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龙场试炼

清晨，裹在被子里的陈子云睁开眼睛，发现窗棂隙处有强光闪映大异往日。起来推开窗户一看，白茫茫一片的雪。

昨晚下了一夜的雪，但不大，大概有两指厚。不过虽说不大，却是铺天盖地下着，远处的农田和山野全白了。

陈子云是在七月时上的山，现在过去四个月，迎来在山上的第一场雪。

风刮得很紧，雪片像扯破了的棉絮一样在空中飞舞，没有目的地四处飘落。左右两边墙脚各有一条白色的路，而在院落在中间，穿着厚厚棉袄的蒋太楚，蹲在地上。

“出来啊子云！”他藏起了手里的雪球，大声呐喊。

陈子云会心一笑，看见这斯藏在背后的雪球，就知道这个人想要干什么。不过他也装成一副浑然不觉的模样，打开门就走了出去。

刚刚出门，一颗雪球就朝着陈子云的脸砸过来。

却见他的身子一晃，晃出了重影，而雪球已落在背后。

陈子云脸上的坏笑一闪而过，蹲下身子用手压出来一个厚实的雪球，朝着蒋太楚丢了过去。

完美命中。

雪球在他的头上炸开，雪粉顺着衣领，都落在脖颈上。

蒋太楚整个人被冻得直哆嗦。

“打雪仗这种事，你怎么能用‘瞬身’的法术？我的赤子之心，就被你这样对待，这是在作弊！”他气愤地说。

陈子云一击得手，哈哈大笑。“只是‘瞬身’你就应付不了了？过两天，等我学会定身符，再和你打一次雪仗！”

“不玩了，我不玩了。”蒋太楚脸色一沉。他踩着院子里的雪，朝着旁边的屋子里去。“吃饭去。”

“你们还打吗？”这时，旁边传来白三妹的声音。

白三妹听见窗外打雪仗的声音，从床上跑起来，衣服还没怎么穿好，鼻子被冻得通红。不过她的脸上，却带着一种跃跃欲试的神色。

陈子云轻轻拍打着手中的雪粉，摇着头走开了。“早上胃里没东西，在院子里玩雪容易被冻伤，先吃饭去吧。”

站在屋檐下，望着满地的雪，白三妹有些失落地搓着发冷的双手。对此，她也没说什么，扭头回房间里穿衣服去了。“好吧师兄。”

剑诀都已经练成，最近三人都在学习制符之术，每天去之前，都会一起吃早饭。

凝视着窗户外白皑皑的景色，陈子云的手里面端着一碗稀饭，有一口没一口地吃着，时不时用筷子夹一块小菜，没一会就吃完，只等其他两人也吃完，就准备去画符。

这时，门外传来一阵脚步声，是师兄仇世林的。

仇世林还是穿着那件灰色的大褂，脸色因为温度骤降有点苍白，每天的辰时一刻，他准备拿着的扫帚出现在院里。

不过他平时是过来扫落叶，今天下了雪，那就是扫雪。

仇世林师兄打开门走进来，陈子云和其他人一起打过招呼，接着就提了一个问题。“师兄，师傅什么时候回来？”

刚刚进门就被提到这个问题问，仇世林抬头凝视着房顶的木梁，想了想。“大概这个月，最迟也不过下个月。”他补充了一句。“明年的一月，太府寺会举办龙场试炼，这件事需要师傅来主持，到时候他肯定会在。”

“龙场试炼。”听见这个陌生的词语，桌前的三人，不约而同地放下手中的筷子。

“龙场试炼，和你们有点关系，但是关系不大，等之后再说吧。”简单带过前面的事，仇世林的眉宇舒展，先说起正事。“我最近有其他事，没办法指导你们的制符之术，这几天就先自习吧。”

关于制符之术，该教的其实都差不多了。

仇世林每天指导他们一个时辰，只是在旁边看着纠错，所以他有事来不了也不会影响到太多进度。

仇世林把手放在宽松的袖口里，略施法术，来回几次就拿出一大叠的符纸。“修行用的符纸，我现在发给你们。”

