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33狼
“……”
这位白米教成员的刺青由手肘内侧开始向手腕延伸，相较于此前那四位骑乘摩托的青年的刺青，已经绘制出完整的杆与些许叶片，显然相当有地位。
他点头道：“请三位跟我来。”
“等会可能会有麻烦事发生。”高立说，“你也要来吗？”
陈清源立马松开马文龙的手，旋即跑开：“我在车里等你们！”
“现在是两位了。”
“请两位跟我来。”
……
体育场的大门正对露天篮球场，而篮球场后方则是一栋四层高的楼房，每层的走廊都有数扇蓝色玻璃的平开窗户。
在对方的带领下，高立和马文龙来到四楼最深处的一间办公室。
他敲了门，再推开，说：“有两位新来的幸存者求见。”
“让他们进来。”一道温和的男性声音从办公室里传出。
领路人直接离开。高立和马文龙推门进入其中。
门后的办公室相当逼仄，却装潢简洁，除办公桌外，就有一茶几、二沙发；沙发靠墙放置，俩单座的，一长条的。
“我是白米教的白衣主教，沈兴红。”办公桌后的男子说，“两位找我有什么事？”
高立看去，自称沈兴红的男子约五十岁，皮肤偏黑，有种叫人不自觉放松的气质。
“明明是白衣主教，却没穿白衣服，看起来就像中学生在作业本上胡乱写的角色。”
“见笑了，如今是末世，礼服难以保养，索性就收起来，只有重大事件发生时穿。”
高立有种一拳打到棉花的感觉。明明是来挑刺儿的，对方却始终有礼貌，反倒使他觉得别扭。
“行了，我挑重点说。”高立眼睛一眯，问道：“你是异人吗？”
沈兴红脸色如旧，并未言语。
“老马，给他看看。”
“好。”
马文龙脱掉口罩，露出一嘴的尖牙。
“白皮尖牙，原来如此……”沈兴红惊讶，“但又为什么发现我是异人呢？”
高立示意马文龙坐下，再道：“猜的。其次，丧尸出现的时日两手两脚数得过来，纵然有野心家想趁机起事，也要时间做准备，而你却能短时间内就聚拢一批幸存者，且有余力免费发粮，想来除异人外没有其他解释；当然，其他解释是有的，但你却要求领粮者刺青，并鼓励刺青者在末世中活动，这两点是普通野心家绝没可能做的，尤其是后者，哪位野心家会把自己召集的人手放跑呢？除非你是异人，否则就没有合理的解释。”
“小兄弟，你聪明，就是见识少。”沈兴红说，“但你猜的没错，我是异人，家传的。”
“高立，末世后成为异人。”
“马文龙，末世后成为异人。”
沈兴红喝口水，道：“那话又说回来，两位找我有什么事啊？咱们井水不犯河水，你吃你的我做我的，没必要来找事吧？”
“……银海市的曙光医院是当地唯一的幸存者营地。”高立说，“那处营地和这里一样，由异人实际掌权，他将其中的幸存者当作自己的储备粮，若非我也是异人，恐怕早就变成他的食粮了。”
沈兴红点头：“我明白了，你担心我也是食人而活的异人。”
高立并未言语。
“那你大可放心！”沈兴红道：“白米教，白米教，白米绝不变成红米！”
“那你的食粮从何而来？”
“是我占了粮仓，再加收集而来。”
“那又为何把刺青者赶走？”
“仅是借其目光查看情况矣！”
哥俩文绉绉的对白把马文龙唬得一愣一愣的。
高立松懈的笑了，说：“这段时间恐怕要搁这叨扰几日了。”
“没事，同为异人，自然要互帮互助。”沈兴红说，“夜里有收集物资的活动，到时候可以来看，证明我所言非虚。”
道了别，高立和马文龙便离开办公室，离开这栋楼房。
“我后悔来到这里了。”刚一呼吸到新鲜空气，高立就冷不丁的说。
马文龙询问：“为什么这么说？”
“他是好人，和李维有别，是坦荡的好人。”高立说，“我来这里是想杀他的，但我得放弃这样的想法了，我没法杀好人。”
“所以你觉得浪费时间了。”
“是呀，有这功夫，我去杀几只丧尸都好。”
马文龙忽然觉得，后悔状态下的高立，别有一番风味。
“走，去杀丧尸解解闷。”
“认真的？”
“认真的。”
……
此时，相对于体育场的落凤县另一端。
某超市内，骑乘摩托的四位青年均被揍得鼻青脸肿，他们蜷缩在墙角瑟瑟发抖，完全没有此前袭击姑娘的嚣张气焰，甚至丢脸的痛哭流涕起来。
而站在青年们面前的，是三位剃短发、服装统一的男性，他们中最年轻的二十上下，最年长的起码奔五十了。
虽说年纪有差别，可气质却相同。
他们就和警匪港片里的反派一样，面无表情，目露凶光，胳膊的肌肉紧实得和钢筋有得一比。
最独特的当属他们的眼睛。他们的眼睛是黄色带黑瞳的，和狼一样。
“看来他们到极限了。”最年轻的那位说，“再拷问的话或许会疯掉，更有歇斯底里反击的可能。”
“……”中间那位没有说话，只是安静地盯着四位青年。
最年长的开口道：“无所谓，反正该问的都问出来了，只要知道那处营地确实有粮食，剩下的就都好办。”
“现在就出发？”
“不，歇息歇息吧，我饿了。”
闻言，中间那位掏出了一把锋利的短刀，走向那四位骑乘摩托的青年。
“哦？二号又要施展厨艺了？”最年轻的那位语气有点兴奋，“是难得碰到好食材吗？自打上回将一支小队的精锐士兵烧成菜以后他就再也没有动过手了。我可是相当怀念那顿饭的美味呀！”
相较于最年轻那位的激昂，最年长那位反倒内心古井无波，他的目光透过超市的正门，看到了那些正在漫无目的游荡的丧尸。
“三号……”
“啊？”
“我嗅到了同类的气味。”
“你确定吗？你年纪那么大，可别整嗅觉失灵。”
“我确定……”
最年长的那位严肃的说：“或许这回行动……我们要与同类交手，也说不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