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 王叔当着众人的面,老泪纵横(求追读)
许父把鸡粪挑进院子里,气都没顾得上喘,就走去井边用肥皂洗了洗手。
“你说说,老王这娘们嗓门是真大啊,嚎的人耳朵都疼了。”
许母此时快步走了出来,伸手将他拉了过去。
“我听说,老王一大早就去了镇上派出所了,求情没用,这事影响很坏,估计判的不会轻,王旭这回是要结结实实吃点苦头了。”
许父对于他是半点同情不起来的,只是觉得王叔不容易。
但总归是别人家的事,他懒得多嘴,再说,王婶和王旭前些年是怎么嘲笑奚落他们的,他可还记着呢。
他不落井下石那都是他仁义!
他叫来了全家人,让他们都别出去看热闹,小川和月月也不例外。
甭管别人怎么样,他们家只管过好自己的日子,做人做事,对得起自己的良心,就行了。
孩子们都答应下来,正好林玉兰又要去摘豆角来晒,于是他们都跟着她去地里了。
其他人难得得了空闲,也没歇着,许父把放鸡粪的那块地方又给收拾了下,许飞扬就帮忙把院子又收拾了一遍,大大小小的垃圾全都扫到院子中央,一块收干净了,看着也清爽了不少。
整理完院子,许飞扬就出去倒垃圾,刚倒完垃圾,恰好林玉兰回来了,便陪着她一起回去洗豆角。
他们家的院门敞开着,不一会儿,他们就看见王叔失魂落魄的走了过去,看他走的那个方向,应该是往村长家去的。
他们都没吭声,也没叫住他,只是等到他走远了,许父才重重叹息了一声。
林玉兰今天摘的豆角不多,一锅就能完全煮下了,于是等到豆角煮熟以后,大家就一起帮着晒,许母则在厨房里做午饭。
此时,王叔又从外面走过去,看样子是从村长家回来了,只是整个人看着更加颓丧了,许父没忍住,喊了他一声。
王叔抬头看向他们的方向,嘴角扯起一抹苦涩的笑容,然后冲他们摇了摇头。
其实所有人都明白,王旭这事,没有办法。
只是他为人父母的,总想着再试一试。
现在彻底意识到没有希望了,崩溃绝望都再正常不过,但他是一家之主,他不能垮,他必须撑着。
只是他这个模样,让人看着也着实揪心。
王叔没走进来,仿佛刚刚那一幕只是他们的幻觉,但是外面传来的脚步声,却是证明了刚刚那一幕都是真的。
接下来两天,王家的大门都没再打开过。
王婶的哭声也从原先的响亮,到了后面的凄切,最后,几乎是听不见了。
没人知道他们到底怎么样了,也只是村长去看了一眼,发现夫妻两个一个枯坐在板凳上,一个呆呆木木的坐在床上,看着窗外。
他们似乎都听见了动静,知道有人进来,但是没人转头去看,只是一直维持着一个动作。
这种时候,说什么安慰的话都没用,村长最后还是离开了。
一直到第三天,王叔终于出了门,他背着背篓去镇上买了米面,还买了菜,回到家不久,他就去了他家的地里,拿着锄头开始除草,开荒。
他碰到谁都不说话,只是村里人都发现他头发变得花白,短短几天,他看着就从一个健壮的中年男人,变得沧桑苍老。
大家到底还是心善,每当他走过,村里那些关于他家的闲言碎语就停了,但他的背还是肉眼可见的弯了下去。
而王婶依旧是不出门,只是好几个晚上,许飞扬都听见了她的哭声。
不同于以往那种嚎啕大哭,夜深人静之时,她那哭声都是凄凄切切的,仔细听去,还有些渗人。
每当这时,他都是将窗子关严了,免得吵醒了熟睡的妻子和孩子,然后自己也重新上床睡觉。
就这样过了一个多月,王叔把家里的地全都开垦之后重新种上了菜和粮食,看样子是不会再出去打工了。
这天,村长急匆匆的从镇上回来,到处寻找王叔,大家顿时猜到,肯定是关于王旭的事。
于是他们都跟着他去王家的地里找王叔,然后就听他和王叔说,王旭判了,十二年。
铜线圈不值什么钱,只是影响坏,但是他先前偷棉纺厂的机器零件,那个可值钱了,先前厂子里把这事压了下来,只是把他开除了事,但是现在被人翻了出来,那就必须严肃处理。
村长说,还好过了最严的那个风口,不然可能判的更重,他还说,王旭要是在狱中表现得好,会有减刑的可能。
第一次,王叔当着众人的面,老泪纵横。
没人知道他这段日子心里有多苦,现在这个结局,对于最坏的来说算是好的,但是十二年,又似乎太漫长了些。
村长见状,拍了拍他的肩膀,让他振作一些。
王叔很快就擦干了眼泪,点了点头。
“我知道了,我想好了,从今以后我都不出去了,就留在家里种地。”
说完,他又看着围观的人,深深地鞠了个躬。
“阿旭做错了事,连累着咱们村子都蒙了羞,是我这个当爹的没教好,我对不起大家了!”
看他这个样子,大家埋怨的话也都说不出口了,还安慰了他几句,让他把家给撑住了,王旭总有出来的那天。
只希望他出来的时候,是真的已经改好了。
王叔答应了下来,只是背依旧是弯着,村长看不过眼,把他扶了起来。
“振作一点,日子还要继续过下去呢!”
王叔看着他半晌,终于点了点头。
没一会儿,村里人都离开了,王叔又继续锄地,只见他不停挥动着锄头,脸上的表情像是悲切,又像是麻木。
许飞扬此时刚从山上下来,远远地看见了这一幕,他刚下山就听村里人说王旭判了十二年,现在看王叔这个样子,怕是心里苦痛难以承受吧。
他没走几步,就撞见了村长,他跟着他回到他家里,又问起他们的鸡怎么样了。
这一个多月,吴技术员来过三四次,每一次过来,他都会就养鸡场的情况,和鸡群的健康状况做详细的记录,许父不认识字,因此每次看他往本子上唰唰的记,都是担心不已,生怕他是有哪里不满意,到时候给上报到乡里县里,那可就丢大脸了。
最后一次,他终于忍不住了,问他是不是要和县长反映他们养鸡场的情况,又问他他们养的这些鸡到底怎么样。
吴技术员故意兜了个圈子,然后眼看着他急得不行了,才告诉他实话。
“好,太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