他开始分发符纸、还有灵笔。至于香火，则是公用的。

白三妹得到的符纸最少，只有一百张。

蒋太楚修行的时间，每天都要比白三妹多一点，但是他的神魂之力，也无法支撑太久，所以共得到两百五十张。

陈子云得到的比两人加起来的，还要多，共有五百张。

把符纸都发出去，仇世林表情严肃，叮嘱说。“我不在的这几天，你们在修行上，可不能松懈啊。”

“这种事不必多说。”面对质疑，蒋太楚满脸自信地回答他。“明年要参加赐福大会，还有玄妙观的试炼，种种考验摆在面前，多学法术，对我们帮助巨大，怎么会松懈！”

“确实，你们三个都是好胜心强的人，修行之事从来不需要别人监督。”

仇世林动了动嘴角，露出一个微笑。“那我就说说刚才提到的龙场试炼。这个试炼，由太府寺举办的，每年一次，名字取自‘龙场悟道’之意，只让上山第一年的人参加。”

“既然是由上山第一年的人参加，那为何和我们三人的关系不大？”听出话语中存在自相矛盾之处，白三妹提问。

“因为，参加试炼的名额，玄妙观只有一个。一般来说只会让那一年最优秀的弟子去参加，岂不就是和其他的弟子关系不大。”先是解释了前面的疑惑，仇世林的表情忽的严肃起来，加重语气说。“不过这龙场最重要的一点，还是在试炼的过程中，参与者可以杀人，也会被杀！”

“可以杀人？”陈子云平静的脸上，变得在意起来。

“毕竟，龙场试炼最后的‘龙场悟道者’，就是当年上山最强者，所以参与者之间的火药味，还是很浓的。”

当年，仇世林并没有代表玄妙观，去参与龙场悟道。他现在说的也只是道听途说地而已。“不过，‘杀人’也只是一个噱头。九寺五庙的人，大家还是很和气。在往年的试炼中，死的人其实不多，去年参加试炼的人，就一个没死。”

陈子微微摇头，接着一本正经地说。“无论往年如何，既然龙场试炼中说明可以杀人，那就要做好被杀的打算。可能连续几年一人没死，也可能在某一年，全都死完了。”

这是一个0和1的概率问题。

陈子云还想到一点。

有《仙律》在，山上的治安不错，不能随便杀人。

若是两个有矛盾的人，就可以在试炼中自行解决。毕竟在试炼中杀人，是合情合理的，并不算违反仙律。

相信想这一点的，不止是陈子云一个人。

所以这个龙场试炼的危险程度，在于你在外面的仇家，是否也参与其中。

“师兄，玄妙观参加龙城试炼的名额，只有一个。”白师妹沉默地听完试炼的介绍，忽然开口。“名额我要了。”

“白师妹，你都不知道参加这个龙场试炼，会得到什么奖励。”被面前这人的好胜心惊到，陈子云一时语塞。他自己还没有找到参与的理由。“你就如此着急参加吗？”

白三妹的脸上露出有些执拗的表情。“徐师兄刚刚已经说过了，‘龙城悟道者’的称号，代表上山当年最强者。”

对此，陈子云没有什么兴趣。他不太在意地笑了。“称号罢了。”不过，这不表明他不参加，先是扭头一问。“师兄，你还是说说，龙场试炼的获胜者能得到什么奖励吧。”

瞧见三人的目光，齐齐地聚集在自己的身上，仇世林也是微微加大音量。“试炼第一名，能够获得五千灵石！”

陈子云闻言，不能说毫无兴趣，只能说大失所望。

不过想想也合理的，毕竟上山的第一年，大家都专注在问心三关，所以五千灵石对于他们来说，的确是一笔巨款。

自己若是真的缺钱，陈子云可以去找李正为，祈雨一个月就能赚的差不多，何必费时费力，还要冒着生命危险，去参加这个试炼。

至于‘龙场悟道者’这种第一人称号，自己并不需要。

“五千灵石？也还可以吧。”

这奖励，对于白三妹来说，并不是很诱人。她更加在意的，还是那个上山第一人的头衔。“师兄，我们玄妙观的试炼名额，会如何产生？”

“师傅会把今年在祖州收到的弟子带回来，从中角逐。如果你能从所有的弟子中脱颖而出，就能获得名额。”

说到这里，仇世林迟疑了一会，还是下了判断。“不过祖州那边的弟子，我大概清楚，其中并没有比你天赋更好的人。今年参加试炼的名额，八九不离十，应该就是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