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喷不了,这个是纯恨
莫林宿舍的角落里铺着凌乱的羊皮纸,上面画满了复杂的魔法公式和实验记录,有些已经被墨水浸透发皱。
“这个法阵本应该开辟出一片可以阻挡外界侵扰的屏障,”罗勒坐在地板上摆弄着小型实验法阵,几乎是自顾自地讲述着,“但魔力失控,不断从我的体内涌出来。”
莫林看着罗勒沉浸在往事的叙述中,难得没有出声打断——罗勒可是很少进行这种非理论性的谈话。
他猜想,或许后期罗勒的性格变得孤僻也有这一次失败的实验经历的影响。
当然了,在罗勒的认知中,那些诡异的食材造物并不算是失败的实验经历,反而是能称得上是新发明的产物。
大发明家到底发明了什么啊。
“精灵族的天性让我能很容易地感知魔力的流动,也就是说当时的我可以清晰地感受到每一丝魔力的暴走,但是无能为力。”
罗勒谈起这件事时的语气很平静,就像在叙述一段与自己无关的故事。
“那之后呢?”莫林托着下巴问道。
“屏障崩坏,我被族里的长老们按住,强行打断了魔力循环。”罗勒轻描淡写地说,“之后他们就把我送来了这里。”
说得就像是送过来坐牢了一样。
“‘等你在学院完善了这个实验再回来吧’,他们是这样说的。”他抬起头看向莫林,“但是,莫林同僚,如果不是遇到了你,我应该不会想着重启这个实验了吧。”
一阵冷风从半开的窗户灌进来,吹动了地上铺陈的实验记录。羊皮纸胡乱地飞卷着,但很快全部落了下来。
“看样子你对我的评价的确很高啊。”
“这不是评价,是事实。”罗勒又摆出了一副认真的表情,“根据我的观察,你应对突发状况时的反应速度是普通人族的5.6倍……”
莫林张了张嘴,还是没打断罗勒的数据分析。
可就在这时,宿舍的门突然被人从外面撞开,几名身着教廷制服的骑士闯了进来。
“等……等一下啊,现在是非常时期,就算是教廷……”守护精灵扯着骑士的披风,但只有被拖着走的份,“就算是教廷也不能随便打扰学员的休息!”
“滚开!”
小精灵被扬起的披风无情地甩飞到了一边。
这群圣骑士怎么这么野蛮?要不是上边交代了不要随便得罪教廷的人,她直接一个魔法就能把他们打的四仰八叉!
为首的神官用一种公事公办的语气宣布:“莫林·帕西奥,根据教廷的命令,你需要接受特别监管。”
罗勒的动作顿住了。他原本正在演算的手指微微一顿,祖母绿般的眼眸中闪过一丝令人不寒而栗的冷意。
这些无知的家伙,不仅打断了他的理论讲解,还用这种傲慢的态度对待他学院里唯一愿意耐心交流的同僚。
“现在,立刻跟我们走。”神官们完全没把罗勒放在眼里,粗暴地催促着莫林。
罗勒手中的龙皮本被他捏出了几道褶皱,手里的笔也在一瞬间生长一般变成了木制的法杖。
莫林看到那根法杖时,忍不住挑了眉。
那是【述记之杖】,由生命古树木心打造的法杖,精灵族的神器之一,也是罗勒的“专武”。
它可以将魔法的吟唱记录下来,让使用者能跳过吟唱直接使用魔法。
可惜对莫林来说没什么用。
“放开莫林同僚。”罗勒并没有做出什么威胁的姿态,只是静静地将法杖立在身前,但那种平静反而更显压迫感。
“这是教廷的神圣命令,岂容你们违抗!”神官一脸震怒地后退了几步,圣骑士迅速上前挡在了他们中间。
“什么精灵族的疯子,也敢对我们神圣的使者举起武器?”
“冷静,罗勒。”莫林按住了罗勒的肩膀,轻声说道,“我保证实验的事不会被耽误的。”
罗勒有些惊讶。
这个时候不是去关心自己的安危,而是还在意着我的实验吗?
罗勒看了看莫林平静的神色,和最开始的相遇时一样,那张脸上总是挂着似有似无的笑容,让人猜不透他到底在想什么。
罗勒默默看着莫林跟着神官和圣骑士们离开了宿舍。直到他们的身影消失在走廊的拐角处,罗勒才回过头,将地上的小精灵扶了起来。
“罗勒先生,抱歉,保护学员本应该是我们的职责……”小精灵揉了揉被撞痛的屁股,声音中带着几分歉疚
“你不必道歉,莫林同僚从来不会做没有意义的事。”
罗勒手中的长杖重新变回笔,他快速将龙皮本翻到莫林的观察记录那里,将“可以信任”四个字划掉,在旁边写上了“挚友”二字。
……
莫林跟随着教廷的人穿过治安部的走廊,几个圣骑士将他团团围住,生怕他会突然逃跑似的。
“你可是维森大人点名的重点抓捕对象。”领头的神官语气严肃,带着几分威胁的意味。
莫林只是轻轻“嗯”了一声,对这种明显是想让他紧张的话语毫不在意。
呵呵,他连维森是谁都不知道。
“把他关进最严密的那间房。”神官厌恶地看了莫林一眼,“别让他有机会使用任何魔法。”
几个圣骑士推搡着莫林走进一间被施加了层层禁制的房间。房间里的空气沉重得令人窒息,魔力似乎完全被压制住了。
当然,这只是他们的错觉罢了。
“你给我老实待着。”一个圣骑士威胁性地推了他一把。
身后的门被重重地关上,锁链碰撞的声音在空荡的房间里回响。
刚刚过来的时候看到隔壁的几间房好像都关着人,但是像他这样一人独间,还用锁链多重上锁的只有他一个。
所以,这个维森到底是谁啊?
似乎并没有过去太久的时间,维森就步伐匆匆地出现在了探视窗外。
“你终于落到我手里了,你终于落到我手里了!”他重复着这句话,语气中的兴奋几乎要溢出来,“真想现在就杀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