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厌恶的回忆
天玄坊市。
“一年期满，我即将下新弟子榜，每个月十块灵石和清灵丹全都没有了，其他榜单暂时争不过那些真正的老弟子，看来要过一段苦日子了……”
林渊心里忧虑着琐事，感觉实力增强了，变成“老弟子”好像不是一件好事。
他想着事情，不知不觉来到坊市门口，随手掏出弟子令牌，不需要交入市费，径直进入其中。
他朝着钟氏灵兽坊走去，神识突然感觉到，有人貌似在跟踪自己。
“嗯？”
林渊心里警惕，正要想办法，那人就快步上前，呼唤道：
“渊弟？”
“啊？”
听到熟悉的声音，林渊神色一僵，心头剧震，难以置信地转身望来，看到的是一个陌生脸庞。
他心怀一丝侥幸，问道：
“道友，你是不是找错人了，我不认识你！”
“啊，渊弟！真的是你，太好了！我终于找到你了！”
对面的那人却不管不顾，宛如傻子一般，喜笑颜开的欢呼着，还想上前抓林渊的手腕：
“渊弟，你知道，我找你找了多久吗？整整四年，我从幽州……”
“住口！”
林渊避开对方的抓握，听到四年这个时间，心已经沉了下去，听到幽州这个词，更是忍不住怒吼一声。
“啊？”
对面那人一脸茫然，不知道他为何会这样。
吼完过后。
“额……”
林渊看着旁边几个路人异样的眼光，强行压下心里的愤怒，第一次用神识传音道：
“大师兄，我知道你易容了，但这也不是你能当街说这么多的理由，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我们找个僻静的地方。”
“哦，好啊好啊。”
那人重新恢复笑容，却下意识紧紧拽着林渊的手腕，生怕他会消失一样。
林渊阴沉着脸，问了一下他居住的位置，便拉着他离开此地。
………
………
铭仙客栈。
“渊弟，能找到你真是太好了！你知道吗，师父死了，鸦师也死了，锋弟死了，穆弟也死了，他们全都死了，整个鸦巢只剩下我们两人了……”
屋子内，林渊在施法布下隔音禁制，另一个人却在喋喋不休的说着。
这人看上去二十多岁，脸色煞白、眼睛狭长，眼角边缘布满血丝，神情异常亢奋。
他正是林渊出身的妖奸组织成员，其中的大师兄石阎。
“大师兄，你是怎么活下来的？师傅们全都被杀，鸦巢沦陷，你应该是没有解蛊丹了吧？”
林渊布置好隔音禁制，转头望向石阎，脸色依然不太好看。
他清楚的记得，鸦巢沦陷的场景。
逃离的时候，鸦巢早就被攻破，鸦师当场身死，一群师傅们负隅顽抗，其余培养的孩童四散而逃。
他是逃到一个村庄，被追兵毙杀当场，跟死去的村民尸体混在一起。
不知过了多久，被肖长老发现并救起，由于身上没有妖修痕迹，以为只是普通村民。
他之所以笃定鸦巢灭亡，就是大家的性命皆在鸦师之手。
唯一能炼制定期解药的鸦师身死，其他人就算侥幸逃离，亦该被蛊虫噬心而死！
“这个嘛……嘻嘻，你看。”
说到此事，石阎撩开衣服下摆，露出腰间的一道疤痕，亢奋地说道：
“逃出鸦巢以后，第一次蛊虫发作，跟在我身边的锋弟惨死当场，我也以为自己死定了，谁知道被我熬过来了！”
“然后我就有了时间，去找幽州的魔道蛊修，最终找到一人，他让我尝试一个方法，把我当成实验对象，把噬心蛊转移到一个肾脏，以一个肾为代价摆脱噬心蛊，结果真的成了！”
说着，他一脸遗憾道：
“可惜啊，那个人还想跟我讨要灵石答谢，我哪有灵石给他啊，于是就偷袭把他杀了，真可惜啊。”
“这……”
闻言，林渊一脸愕然，心头震动，感觉这个大师兄，比记忆里好像更疯了一点。
由于妖奸组织的洗脑和折磨，以前的鸦巢弟子或多或少有点精神问题。
可是这个大师兄，现在好像更疯了一点，连平常说话都难以掩盖神情，已经不是合格的妖族奸细了。
………
………
随后。
林渊又问起：他是怎么知道，自己在天玄宗这里的。
最后得知，石阎在治疗好后，就发现另一个更大的妖奸组织，在悬赏击杀一个天玄宗长老。
通缉令上的画像，不光是肖长老，还有另一个熟悉的少年。
听到这里，林渊恍然大悟：
当时肖长老任务还没完成，不能立刻返回天玄宗，所以把他带在身边。
在此期间，确实去清剿了一个妖奸据点，大概就因此被通缉了。
“呵呵，然后我就在幽州到处找你，后来听闻那个结丹真人回天玄宗了，又一路打听着天玄宗，从幽州跋山涉水，生生找到了灵州……渊弟，能找到你真是太好了！”
石阎一脸真诚的笑容，此刻怪异的眼神都好看了许多，突然猝不及防问道：
“对了，渊弟，你是怎么没被，那个结丹真人发现身份的？还加入了天玄宗？”
“大师兄，这个就说来话长了……”
林渊心头一凛，面上却脸色不改，不知对方是不是在有意伪装。
于是，他想了一个散功的借口，进行反试探。
“哦，那渊弟你可以跟我回去了吗？”
石阎恍若未觉，跳过那个问题，好似只是随口一问，真正关心的其实是离开的问题。
“这个不急，大师兄，我还想跟你聊一下，其他的事情……”
林渊试探结束，心里有了结果，但还想在确认一下。
他刚才的试探，如果石阎多问其他细节，那就证明对方没有表面那么简单。
结果石阎好像真的信了，没有细问散功的事，对他很信任的样子。
于是。
林渊再次跟他东扯西扯，边聊天边试探，最终基本可以确定：
可能是被鸦巢灭亡刺激到，石阎的精神状态更疯了一些，也对他更亲近信赖了一些。
可惜，此人被洗脑太过严重，对妖奸组织依然忠心耿耿。
林渊问起日后的打算时，对方说要带着他一起，加入另一个妖奸组织【鹿群】。
于是，他只好放弃不切实际的侥幸，不指望对方弃暗投明。
开始问石阎，有没有告诉第二个人，通缉令上的少年是什么身份。
得到的回答是……没有。
林渊眼底深藏一抹幽光，笑着闲聊道：
“对了，大师兄，这么久没见，你如今修为一定提升了很多吧？”
“没有哩，我忙着找你，又忙着赶路，现在才修到练气六层巅峰，还未正式突破到练气后期。”
石阎咧嘴笑着：
“对了，渊弟，你还没说，什么时候跟我回去呢？”
“嗯，既然大师兄亲自来找我，我当然要跟你回去……”
林渊点了点头，最后又安抚几句。
推辞说自己要回去准备一下，留下某种后手，方便他们出逃，不会那么容易被天玄宗执法堂追上。
石阎笑着同意，很兴奋地让他回去，而且又说了一下日后的规划。
谈及怎么加入其他妖奸组织，怎么帮血鸦一族，帮其他妖族一起入侵幽州……
让林渊听得，心里愈发厌恶！
………
………
出了客栈。
“大师兄，虽然你大老远跨越两州，找我找得很辛苦，对我好像是很有情义，可惜……道不同，不相为谋！”
林渊走在大街上，思忖着刚才的事情，心里涌起一抹杀机：
“必须除掉你了！为了我的前途，也为了人族大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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