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一力降十会
牙行，本是指市场上为买卖双方说合、介绍交易，并抽取佣金的商行。
可砀山镇上能做的交易并不多，基本上都被大户垄断，可不是他们能插手的，
所以牙行渐渐就专做卖人的生意，而牙行卖的最贵的，却不是女人，而是男人。
准确说，是卖给世家大族做书童的少年。
这些少年多是唇红齿白，生的一副好皮囊，往往颇受大族子弟喜爱。
而牙行伙计们日常接触大人物，在慕强心理的作用下，自然免不了跟风，
恰好唐斩因为痨病的缘故，脸色苍白，别有一番风味，
自然让他们心痒难耐，也想在这砀山上玩点狂野的。
站在树后的一矮个伙计，急躁的说道：
“小子，赶紧下来，给我们老大吹喇叭，不然我们真按财管家的吩咐，一刀一刀刮了你小子。”
牙行的伙计们见唐斩一人，自己这边人数占优，
并且双方在身体素质上，看起来也有不小的差距，自然说话越发的嚣张。
毕竟不管怎么讲，五个壮汉对一个病鬼，
优势在我！
“财管家？好，很好，非常好。
我下来，我这就下来，吹喇叭有什么好玩的，我可知道个更有意思的玩法！”
唐斩低下头看了几人一眼，脸上生出笑意，
他从树上跳下，同时临空跺了脚树干，
大量的落叶，如瀑布冲出，哗啦啦的落在牙行伙计们的头上。
“快退！”
矮个伙计眼前全是落叶，根本看不清任何的东西，
他下意识伸手去拨，可耳边却响起了同伴的惊呼。
砰~！
在树叶瀑布中悄然落地的唐斩，趁着矮个男丧失视野，
整个人瞬间化作猛虎，脸上哪有之前温吞水的模样。
杀猪刀在九百斤力量的加持下，刺破空气和树叶，发出尖锐的摩擦声。
噌噌噌~！
抽刀断水水更流，可这一道森寒的刀光，却硬生生将树叶瀑布拦腰斩断，
极强的力量带来极快的速度，极快的速度化作极致的攻击。
没有任何花里胡哨的招式，也没有任何神鬼莫测的变化，
只有平砍，也只是平砍，几乎和大地平行的一条直线，绽放在树下。
噗嗤~！
矮个男也不是第一次干这种事，在听见同伴提醒的刹那，他本能的想要做个驴打滚翻出去。
可唐斩的杀猪刀，却后发先至，硬生生将刀刃切到了额头上。
人身有骨二百零六，额骨却是其中最硬的几块。
但即便是如此，在唐斩勃然巨力加持下的杀猪刀，还是轻松切开了这块骨头，
直接以摧枯拉朽的架势，从额头上划过。
回刀收力，杀猪刀划过个半圆，再次回到唐斩的手中。
而矮个男的脑袋上，已经多了条纤细的红线，
下一秒，红线中渗出血液，
他张着嘴，喉咙滚动，试图说些什么，
可血线向前滑动，整个脑袋一分为二，
上半部分掉在地上，红色的血液，白色的脑浆，混杂着泥土的味道，让人作呕。
“卧槽！”
这血腥的一幕，瞬间让剩下几人胆寒，眼睛瞪得几乎要从眼眶中掉出来。
他们不是什么好人，在牙行做活，更是打杀过不少男男女女，
可像唐斩这样，硬生生将人脑袋切开的事情，还真是第一次见。
如此极具冲击性的一幕，顿时让他们心跳加速，后背汗毛竖立。
原以为树上是只弱鸡，等玩弄发泄完了，就能轻松虐杀，可没想到，跳下来的是只吃人的猛虎。
砀山的大虫逃了，可真正的大虫还在！
“你们说，为什么有人总是要寻死呢？我很想放过你们，可为什么你们就是要自己把脖子伸过来呢？”
唐斩病态的面容上，出现了一抹充血的红润，
原以为这几个牙行的伙计，都是些高手，还小心的选择了树叶做遮掩，生怕自己打不过，
可现在看来，这群人分明就是帮欺软怕硬惯了，搞不清天高地厚的蠢货。
既然如此，那就先拿你们热热身，然后再去将大虫宰了！
“妈的，点子扎手，并肩子上！”
回过神来的兔唇男，深知面前少年的速度有多快，明白逃是逃不掉的，
只有合力围杀，才有可能活下来。
一声厉喝后，他率先挥动短刀，直接朝着唐斩的下三路刺去，
双脚一前一后，进退有度，似乎是什么功法套路。
可唐斩哪管这些，他看都不看对方，直接单手握刀，全力自下而上的挥砍出去。
只要不是武夫，任你花里胡哨的，我自一刀灭之，
一力降十会，可不是虚言。
咔嚓~！
双刀碰撞，点滴火星炸出，接着就是一道清脆的断裂声。
兔唇男的刀身宛如皲裂的瓷器，硬生生出现了无数的裂纹，
随后杀猪刀更进一步，直接将短刀斩断，以势不可挡的姿态，继续向前。
呲啦~！
兔唇男眼睛一凸，低头看去，却发现自己从右下肋到左上肩，直接被划开个大口子，
整个胸腔和腹部，完全暴露在空气中。
哗啦啦，五脏六腑全部跑了出来。
只是一刀，又是一命。
唐斩现在虽然不会任何的刀法，可单凭极致的力量，就足以轻松爆杀普通人，
任你花样百出，可速度没我快，力量没我强，结局仍然就是死。
