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 陡生变故(下)
半个时辰过后,审讯室内的铁门,再次被人猛然推开,带起一阵冷风,吹散了室内压抑的气氛。
门外走进一名身穿中山装,手中紧握一个厚厚档案袋的男子。
黄志兴走到胡云峰身旁,低声说道:“副组长,您要的东西带来了。”
说罢,他便将手中的档案袋,递了上去。
胡云峰在伸手接过的同时,他目光中闪过一丝决绝。
他深知这袋中之物,将决定接下来的一切走向。
没有丝毫的迟疑与犹豫,胡云峰转手将档案袋递给了站在一旁,面带疑惑的白副站长。
白副站长的眉头微微蹙起,似乎在揣测这神秘档案袋中究竟隐藏着何种惊天的秘密。
他小心翼翼地打开档案袋,轻轻抽出里面的文件,一页页地翻阅着。
随着阅读的深入,白副站长的脸色愈发凝重,眉头也越皱越紧,仿佛看到了什么令人难以置信的内容。
“这……,看来,这勾结日本人的罪名,我的这位兄长,是无论如何也无法逃脱了!”白副站长低声自语,目光中交织着复杂难言的情绪。
既有对兄长白天恩的痛恨与失望,也有对家族旧怨的无奈与悲哀。
原来,白副站长口中的“兄长”,正是此刻被牢牢绑在审讯椅上,脸色苍白、衣衫凌乱,准备迎接残酷电刑的白天恩。
尽管他们血脉相连,但因家庭内部的种种丑事,白副站长这个身份尴尬的私生子,始终未能得到白家的真正认可与接纳。
如今,白副站长怀揣着一份微薄的希望,企图通过救出兄长白天恩这一壮举,来赢得家族的认可与接纳。
然而,面对这份铁证如山的证据,他心中却五味杂陈,既有对兄长背叛国家的痛恨与愤怒,也有对自己无力改变家族命运的无奈与悲哀。
眼见白副站长沉默不语,神色复杂,胡云峰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胜利微笑。
他转身对一旁的郭有瑞使了个眼色,示意继续对白天恩用刑。
然而,就在这时,白副站长却再次出声制止,声音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胡副组长,我劝你还是暂停对白天恩的用刑吧,否则一会儿就不好收场了!”
胡云峰闻言,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他疑惑地注视着白副站长,心中充满了不解与困惑。
难道,白副站长真的只是为了救出与自己有着血缘关系的白天恩,而不惜冒犯军情处的权威吗?
胡云峰心中暗自思量,却也不得不承认,白副站长此举确实出乎他的意料之外。
身为军情处的老人,白副站长深谙此中规矩与利害关系,他这种举动无疑是在挑战军情处的底线与权威。
而且,以他的才智与手段,若真的想要救白天恩,绝不会如此鲁莽行事,犯下这种低级错误。
正当胡云峰对这一切感到百思不得其解之际,审讯室的门再次被人猛地推开。
一位身着便装、神色匆匆的男子大步走了进来,来人正是苏无名。
苏无名的脸上写满了焦急与紧张,显然是有紧急而重要的事情。
他顾不得与老对手白副站长打招呼寒暄,便径直走到胡云峰身旁,低声而急促地说道:“云峰老弟,事情出现了一些变化,这白天恩还是放了吧!”
胡云峰闻言,不禁一愣,他瞪大眼睛看着苏无名,眼中满是疑惑与不解:“苏老哥,这是何故?为何突然要放了白天恩?”
苏无名叹了口气,神色凝重地说道:“这是处座的意思,具体缘由我稍后给你说。但现在,你必须执行命令!”
……
另一边,余杭城南区一座占地极大的庄园中,月光稀薄,夜色如墨,庄园内的灯笼散发出昏黄而微弱的光,勉强照亮着庄园内的景物。
二狗子正低着头,双手不停地搓着衣角,身体微微颤抖,战战兢兢地站在书房门口,等着书桌后那位青壮男子的回话。
书房内,檀香木的家具散发着淡淡的香气,与外面阴冷的空气形成鲜明对比。
书桌后的男子,年约三十,面容俊朗,眉宇间透露出一股不容小觑的英气。
他身穿一件剪裁合体的黑色西装,手中紧握着一部老式电话,嘴角勾起一抹得意的笑容,仿佛刚刚完成了一笔重要的交易。
“雨农兄,这次就多谢你了,算我陈则实欠你一个人情!”陈则实对着话筒,声音低沉而有力,透露出对电话另一端人物的深深敬意。
电话的另一头,传来一个爽朗的笑声:“哈哈,则实老弟,谁不知道你陈则实的人情,可是价值千金啊!”
陈则实闻言,眼中闪过一丝狡黠的光芒,他回道:“雨农兄真是太抬举我了,以后但凡要是有用得着我的地方,尽管开口。
这份恩情,不光我陈则实会铭记于心,我陈家自然也是记得兄长这份恩情的。”
说罢,陈则实便挂断电话,目光锐利地看向站在一旁的二狗子。
二狗子,白家的一个仆人,平日里仗着白家的势力,在余杭城南区也算作威作福,但此刻却如同一只被拔掉牙的老虎,毫无威风可言。
在看到二狗子这幅胆小怕事的模样后,陈则实不由皱了皱眉头,一脸嫌弃地说道:“回去等消息去吧!明天早上,你家老爷就可以安然无恙地回家了!”
二狗子闻言,眼中闪过一丝难以置信的光芒,随即忙不迭地点头哈腰,嘴中连声说着感激的话:“多谢陈爷,多谢陈爷!您真是活菩萨转世,救苦救难的大好人啊!”
陈则实听着二狗子的奉承话,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心中却暗自鄙夷。
紧接着,他便挥了挥手,示意二狗子可以离开了。
二狗子见状,如获大赦,他连滚带爬地退出了书房,消失在夜色中。
望着二狗子离去的背影,陈则实在心中泛起一丝兴奋与贪婪的同时,暗自嘀咕道:“这白天恩八成的家产,少说也得有个二十万美元了吧!真的是财帛动人心啊!”
说罢,他便站起身来,走到窗边,目光凝视着外面深沉的夜色,眼中闪过一丝不明的意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