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第二次惩罚
城外的冬天很是寒冷。
草长草衰，已是三月光阴过去。
城内抱香楼里已经是香气四溢，温柔的姑娘们在下午才起来，慢悠悠给自己脸上擦些粉液，让原本就娇嫩的肌肤显得更加吹弹可破。
虽然才是下午，但不少年轻公子哥却是早早来到了花厅喝茶，或是交流功夫或是交谈技术，引来一阵爆笑。
洛城，苏将军府。
雪花缓缓飘落，宛如无声的羽毛。
别院中，苏叶长身伫立。藏蓝长袍勾勒出他挺拔的身姿，红色丝穗随风轻摆。他仰头望天，目光追随着雪花的轨迹。
微风吹过，些许雪花定格在他沉思的侧脸，落在睫毛上的雪花瞬间融化。
院门轻启，小雨悄然而入。
她屏住呼吸，躲在门后，目不转睛地注视着眼前的景象。
小雨的眼睛闪烁着惊艳：今天的少爷看起来真帅！
一片雪花飘过苏叶的鼻尖，他眨了眨眼。
小雨不禁再次屏住呼吸，生怕惊扰了这幅画面。
似乎是察觉到了她的视线，苏叶缓缓转头：“小雨，你来了，站在那里干什么？过来。”
被发现了。
小雨吐了吐舌头，走上前去：“少爷天气冷，你受的伤刚刚好，还是先回去养着吧。”
苏叶挥了挥手微笑道：“无妨，前些日子，我的伤便已经好的差不多了，而且与那个畜生的战斗，我也是颇有所得，最近一试，发现自己已经突破了六品初阶，迈入了六品中阶。”
说到这里，不知想到了什么，苏叶原本微笑的脸上浮现了一抹阴云。
“什么少爷，你迈入中阶了？这真是太好了。”小雨一脸震惊，欣喜的道。
但她随即又看到了苏叶的表情，声音一下子小了下来。
“少爷，你还在想着那件事吗？那件事也不全你，你也不用太自责了……”
苏叶脸上浮现一抹痛苦的神色：“要是我那天再小心一点，要是我没有那么自大自满……可恨，可恨！”
小雨正想着上前去宽慰他，却见苏叶猛的吐出了几口浊气，平静了下来。
“算了，先不提这个，不好意思，小雨让你担心了。”
小雨摇摇头：“我没事的，少爷。”
随后，她微微红了脸颊，用微不可闻的声音说：“倒不如说，我希望少爷，你能多依赖我一点……”
苏叶却是没听清，继续转头看着院中飘雪，忽然道。
“小雨，这次我突入六品中阶，在剑道上颇有所得，你本身实力虽仅有九品，但你在剑道一术上颇有天分，剑法已经入了七品，我们主仆二人也好久没有切磋过了，今天少爷我就考教考教你。我不用内力，单纯跟你比较一下剑法。”
小雨扑扇着大眼睛，忽然开口笑道：“少爷，今天真是好大的口气，不用内力，仅跟我比拼剑法？少爷可不要被我打的哭鼻子哦。”
苏叶笑骂道：“你这小丫头，还想倒反天罡不成？你放心，本少爷一言九鼎，说不用内力就不用内力，你尽管放马过来。”
小雨却笑嘻嘻地转回屋，随后又端端出了文房四宝：“既然少爷都开口了，那小雨就恭敬不如从命了，只是这干巴巴的比试未免无趣，还是要添些些彩头为好。”
苏叶瞥了她一眼，忽然笑道。
“行，那便依你，老规矩，输了一只乌龟。”
小雨笑嘻嘻地伸出手：“君子一言。”
苏叶便伸出手，在她柔嫩的小手上拍了一下：“快马一鞭。”
……
此刻的小雨心中很是得意。
虽然苏叶现在已经晋阶六品中阶高手，自己只是一个区区九品。
但是这洛城中谁都知道，将军府的少将军苏叶是个剑法白痴。
苏叶本身强大的实力，往往依赖于他体内将血带来的强健体魄，内气惊人，对决时往往能以势压人。
可是人无完人，苏叶在剑法一道上，着实是没什么天分，翻来覆去也只会那几手简简单单的军中剑法。
相反，小雨虽然本身实力只有九品，但在剑道上的造诣天赋惊人，年纪轻轻便已经达到了七品剑术的层次。