剩下三个牙行伙计，本来都跑到半路了，可看着地上的两具尸体，
他们不由得浑身发软，一股恐惧填满了心间，
眼前的少年只怕比他们想象的还要恐怖，根本不可能打得过啊！
嘡啷~！
一个被吓破胆的伙计，高高举起的右手上短刀掉落，随后转身撒丫子跑，
根本没有了和唐斩战斗的勇气，另外两人见状也是夺路狂奔。
两具尸体的惨状深深烙印在脑海中，他们此刻只想逃命。
嗖~！
但还不等他们跑几步路，耳旁呼啸过一道黑影，
随后最先逃命的伙计，猛地往前一扑，整个人就被钉在树上，背部则插着把短刀。
“啊啊啊~！”
亲眼目睹同伴死在眼前，一个伙计当场被吓得崩溃，屎尿齐流，瞳孔涣散。
另外一人见状，也顾不上其他，来回变换身位，试图躲避飞刀，
但就在他以为这样，能够活下来的时候，后脖颈上却传来丝丝凉意，
整个人飘飘欲仙，似乎飞起来了。
哐当~！
他的头颅飞的老高，最后又砸在地上，翻滚到灌木里，彻底没有意识。
“我给过你们机会的，可是你们不珍惜，怪不得我，
要怪就怪朱有财吧，谁让他来叫你们送死的呢？”
唐斩摇摇头，仿佛他还是受害者似得。
顺手挑起一块衣角，简单擦去杀猪刀上的血液，
他看了看那个僵在原地，只会啊啊大叫的流口水男子，无奈的摇摇头。
都疯了的话，就饶你一命吧。
这几人的实力，说实话算得上是普通人里的好手，欺负个平头老百姓，那是没有一点问题，
可在唐斩这里，那就是一颗颗地里的白菜，根本费不了什么劲就能给摘了脑袋。
也许是因为第二次杀人的缘故，现在的唐斩面对血腥场景，已经能适应不少了，
只是心情上有些不好，生理上倒是没啥问题。
“鬼世道，我不想惹麻烦，可麻烦总想来惹我啊！
你不杀人，就得被人所杀，你不拔刀，就会被人拔刀相向。”
唐斩感慨着，对朱有财的杀意更深了一层。
顺手将五人的身上搜了个遍，可惜最终只拿到二两银子。
只能说不愧是干这一行的，真就是不留过夜钱。
“还是专心打虎吧，银子都丢出去了，要是被猎户和赶山客们抢了，成不了捕快那就搞笑了。”
无视那还在啊啊啊的男子，唐斩翻身上树，仔细的观察着附近。
得益于砀山鸟兽众多，靠着看哪里有鸟雀惊飞，
他费了番功夫，终于找到了大虫所在。
“该死的朱有财，若是没这五个蠢货耽误，我那还用担心这种事情，平白无故给我添堵真是恶心。”
唐斩深吸一口气，全力以赴朝着远处的山坳冲去，生怕去晚了大虫已经被打死。
与此同时的山坳中，赶山客、猎户和大虫三方僵持。
大虫蜷缩在块石头下，身上满是紫黑的伤口以及箭矢，明显活不了多久，可临死前的猛兽最是凶残，
所以谁也不敢在这个时候上去挑衅，这反倒是给了它片刻的喘息机会，
硕大的虎眼，疯狂的观察着四周，试图找出求生之路，
可赶山客和猎户分立两侧，想要逃走几乎不可能。
不过赶山客和猎户们，虽然围困着大虫，但也在互相攻击，
四五个赶山客身上，都插着箭矢，猎户里面也有不少人，嘴唇泛白，俨然是中了毒。
“赵三叔，咱们都是砀山上讨饭的，抬头不见低头见，这样伤了和气不好吧！”
壮汉猎户一巴掌拍死只毒蜂，高声的大喊着。
躲在石头后的背篓老者，闻言冷笑一声说道：
“李家二娃子，你射死我们赶山人的时候，可没觉得不好。”
“你们不也将老子的侄儿毒死了吗？大哥不说二哥，咱都一样。”
壮汉说到这里，握着弓箭的手暴起青筋，
若不是为了打虎，他就是拼了老命，也要弄死这老头。
“这样，我数一二三，咱们丢了家伙式，一起出来商量，把大虫弄死怎么样？等大虫死了，我们再说其他的。”
散落着不少箭矢的石头后面，传来了苍老的声音，
“好啊，谁要是不丢，谁是我养的！”
“好，一！”
“二！”
“三！”
嗖嗖嗖~！
嗡嗡嗡~！
三字刚刚出现，赶山客和猎户们同时起身，并朝着对面发起攻击，
箭矢和毒蜂穿梭，又有不少人闷声倒地。
两边没有一个人放下武器，反而都是在攻击。
大虫见此情况，鼓起全部的力量，猛地冲来出来，
这是它唯一活命的机会，必须要杀出去。
嗷呜~！
虎啸震天，大虫冲出来咬死个被箭射中的赶山客，接着跳到块石头上，突破包围就要远去。
“不好！”
背篓老者和壮汉猎户，异口同声的惊呼，本能的想要招呼人去拦截，
可又想到对面的人，他们却又同步闭嘴，在互相牵制下，大虫此刻居然罕见的无人追杀。
该死，付出了这么多，难道要放虎归山？县里要是知道，因为内讧跑了大虫，活着的打虎人肯定没有好下场，
可如今这个局面，谁敢动，谁又能动？
众人心急如焚，只恨自己不会分身之术。
但就在此时，一把杀猪刀从所有人眼前划过，精准命中百米开外的大虫后腿。
“哈哈，可算是让我找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