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 齐府问诊
“景岚，不要胡闹！”
齐员外瞪了齐景岚一眼。
又凑过来，将给许仙拉到厅中一角，低声解释道：
“许相公见笑了，小女这些年生病，吃了不少苦头，日日三顿药剂，三五天一次针灸，有时闻着药味，便要呕吐，一听大夫，就要变脸色，并非针对许相公。”
许仙笑了笑：“无妨。”
齐员外继续说：“然而老朽清楚，小女病体孱弱，恐怕以后都离不开汤药了。”
许仙：“哦？齐员外为何如此悲观？”
齐员外犹豫了下，抬头望了望齐景岚，叹气道：
“那老朽实话与许相公说了吧，免得以后真有来往，到时嫌我蒙骗了你。”
“数年前，老朽找过方外高人看了，只说小女命格，是百病缠身之体，虽未必有重疾，但往往一样痊愈，一样又起，此生恐是要少不了吃苦楚。”
“起先老朽还为她寻了大夫，住在府中候诊数月，那大夫医术平平，汤药连服数月，病情也无好转。”
“即便是换了大夫，也无法伴在小女闺房左右，起居在侧。若有女子隐疾，想要查探，也多有不便。”
“老朽便想着，若是她遇到个有缘人，能通晓医术，用心呵护着，兴许还能让她康健些，多活个几十年。”
“老朽只此一女，疼爱备至，万万不想白发人送黑发人！”
说到这里，齐员外眼中一红，侧过头去。
“若有能觅得如意郎君，老朽一生拼搏，所积所累，皆归良婿！”
许仙这才明白，为什么富商齐员外，偏想让自己的女儿找个大夫，也是用心良苦了。
“齐员外莫要忧虑，我且先为齐姑娘诊治，其余另作他论。”
两人再入座。
齐员外板着脸对齐景岚说：“许相公一次号脉，便能诊出你风寒之外的两处隐疾，医术已是明显强于他人，他如何叮嘱，你如何服用便是！”
齐景岚不好对齐员外发作，却对着许仙冷嘲：“这几个方子，别的大夫也不是没开过，只不过多花了点时间而已，也没见跟其他大夫，有何不同？”
齐员外：“岂是多花时间的事？你的病症，有时一月一样，那几个大夫，问诊数次才敢开方，汤药尚未服完，便又换了症状！”
“爹爹，那几个大夫虽不怎样，倒还谨慎些，怕是有些大夫，只是胆大，便敢乱开汤药！”
“混账！今日为何如此无礼？！”
齐员外连忙喝止，朝许仙拱手致歉。
“小女病情缠身，言语失度，还望许相公勿恼！”
许仙微微一笑。
“无妨，齐员外，齐姑娘秉性率真，可许我与她到厅外，单独聊几句？”
齐员外眼中一喜，只当是许仙相中了，忙说：“当然，请便！”
之后，便给丫鬟使了眼色，让她将齐景岚拉入厅外院中，自己则在厅中喝起茶等候。
……
院中凉亭内。
丫鬟陪在一旁，齐景岚都未睁眼瞧许仙，便冷声道：“许相公，我还有何种病情，不便在人前开口？”
许仙看了看丫鬟。
齐景岚：“有何隐疾，你尽管说便是！”
“婷儿不耽误许大夫诊治。”
但丫鬟婷儿，却主动退到了远处。
许仙已知她有微薄妖气，自口而入，便问道：“齐姑娘的饮食，可有何特别之处？”
齐景岚皱眉：“我与爹爹几乎三餐同食，就连汤药，婷儿也先都会先替我试过，能有何特别之处？”
“其他诸如茶水点心，也是一样？”
“都是一样。”
“那唐突问一句，齐姑娘身边的丫鬟，可信得过？”
“当然信得过！婷儿自小便跟了我，情同姐妹。”
“有何症状，麻烦许相公直接说，不就是要我再多吃几轮药么？”
齐景岚扭过头去，颇不耐烦。
许仙本想费些心思，帮她探明妖邪源自何处，见她如此不识趣，也便算了。
“既然没有什么特别之处，那便是小生多虑了，齐姑娘后续，饮食多注意便是。”
齐景岚呵了一声，望了望许仙，低声说：
“许大夫，我便直说了吧！既然并无其他隐疾，你专门叫我出来，多费这一番口舌，怕是想找个事由，与我熟络几句吧？”
“且提醒你，爹爹虽然一心给我物色个名医，但我偏偏最瞧不上你们这些江湖郎中，只知糊里糊涂地给人灌药，治好了几人？”
“我只知你们过来，都是瞧上了爹爹家产殷实，又膝下无子，呵呵，个个都想入赘到我齐府，尽享富贵是吧？”
这话倒是让许仙一愣，没想过这姑娘还有如此成见，且能如此耿直说出。
见许仙未说话，齐景岚继续说：“今日不管你如何与爹爹说，我都不会答应，我若寻死觅活，爹爹也不会相逼！”
“况且你也非我劝退的第一人，只是希望许大夫，早日死了这条心，莫要彼此相耗才是！”
许仙呵呵一笑：“如此正好，小生也是被劝之后，才登门造访，对姑娘毫无心思。”
说罢他便起身，朝厅中走去。
齐景岚留在凉亭内，见他走得如此干脆，倒是愣了一愣。毫无心思这几个字，听着甚是刺耳。
……
齐员外见许仙过来，连忙起身，笑吟吟迎了上去。
“许相公，不知跟小女交谈，可还顺畅？”
“小女虽有些耿直脾气，实则心地纯良，天长日久，也对人体贴得很。”
许仙笑笑：“齐员外，小生方才，是想看齐姑娘饮食是否如常，并未多聊闲话。”
齐员外一听，立马有些紧张，拉他到一旁，低声说道：
“老朽只此一女，操劳这许久，就是想为她觅得良婿。”
“实不相瞒，我已打探许相公许久，医术品行俱是一流，若是相公有意，景岚那边，老夫自会替她拿定主意！”
许仙见齐员外如此诚恳，颇有些尴尬，但也只能照实说道：“齐员外诚心可叹，齐家富贵显赫，令千金又生得秀美，仰慕者一定如过江之鲫，无需过多烦忧。”
齐员外闻言，眼神顿时塌了下去，叹道：“仰慕者甚多不假，只是诚心者并无几人。”
“许相公介意之处，一定是小女体弱，恐无福添丁是吧？”
许仙：“齐员外，并非此事……”
齐员外再压低声音：“那婷儿乃是小女丫鬟，自小是孤儿，一直养在身边，情同姐妹，容貌也是不错，若是顾虑子嗣，过门之后，婷儿也可为许相公分忧！”
许仙：“……”
正想着如何措辞婉拒，却见齐景岚和婷儿，缓步走了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