可以说，在剑法上，苏叶远远不及小雨，有时候还甚至要向小雨请教。
小雨也没少趁着少爷讨教的机会开他的玩笑，这也是她少有能赢过苏叶的机会。
虽然平时的少爷也很帅，但是在我手上吃瘪的少爷看起来更有趣！
因此，现在的小雨可以说是颇为意气风发，开心地哼着小曲。
她仿佛已经看到了数分钟后，苏叶那帅气的脸颊被画上一只大乌龟的样子。
苏叶活动了下筋骨，一边摆出姿势，一边说道：“来吧，用你最擅长的方式攻过来。”
院落中，剑光闪烁。
“那少爷，我就不客气了。”小雨眼中闪过一丝锋芒，身形如箭，直取苏叶。
苏叶轻描淡写地侧身，剑锋擦肩而过。“速度不错，但太容易被看穿了。再来。”
小雨不甘示弱，剑招变幻，如狂风骤雨。然而每次她以为找到破绽，苏叶总是提前一步化解。
十几个回合后，小雨气喘吁吁，而苏叶依旧从容不迫。
“不打了不打了...少爷，你...你是怎么做到的？”小雨难以置信地问。
苏叶嘴角微扬，邪魅一笑“想知道？”他举起毛笔，“先把脸凑过来。”
小雨脸颊微红，犹豫地靠近。
小雨：怕怕！
笔尖轻点，苏叶低语：“你脸红什么……没什么特别的诀窍，就是经验和本能吧。打得多了，自然就能预判对手的动作。”
小雨若有所思，突然剑锋一转，出其不意地刺出。
苏叶眼中精光一闪，仍从容应对。“不错，有进步。这招很有想法。”
又是几个回合，小雨额头上多了一只滑稽的乌龟。她终于支撑不住，单膝跪地。
“我服了...”她气喘吁吁地说。
“不过少爷，你的进步也实在是太夸张了，我的剑法明明已经达到了七品，现在居然都压不住你了。”
苏叶伸手将她拉起，笑道：“休息一下吧。其实我也算是胜之不武了，要论剑法，你肯定远远在我之上，但是我经历这次生死大战，却发现自己的感觉敏锐了很多，往往能料敌至先。”
似乎是因为前些日子自己全力催发将血的缘故，他发现自己在战斗时大脑异常清明，对招式的认知也相比先前出现了天翻地覆的变化。
虽然燃烧的血液已经如潮水般褪去，重新蛰伏回了心脏。
但是那种血液沸腾的影响却还在这具身体里残留着。
今日好奇一试，结果小雨小丫头就成了苏叶好奇的牺牲品。
看着笑嘻嘻的苏叶，小雨气不打一处来，她眼珠子转了转，忽然闭起了眼，努力挺了挺胸。
“我，我们之前只约定了第一场胜负的惩罚，可是我已经输了两次，这，这第二次的惩罚，就随便少爷你好了……”
说这话时，小雨只觉得自己脸上滚烫，雪白俏颜上压抑不住地染上酡红。
少，少爷他，该不会对我做一些什么奇怪的事吧。
虽然他总是嘴上花花，但是向来为人正派。
不过，他要是真的做了什么，我是该反抗呢？还是顺水推舟……
不，不，我在想些什么啊！
小雨，你要冷静！
看着全身僵硬，直挺挺地闭眼站在那里的小雨，苏叶眼眸掠过了她那青涩平板板的身材。
忽然，苏叶心里涌起了一股恶作剧的念头。
他缓缓贴近，对着紧张闭目等待的小雨耳垂旁轻轻吹了一口气：“呼。”
“呀！”小雨全身大幅度地颤抖了一下，却仍是死死地闭着眼睛，只是全身更僵硬了。
随后，她只感觉到有什么温润的东西，轻轻的贴上了自己的脸颊。
良久，紧张等待的小雨才敢偷偷睁开了眼，面前的院子却已是空无一人。
忽然像是想起了什么，小雨连忙跑入屋内，照了下镜子。
然后就看到自己左边脸颊上又被添上了一只乌龟。
“苏叶！”
小雨愤怒的大喊，震落了屋外树枝上的几抹新雪。
随后，她又低头，喃喃自语：“苏叶，你个，大笨蛋！”
只是这一句已是细如蚊呐，微不可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