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 许相公恪守夫德
白素贞盯着齐景岚，怒火中烧。
“小青，你说是不是这个姑娘和丫鬟，动了什么歪主意，骗了许相公？”
“不能吧姐姐？你听那丫鬟说的，她们也是正经与许相公家人商议了的。”
“……那你意思是，许相公，今日真是来相亲的？”
见白素贞眼中一红，神情骤然忧伤。小青连忙换了口吻：“姐姐，兴许只是这姑娘家人有意，许相公婉拒不了，才上门来看看呢？”
白素贞闻言，也松了口气，眼角一颗泪珠也差点落了下来。
许仙：呵，这小青，虽然立场不稳，但思路倒是颇为清晰。
这时又见那齐景岚，神色有些黯然，撩开帷裳，回头看了看后面的马车。
再坐端正了，嘀咕道：“就算许相公品行端正又如何，其实聊了几句，我已然知晓，他对我，应该并无心意。”
婷儿：“小姐为何如此设想？”
白素贞和小青，都竖起了耳朵。
齐景岚：“这两年，爹爹愈发担忧我病情，便想早日为我物色良婿，进出齐府之人，都要先过了爹爹的眼，然后再寻了理由，让我在旁看上几眼。算下来，前后见过的，也有七八位了。”
“他们之中，多半是各地大夫，也有号称通晓医术的纨绔子弟，腼腆书生。”
“总之见了几眼，我便能瞧出他们的心思，个个以为自己捡了便宜，娶个病弱，便能入主齐府，再加我也有几分样貌，所以他们眼神之中，多半欢喜得紧。”
“初始这位许相公，引我入凉亭，我还以为跟他们没什么不同，只是故意找个由头闲叙罢了。”
“不想他当真是在关注我病情，我冷嘲热讽几句之后，他起身便走。”
“就是望见了他起身时的眼神，我方才明白，他心中应是对我丝毫未有波动。”
说罢，齐景岚低头喟叹。
许仙：这齐姑娘看着耿直，倒是个心思敏锐之人，看人看得没错，我确实毫无心思，没有误会便好。
白素贞和小青对视一眼，皆满意点头。
婷儿不服：“他怎可能毫无波动？便是寻常公子，遇到了小姐这样的佳丽，总也要多看几眼才是！你看他样子，多半是个闷葫芦，胸中有激雷，面色平如湖吧？”
齐景岚摇头叹道：“婷儿，不必安慰。其实他话说得也真挚，直言自己毫无心思。”
婷儿：“小姐，定是你出言嘲讽，惹得他心中不悦，才故意气你的！”
“若非你惧怕汤药，又厌烦那些大夫，以小姐的上等容貌，上等谈吐，再加上等耿直，上等可人，恐怕那个许相公，支撑不了几回！”
齐景岚被她逗得一笑，从阴郁中走了出来：“婷儿，你从哪里学的言辞，如此夸张！”
白素贞与小青对视，齐齐做出反胃状。
“婷儿只是照实说了而已，小姐，今日不是还有时间吗？若你真有心思看看那许相公，我就多找些机会，让你们相处！”
齐景岚点了点头：“也是，且不管方才几眼，初见面聊得如何，总要接触几番，彼此了解，才有机会交换心意。”
白素贞：“小青，你听，她还想跟许相公交换心意！”
小青放出狠话：“姐姐放心，她若敢乱来，这次我把她杀了！”
许仙：“……”
白素贞本来有点火气，但听小青如此说，倒是吓了一跳，反过来劝道：“那倒不至于，我看她二人跟水栗不同，并非妖恶，只是动了寻常心思而已。”
小青：“知道了，姐姐，你是想我们稍后盯紧了她，以免对许相公，有什么非分之想对吧？”
白素贞：“她不像是动手动脚之人，稍后我们莫让她，与许相公相处太久即可，谁知聊多了几句，会聊出来什么？”
许仙：“……其实不用担心我，你们不要乱来就好。”
******
下了车，家丁在前面领路，许仙跟着齐景岚和婷儿，一路走去。
几排青砖黛瓦的屋舍，环抱着庭院而建，形成了一座合院。门楼上挂着一块匾额，刻着“慈恩堂”三个大字。
走入之后，就见院中一片桃花盛开，微风过处，竟有片片花瓣飘落。
许仙不由得想起，那日在春晓花市，与白蛇共同入了虎尾帮的庭院，院中也有一株桃树。
正想着，就见隐身下的白素贞，也朝那桃花走了过去，眼中满是欣喜。
“小青，快来看，这桃花真漂亮！”
“姐姐，你真当我们是来郊游的？”
许仙忍不住一笑。
婷儿在前面，指着两间宽阔的房屋，介绍道：“许相公，那边两处，便是学堂区，老爷聘了先生，晨起至日落，夫子都会带领孩童们在此读书习字。”
许仙望去，只见一群孩童，小则四五岁，大则十一二，皆端坐于长案之后，随着夫子的引领，朗朗诵读有声。
婷儿又指着旁边：“这边两处，是杂物间，下学后，自有人教习缝补烹饪等技艺，孩童按照男女和年龄不同，有人专司烹饪膳食，有人洒扫庭除，也有人负责缝补浆洗。”
“除此之外，时常聘请手艺人上门，或教授丝织，或教授陶艺。”
许仙点头：“如此安排甚好，可教他们自力更生。”
婷儿补充道：“这还是我家小姐的提议呢！”
说罢冲齐景岚笑笑。
许仙便看了过来。
齐景岚道：“他们皆是沦落至此，也只能暂居一段，读书不为考取功名，不做莽夫即可，早日习得手艺，往后能养活自己才更加要紧。”
许仙点了点头。
婷儿又笑道：“许相公，你医术高明，往后若是有空，不如来慈恩堂教授药理如何？”
齐景岚也望向他。
白素贞和小青，齐齐皱了眉。
许仙忙摇头说：“小生诊室繁忙，无暇至此，齐员外人脉广阔，一定可以另请高明。”
婷儿和齐景岚对望，神色都有些失落。
小青：“姐姐，这许相公，倒是还算恪守夫德！”
白素贞：“……何来恪守夫德一说？”
忽而又尴尬道：“再说我与许相公，也还未成夫妻。”
小青：“早晚的么！其实许相公看姐姐的眼神，恐怕早已心动。”
白素贞紧张起来：“真的么？小青，你不是在哄姐姐开心吧？”
“当然是真的，你没见他上次来给白福治病吗？总是有意无意看向你！”
许仙：……如此明显么？
白素贞低头欣喜，顿了顿又说：“只怕江龙府的隐患不除，不好让许相公受连累，此番虾蟹二将回去，还不知二公子，又要如何为难我们。”
许仙心中念道，江龙府的隐患，我也要看看。
此时，忽然感觉又有妖气逼近。
抬头看去，只见一个十一二岁的黝黑少年，欢快地奔了过来。
“婷儿姐姐，景岚姐姐！你们怎么来了？”
婷儿指着他对许仙说：“许相公，这位便是小刘海，别看年纪轻轻，厨艺高超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