫，不过这些东西用于她身上好像不太合适。
体罚？这好像也不大合适，毕竟是武家出身这些都难不了他！
她眼珠一转，想了个法子...
好几天柏亦寒都在书房中抄家规，这让本就不爱学习的他更是苦不堪言。
可一日三餐江俪还是会亲自做了给他送去。那几日里北辰宫都在传他们家一介七尺男儿竟会怕自家妻子，被锁在家中甘愿抄家规。
本是给奴仆立下的宫中规矩，这回倒是被他家娘子拿来惩戒自己！
听说后头这事情还被那长安楼里面的说书先生写入那戏本里，后来堂堂一国大将军的护妻模楷被后人传开了来......
二人启程前往南荒的时候就已经听闻了司南大婚的事情，可就是一直拖着也不操办。
银萱告诉陈月明说：“娘娘，那南荒王殿下奏来帖子说她家夫人给他添了个小世子，君王派柏将军前往南荒去送上贺礼！”
陈月明一听很是为他感到欢喜，想不到他这么快就有了子嗣，自己也是该给他家那孩子备上些薄礼才是。
她拿出自己不多的月银差人给那孩子打了一把金锁，并托柏亦寒一道带了过去，寓意是希望那孩子岁岁平安！！！
本来是想要再添上封家书，可又想到这么做实在不妥，便打消了这个念头，只是说：“如果遇着元生就同我和他说声谢谢他！”
柏亦寒晓得元生那孩子心眼不坏，只是年幼之时便就被家人卖到将军府做工。这些年一直跟着长朔，很多事情他早已没有立场来分辨对错！
就如他永远不能告诉江俪他敬重的师父杀了他的爹爹！这两个永远不同时候出现的长者是他最为尊敬的人。
南荒国离长安城数千里，路途遥远。
陈月明期盼他们早日归来！
长朔倒也是有些本事，自打被贬这荒野外来倒也开拓了不少可种植的泥地，短短不过一年时间竟也能把整个南荒国管理的井井有条，虽是及不得长安倒也和边塞发展毫无逊色。
君王确实没有看错他，只是可惜了帝王之位不能落在这么个优柔寡断人手里，若是他继承了皇位怕是难以服众。
有管理之才并不代表他坐得稳这个位置！
柏亦寒表明这一回来是为了给小世子送上贺礼来。
“儿臣在此谢过父君了！”他接过旨意后说道。
“柏将军一路辛苦，本王也已经备好佳肴还请将军笑纳！”
这一年不见他倒是学会了客套，他还有些不大习惯。
长朔认得江俪，虽是有过一面之缘，可不曾想再次见面他也已经成为了那将军夫人，人生真是瞬息万变的！
那场酒局里看得出他备受煎熬，尤其是柏亦寒把陈月明的贺礼交给他时，他似乎有些感慨！
“这丫头也还真是有心......”
“她的确是很有心，还让我转告你要好好珍惜现在的一切，佳人在怀，手握权势，人生短短一场应当珍惜当下！”
“她还可曾同你说了什么？”长朔语气似是有些期待！
柏亦寒犹豫片刻很难开口。
“柏将军但说无妨！”
“月明让我告诉你待她大婚时刻还望南王殿下赏脸去喝杯喜酒！”
元生一听到月明姐姐终觅爱郎自然是为她庆喜，连连问起她的近况。
“柏将军月明姐姐可还好，这么久不见元生很是想念她，等她大婚我定随将军一道去给她送上祝贺！”元生说这话时候乐呵呵的，她家月明姐姐终于要同司南庄主完婚了，真是可喜可贺！
他这么一顿输出倒是忘记了他家主上还在跟前，一时间意识到说错话才闭了嘴！
自打来到南荒后他家主上就不允许他们与长安有任何来往，即便是一封家书也须得有人检查后才得以送出去。
“那是自然，好歹也是舍妹出嫁，本王这个做哥哥的自然不能委屈了妹妹，不然她日后嫁了过去也少不得被人欺负！”
柏亦寒直言称：“有你这么个哥哥谁敢欺负她！”
长朔则是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这场宴会倒也还算和谐，江俪晓得此次前来的目的！
这君王可谓是心思多了些，本是可以明了的事情，却要被他老人家拿了盘棋子来说事，也真是会给自己抹面子！
晓得不能贪杯把自己灌醉误事，索性找了个借口说去看看小世子，亲手给她带上百命锁。长朔便唤来宫娥带她前往了后宫！
这一路她倒是想办法的同小宫娥搭个话，可惜了那领路的宫娥却不大愿意回复，只是把她带到襄璃的宫中便离去。
襄璃并未见过她，只是听到自己宫中的宫娥议论说长安城里的君王派遣使者给她家孩子送来贺礼！
“王后娘娘！”
“我是同柏将军一道来给娘娘作贺的。”
听到是来做贺的她自当是欢喜，好不容易得来个孩子才稳住了自己这个来之不易的位子，这多些人晓得她就多一份安心！
成亲那会对于陈月明是这样，现在亦是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