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夜话
夜晚。
林渊走出修炼室，一出门就看见人影隐藏在黑暗中，险些吓了他一大跳。
“额？程师兄，你在此做甚？”
林渊定睛一看，缓缓松开了握在腰间匕首的手掌，疑惑地说道。
一道人影从阴影从走出，借着月光能看到程威脸上挂着不自然的笑容，假笑道：
“林师弟，你修炼完了？”
“嗯，师兄是要用修炼室吗，那快去吧，里面的墙壁嵌有月光石，夜晚的时候也宛如白日，不需要带火折子。”
林渊点了点头，很客气的让开身子，做出让程威进去的样子。
听到他的话语。
程威心里暗骂一句“土包子”，表面却还是保持笑容，虚伪道：
“这个我知道，林师弟……我是特意来找你商量事情，我们借一步说话。”
“哦？”
林渊面带诧异，还是同意了下来，跟随着他来到旁边。
院内的树下。
“林师弟，咱们下午聊天的时候，听说你是这届道院考核，震字三号道院的第二名？”
“是的，这不算什么，李鸿师兄还是巽字一号道院的第一名呢。”
“嗯？好好的，提他干什么！”
听到那个厌恶的名字，程威有些绷不住，脸上露出难看的表情，再也没耐心伪装：
“实话跟你说吧，本公子现在想招揽你，就像先说的一样，你追随我左右，包你吃香的喝辣的……”
说着，他脸上又浮现倨傲的神色，瞥了林渊一眼，傲然道：
“本公子认识不少外门执事，只要你好好听我的命令，帮我收拾一下李鸿，到时候说不定还能给你找个有油水的活干。”
“呵呵……多谢师兄抬举。”
林渊干笑一声，真心不想得罪程威，委婉道：
“师兄，林某真的无心插手你们的事情，我只想好好修炼，也不打算去哪里做事，只想做外门最基础的每年任务。”
说着，他看到程威脸色一滞，连忙补充道：
“还请程师兄见谅，没事的话……那我就先回去休息了。”
说完，他赶紧动身，逃似的往屋内走去。
刚走了两步，就听到后面传来一道声响：
“林师弟，你可想好了，如果你一意孤行的话，日后有你后悔的……”
程威站在树下的黑暗中，脸色模糊不清，阴测测的说着。
然而……林渊只是脚步一停，接着头也不回的走回屋内。
只留下程威，独自在树下气恼不已：
“好好好，都很硬气嘛，都给我等着……”
‘吓唬我？不过是十多岁的小朋友，真当我是吃素的？’
林渊脚步不停，心里不禁冷笑，亦是有点动怒了。
他没有给人当狗的兴趣。
就算要暂时屈居人下，也不能屈居在这种人的麾下，连最基本的尊重都没有，谈何吃香喝辣。
………
………
林渊返回了屋子。
开门进屋前，他看到远处的程威往修炼室走去，同时还听到主屋内传来一阵细微响动。
进屋后。
屋内还亮着昏暗的油灯，四人没有帮宗门节省的想法，任由油灯缓缓燃烧着。
林渊望着通铺下面一双凌乱的鞋子，又看了看被子包裹着的人形，笑道：
“陈师弟睡得这么早啊，不进行晚课吗？”
“唔……林师兄，你回来了。”
陈二柱装做刚睡醒的样子，揉了揉眼睛，爬了起来：
“俺好不容易考进宗门，下午偷摸练过半课了，今晚想早点歇息。”
“哦？原来如此，那倒也好。”
林渊没有多说什么，缓缓颔首，一边宽衣解带褪去外衣，一边前往旁边洗漱的隔间。
值得注意的是。
他进隔间除了带上油灯，还把匕首和储物袋一同带了进去，没有为图省事放在外面。
“糟了！刚才只顾着偷听，忘记洗漱了。”
外面，陈二柱坐在通铺上有些懊恼，最后一拍额头，重新躺了下去。
他拢了拢被子，暗道：
“算了，一晚不洗也无妨，睡觉睡觉……”
………
过了一会儿。
林渊洗漱完毕，同样上床睡觉。
李鸿和程威都在进行晚课，他独自睡在最右边，跟睡在左边第二道的陈二柱，中间隔了一段距离。
这是下午众人商量好的，特意将李鸿和程威隔得有点远。
李鸿在右边第二道，与林渊相邻，程威在最左边，与陈二柱相邻。
片刻后。
林渊一时没有睡着，躺在通铺上想着刚才发生的事情，思忖道：
“程威看起来心眼不大，虽然这种少年未必有多厉害的谋略，但还是要提防一二，看来平日要注意着他了……”
昏暗的灯光中，他思索着应对之法，却突然听到一个声音响起：
“林师兄，你没睡吧？”
“嗯，没睡。”
林渊目光微闪，侧头看向不远处的陈二柱，借着床头大横窗洒落的月光，观察着对方的神情。
“林师兄，现在李师兄和程师兄都不在，你就给我透个底……”
陈二柱侧着头，神秘兮兮地问道：
“看李师兄和程师兄的样子，如果他们解决不了矛盾，我们该站在哪一边合适呢？”
“嗯……自然是李师兄，程威实在是太嚣张了。”
林渊思考了一瞬，很坦然地说道。
要是之前程威没威胁他，他可能还会犹豫一二，不轻易说出站队的话。
但现在这样索性就无所谓了，而且看陈二柱偷听的举动，不像是程威派来打听消息的。
“是吧，俺也觉得，程威太狂了，以后必有灾祸，他刚才还想收俺做跟班，被俺含糊过去了……”
陈二柱对林渊的话很是赞同，脸色顿时有点激动，仰着头喋喋不休地说着。
最后，他还很认真的说道：
“林师兄，不管怎么说，他们两人都是有身份的，就咱们是实打实的凡人出身，可一定要守望互助，相互扶持啊。”
“嗯嗯，那是自然……”
林渊点点头，表示对他的认可。
“等等，林师兄，你该不会也有什么身份吧？你能当上自己道院的第二名，俺才第九名而已……”
陈二柱有点忘了先前，林渊说是哪个道院的第二名，但还对此事很有印象。
“没有，我有什么身份啊，陈师弟快休息吧，明天就要正式见外门座师了。”
林渊眉毛微动，却依然笑得很自然，说完就转过身去。
“哦……”
陈二柱应了一声，经过刚才的谈话，感觉稍微安心一些，扭过头开始休息。
‘那个身份，应该算没有了吧……’
林渊听着身后的动静，身份的念头一闪而过，转而又想道：
‘真是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哪里都逃不过人际关系啊，哪怕是仙门，哪怕是一个只有四人的丁十三院，每个人都有这么多不同的想法……’
‘也罢，万事开头难，无非就是见招拆招罢了……’
他默默坚定了内心，缓缓进入梦乡之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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