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有妖邪附身
许仙示意杨知县到门外细聊，留了丫鬟于榻边看守。
杨知县将许仙引入内院，庭中坐下。
李公甫也未跟随，只护在内室门口。
“杨大人，小民唐突，敢问之前的道长高僧，可有说尊夫人详情？”
杨知县愁道：
“实不相瞒，我先后请过三位大师，初来时都说有妖气。”
“其中一位颇有威望，还布下了伏妖阵法，只是后来尝试几次，都不得而返，还都改口说，可能并无妖邪。”
许仙微微点头。
“尊夫人发病前几日，可曾去过哪些地方？有何不寻常之处？”
“内人多居家中，平时栽花种草，偶尔逛逛街巷，采些胭脂水粉。”
“发病前几日，她倒是出去过两次，一次是西湖泛舟时，受过风寒，另一次是去了长庆坊竹竿巷，找乌云婆婆。”
“乌云婆婆？”
许仙未听过此人名号。
杨知县略显尴尬。
“许大夫有所不知，内人在我府中做小，虽受怜爱，但膝下无后，也备受老太太埋怨。几位进来时，可见内院之中，已经用墙隔成了两处，彼此不相往来。”
“内人一直想怀身孕，为我解忧，得知乌云婆婆有秘方，遂去拜访。”
“尊夫人情意，让人动容。”
杨知县眼中泛红：“许大夫，人皆言我对内人无端宠幸，其实内人对我，才是用情至深，她若辞世，我岂能心安苟活？”
“万望许大夫寻出良方，救我夫妇二人！”
“杨大人言重了。”
许仙应付着。
他已经探出，三姨太身上，是一只小狐妖。
应是从未离群独居过，意外走散，被封禁在身。
日夜悲鸣，正是想找回狐群。
可这小狐妖，居然被人施了双重禁制，如今它既施展不了法术，也散不出妖气。许仙也是搭了脉搏，才能感受到。
想必族群的大狐妖，应该在四处急寻。
为何会有这双重禁制？
而且禁制远远强过小狐妖修为，若是强行冲破，应该是狐妖和三姨太，人妖皆消亡的结果。
想来一定不是杨知县找到的道长高僧布下的，临安城中招摇撞骗的高人比比皆是，且不说他是否真能找到，就算真有，如果能布下，自然也会解除。
高僧和道长都放弃，说明找不到办法解除禁制，也怕惹了小狐妖背后的大妖群。
要想弄明白禁制的来源，看来要找那乌云婆婆才行。
不过杨知县这里，还得把他往疏浚西湖上面引。
许仙打定主意，摆出肃穆的脸色。
“杨大人，尊夫人这病，确有玄机。”
“附身妖邪，道行颇为高深。”
杨知县愁容更深了。
“咳！我早已感觉如此，那道长高僧起初也未曾骗我，可偏偏最后都悻悻而归，一定是妖邪本领过大，他们左右都想不出办法来！”
随即又抬头：“也不知许大夫……可通捉妖之法？”
“医道素有相通之处，小民只擅医方，未学道术，但有幸结交过一位世外真人。”
“明日我请来真人过来，再为尊夫人诊治。”
“但真人行踪不定，且不喜人多，我和姐夫，就不宜跟随了。”
“明日杨某府中静候，真人尽管登门，有劳许大夫！”
杨知县又低声问道：“不知许大夫可能试出，附身内人的，是何种妖邪？我听之前大师说，似是狐妖。”
许仙摇头：“几位大师，既然未能成功捉妖，估计看法亦有偏颇。”
“方才我用针时，已然发现，尊夫人体内妖邪，能匿于血液脉搏，来回游动，也不知是何种怪物。”
“来回游动？难道是水妖？”
临别时，杨知县，还在念念有词。
走出杨府大门。
李公甫悄悄将许仙拉至一旁，忧心忡忡地说：“汉文，此病我们不看也罢。”
“姐夫，为何？”
“我之前只是听闻，杨大人找过和尚道士，不过大师都说无甚怪象，所以我才敢引荐你。”
“如今见了才知道，三姨太这种情形，八成是被妖邪鬼魅附了身！”
“你个民间医生，治愈三两顽疾，已属不易，如何帮人驱除妖邪？”
许仙见他自己疼得眉头紧锁，还不忘关心自己，便安抚道：
“姐夫莫要担心，汉文自有主意。”
“你有主意？真有妖邪如何是好？”
“汉文有一二道门好友，可以请他们来看看。”
“你的门路，如何能跟杨大人相比？如若能除，他寻的那和尚道士，为何不去除？”
许仙一时语塞。
姐夫不愧是捕头，分析起来颇为在理。
“总之你不要继续给她看诊了，姐夫会想办法说回去。杨大人这里，我至多再受些皮肉之苦，可若你出事，我在你姐那，就算拿命也没法交代！”
“姐夫，我已与杨大人说好，明日请道门好友再来看看，倘若他也治不了，那汉文更是只能放弃。”
李公甫还要再说。
“说起这个，姐夫，你的伤口我还要再处理下。”
撕开纱布，伤口和血渍都已开始发黑。
那小狐妖受禁制所限，虽然不能施展法术，但狐口伤人，亦有妖毒。
“你看，汉文，你看这伤口！”
“姐夫我一身横练功夫，拳打南山猛虎，脚踢北海蛟龙，三姨太她一介女流，若不是大妖附身，她哪能给我咬出这种伤口？”
“必然是只千年大妖，不然怎么咬得动姐夫。”
许仙一笑。
随即在药箱中掏出膏药。
给姐夫贴上时，指间凝了一丝六丁神火。
伤口处随即冒出一阵黑烟。
“啊……喝！”
李公甫疼得一声轻唤。
许仙再次用纱布包好。
“寻常人挨了这一口，就算消炎祛风，少说也得肿痛三个月。”
“以姐夫的铜筋铁骨，估计七日左右就能恢复。”
李公甫：“那是自然，我身正气清，胆魄镇妖邪！”
走了几步，又嘀咕道：
“……不过汉文，三姨太若是妖邪附体，她咬我这一口，我会不会中邪？”
许仙回头，好笑地看着他：
“姐夫，你不是胆魄镇妖邪吗？”
“那自然是……我只是担忧，万一染了邪气，再失口咬了你姐姐！”
“姐夫和家姐，真是伉俪情深。”
“……不是，我若咬了她，她会咬死我！”
“……”
“你姐姐什么样你不知道吗？”
“……知道。”
行了几步，许仙将药箱递给姐夫。
“姐夫勿忧，晚些查看伤口，若是淤血尽散，就应当无碍。”
“有劳姐夫，代我拎回药箱。”
“汉文，你要去哪儿？”
“我去一趟竹竿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