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 吐露
如今万事皆安，不知程婉有什么事，他打开门，只见程婉走进来后，在凳子上坐下，表情有些不自然，似乎在犹豫着什么，还有些紧张的样子。
李平见她一直没说话，不由得问道：“师姐找我何事？”
“哦，”程婉似乎是回过神来，拱手道，“我突然想起，还没谢过师弟，因此特来道谢，多谢师弟相救！而且灵庭经下部也是在师弟的帮助下，才能修成，也多谢师弟了！”
原来是为此，李平道：“我们只是合作罢了，若是没有师姐的灵庭经，我也无法做到如此，因此不必言谢。”
程婉不自然的笑了一下，顿了顿，忽然道：“师弟，我们也算共同经历过生死了吧？”
李平此刻也看出程婉此时的不对劲，心中其实隐隐有了点猜测，神情不禁认真起来，他点点头：“师姐若有什么话要说，就说吧。”
程婉沉默了一瞬，抿了抿嘴唇，深吸一口气道：“其实我心中一直有个疑问，平日里相处，师弟似乎总显得过于客气，甚至我感到有一些冷淡与警惕，之前搜刮他们储物袋的时候，师弟也对我颇有戒备的样子，难道师弟竟然认为，我会向宗门告发吗？”
“这么久以来，师弟其实应该感觉到我的心意了吧，我对师弟可以说没有丝毫的保留，若有对师弟有利之物，我也会第一刻想到你，甚至我视为最大秘密的灵庭经，也并不觉得分享给师弟有什么可惜的。”
说到这里，程婉显然是有些动情了，神情变得激动起来，声音也有些轻微的颤抖：“我程婉不是扭扭捏捏的女子，因此今夜我思来想去，决定借着这次机会，来说个明白。其实，自从那次师弟救了我之后，我的心里就有李师弟了。”
“我自然不是懵懂的少女，知道人心不可轻付，而且那种情况下，我对师弟的情感或许只是感激引发的情意，但这难道就不是真的情意吗。我也知道，仙路艰险，真心实意实在是奢求，而且大多是徒增烦恼，使得许多修士都选择孑然一人，但是师弟的身影已经在我心中挥之不去了！况且，修仙界的伉俪情深也不少见，既不能无情，我愿意入情，师弟若也有此意……”
程婉低着头，胸口不停起伏着，显然已经是极为激动，她停了好一会儿才道：“……我愿与师弟结为道侣，同舟共济，共求仙道！”
这最后的话音落下，洞府中就陷入极度的安静。
李平听到这里，心绪也难以保持完全的平静，毕竟这种被女生告白的情况，他也仅是第二次遇见。
上一次还是前世情窦初开的年纪，那时他其实并不喜欢对方，但还是接受了，因此有了唯一的一段恋情，不过很是短暂，几个月便结束，李平一直觉得有些亏欠对方，心中对待起这种事，也变得严肃，算是一种成长。
自此后，没人向他表露过心意，他也没有很喜欢的人，穿越后更是几乎不再想这种情爱之事，一心只求大道。
其实，他也不是什么都不懂傻子，平日里确实有些察觉程婉的意思，不过，他对程婉没有任何的其他想法，再加上知道程婉曾想用媚术谋害他，更不会往这方面想了。
没想到，此刻程婉却是直接吐露了心扉，这让他有些意外，也对程婉的为人有了更多的了解。
这样也好，那便说个明白。
他开口道：“多谢师姐厚爱，但是我……”
他才刚说几个字，程婉神情顿时一黯，忍不住问道：“为什么？莫非是师弟误会我是轻浮之人了？我当初的作态只是刻意装成，自发现倾心师弟后，就不再那般了，师弟也能感受到吧？甚至钟子圭一开始的时候，曾想对我图谋不轨，我是心里想着师弟，才以死相逼，他才不敢动手。”
“还有……”程婉脸颊上浮现一抹红晕，羞赧的微低着螓首，“我现在还是处子之身……”
李平见此，心中却是暗叹了一下，程婉如此的倾诉衷情，他难免也是有些动容。
他摇摇头，少见的有些迟疑，终于还是道：“程师姐，有一件事我要告诉你，其实你诱杀王贺的时候，我恰巧因为探寻阵法而在附近，因此我都看见了，而且，我还记得，当初在遇见金毛魔猿的时候，师姐的举止有些奇怪，想必曾试图对我做同样的事吧？”
话音落下，程婉身躯一阵颤抖，一双美目睁大，表情则极为僵硬，显出几分惊慌失措。
说完这些，李平也没在说话，洞府中沉默了许久，程婉缓缓的抬起头，眼中似有水雾，神情有几分哀伤，但也有一丝释然：“原来是这样，那我便坦诚的告诉师弟吧，不错，我一开始的确把李师弟列为如王贺一般的目标，那次遭遇箭羽鹰袭击，从灵舟上落下，我觉得是一个很好的机会，即便杀了师弟，也可归结于妖兽，没想到，金毛魔猿突然出现，不但让我的打算终止，还间接让我自己陷了进来，不知是不是惩罚。”
“既然目睹了我杀王贺，那么师弟应该也知道我修习了媚术吧？你知道吗，当时我从昏迷中醒来，看见自己身体无恙，你在一旁静静打坐的时候，我是极为惊讶的，因为此前我是对李师弟悄悄施展了媚术的，虽然为了不被发现，只是轻微施展，但能在媚术的诱惑下，还能保持理智，师弟真的让我觉得不可思议。”
“原来师弟是知道我的‘真面目’，才对我抱有警惕的，理当如此，理当如此。”
程婉表情复杂，不知是忧伤还是什么，俄而她叹了一口气，似是不甘心的问道：“如果我当初诚心以待，师弟能接受我吗？”
李平知道现在程婉心中不好受，他此时也是轻皱着眉头，但听闻此话，依然是摇了摇头：“即便在看见你杀了王贺之前，我对师姐，也丝毫没有关于男女之情的想法，仙路艰险，人心更是难测，我现在也没有寻找道侣的念头，此心唯求大道。”
听见李平的回答，程婉的神情反而变得缓和了几分，短短片刻后，便是释然的微笑起来：“我明白了，这样最好，若师弟心中本有意，反而更加遗憾。既如此，此事就这样揭过吧？”
“还有，”程婉嫣然一笑，“师弟既然知道我杀了王贺，相当于手中有我的把柄，那么就不担心我会告发师弟私吞同门遗物了吧？倒是我要求师弟不要揭发我。”
李平见程婉从忧伤中恢复过来，也是轻轻一笑，点了点头。
他与王贺并没有什么交情，因此没有什么兴趣帮他喊冤。
程婉眼珠一转，又是笑道：“这么说来，师弟当初拒绝我的土牢符符书，竟然是知道这是从王贺身上得来的，我说呢，这符书应该对师弟极为又用才对。”
说着，程婉便是取出来符书玉简：“此刻话都挑明了，师弟可以接受这枚玉简了吧，权作为答谢再一次救我之恩。”
李平想了想，伸手接过了玉简，道：“多谢师姐。”
程婉似乎是恢复如初了，没了刚进门时的紧张，也没有伤感，笑吟吟的道：“夜已深，我就不打扰师弟了，告辞。”
李平送程婉出门，望着她离去的身影，摇摇头，自顾回到了洞府。
程婉走在回自己洞府的路上，几步之后，脸上的笑容慢慢消散，眼中滚落几滴泪珠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