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真真假假
这阵仗来的快去得也快，仅仅只持续了几分。
“不用担心，只是牛舍长老翻了个身。”象顺语气平静。
林小清骇然，动静这么大的晃动仅仅是因为一个人翻了个身。
但象顺长老显然没有解释的意思，而是把话题拉回了王治身上。
“你的来意我已知晓，老衲可以允许你见一面王治，但你要答应我一个要求。”
“如果是皈依佛门这件事，我不能给你明确的答复。”林小清想也没想就拒绝道。
象顺长老呼出鼻息：“你与佛门有缘不假，但凡事都不是强求能得来的，老衲的要求和皈依佛门无关，而是有一些疑惑，烦请施主诚心解答。”
林小清一愣，有些不明所以。
象顺粗长的鼻子轻轻抬起，在林小清的脑袋上点了一下：“老衲想问，那陈永年最后离成仙是不是只差一步之遥？”
林小清闻言警惕心顿起，象顺怎么知道自己和陈永年的关系的？难道他也想学陈永年的法子？
他面色平静，缓缓开口：“我虽然不懂成仙的方式，但陈永年显然离一步之遥差远了。他的身体早就开始溃烂了，人也走火入魔疯掉了。”
象顺鼻子微不可查的颤了颤，垂了下来：“自当如此。”
就在林小清以为问题到此为止的时候，象顺又突地开口：“但他没死。没死就未必不能成仙。”
林小清背在身后的手因为紧张而攥紧，他强行保持镇定，挤出一个干笑：“象顺长老说笑了，陈永年已经死了，尸体都烧成灰了，我亲眼所见。”
“肉身死了，不代表魂魄也消散了。如果老衲猜的不错的话，施主经常会凭空多一些记忆吧？”
象顺长老嘴上说着是猜测，却是笃定的语气，这些事王治也不知道，所以不可能是他说的。
林小清没来由的涌上一股不安，他低头看着地面，似乎是想要透过牲德寺俯瞰山下。
片刻过后，他吐出一口浊气，既然象顺知道的这么多，那也没有必要瞒着对方了。
“是。”
象顺点点头，旋即继续问道：“有时候也会出现幻觉，比如一个人和你说话，让你去做什么。”
“是。”
“可否形容一下那个人长什么样子？”
林小清回忆了一下，把那名算命的年轻道士告诉了他。然而象顺长老的回答让他再也无法保持镇定。
“你说清楚点！什么叫做年轻的陈永年？！”林小清几乎是要喊出来，“如果是陈永年，为什么要帮我！他又是怎么做到的？！”
“不是年轻的陈永年，是过去的陈永年。本质上来说，那不是幻觉，而是和你脑子里陈永年的记忆一样，也是一段记忆，只不过是青蚨的记忆。”
林小清越听脑子越乱，他只觉得心脏开始控制不住的抽搐，耳朵边嗡嗡直响。
象顺长老喷出鼻息，像天降甘露一样洒在林小清身上，顿时身体恢复了正常。
“象顺长老，到底是怎么回事？”林小清艰难开口。
不知不觉间，林小清变得被动，成了象顺给他解惑。
“简单来说就是，你的脑子里不光有陈永年的灵魂，也有青蚨的灵魂。你们三者是独立的意识，只是你的意识掌握着大脑，而另外两者并没有办法直接干涉你。但他们会想尽办法，混淆你的记忆，来让他们的意识完成夺舍。”
“陈永年夺舍我能看出来，这个青蚨也有能夺舍我的能力？这是陈永年给我喂下的啊，而且如果是青蚨的记忆，为什么出现的是年轻时陈永年的模样，又为什么能够和我对话，告诉我该怎么做。这说不通啊！”
“这正是老衲想请施主解惑的地方，显然陈永年和青蚨之间有某种联系，并且他们在很多年前就开始布局，可仅仅只是先天药体，未免有些过于夸张了。老衲想知道，施主还记得自己小时候的事吗？”
林小清心头闪过一道炸雷，自己穿越过来就已经在玄清观了，只有陈永年收自己为徒的一段记忆，倒不是没有探寻过这幅身体的来历，只是始终没有线索，再加上久居玄清观，久而久之，他自己也不再纠结了。
直到如今象顺长老提起。
难道自己这幅身体不只是先天药体这么简单？
象顺长老看着久久不说话的林小清，心下也知道了答案。
他露出鼻子下的大嘴，叹了口气：“原来如此。老衲的困惑已经解答了，你可以去见缝尸道人了，虎痴会带你去的。”
“等会，我不明白……”林小清想要问清楚，他只感觉身体一轻，就被送出了禅院。
长长的鼻子收回禅院，大门嘭的一声关闭。
林小清扑上去想要发狠的敲门，但他刚举起的手又停住了。
“不对。”
林小清缓缓放下手。
如果青蚨是要夺舍自己，那它为什么要吸取自己的寿命来成长？如果是夺舍的话完全不需要这一步，刚才自己有些着急，陷进了象顺的话里，现在仔细想来，对方一直在刻意避开某些问题，有些地方根本解释不通。
青蚨的记忆，青蚨之前是个虫卵，怎么会有记忆？
象顺看似在解惑，但实际上更像是在给自己施加危机感，说来说去，还是想让自己皈依佛门。
林小清心里冷笑一声，怪不得急着把自己往外推，显然是怕露馅。
只是象顺的话里肯定不全是假话，只是哪些真还得好好思考一下。
就在他琢磨的时候，脚步声响起。
虎痴瞧了瞧林小清皱起的眉头，开口：“施主还是别想了，想来想去不过是徒增烦恼，皈依佛门才是正道。”
林小清没接这话，沉声道：“带我去见王治。”
“请随我来。”
虎痴没有带林小清直接朝镇魔塔的方向走去，而是领着他来到一处石林。
虎痴停下脚步，摸出一块黑布：“有些东西不能让施主看见，这是为了施主好。”
他给林小清缠上黑布，顿时眼前就像是剥夺了光亮一般，只剩浓郁的黑。黑布是湿的，似乎浸泡了什么液体，散发着一股异香。
“施主进了石林后，无论听见什么，都不能摘下黑布，否则……”
“否则什么？”林小清问道，但虎痴没有回答他。
“虎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