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为何不杀他
花童带着白素贞，前行数百米，直到走出花市。
拐入一个巷子，再转了小道，行至尽头，有一家院子，围墙破落，似是久无人住。
“姐姐，我家种了一棵桃树，就在院子里。”
白素贞细查周围，并无法力缠绕，便放心跟入。
小童推开门，院子里当真有棵桃树。
花正盛开，桃之夭夭，灼灼其华。
白素贞收起雨伞，凑到花瓣之下。
“小童，你家桃花，几文钱一枝？”
“姐姐，桃花不要钱。”
“你方才都给我一两银子了。”
白素贞：“方才是方才，买花是买花。”
小童关上门，嘻嘻笑道：
“不是，姐姐，我是说，方才都给了我一两银子。”
“那不如把其他的银子，也都交给我吧？”
白素贞闻言一怔，扭头看去。
堂屋之中，冲出一个持刀壮汉。
许仙：……蛇妖终究是蛇妖，不知人心险恶。
“二叔，喏，就是这个！”
花童把门从里面锁上。
那持刀大汉，身穿马甲，头裹黑巾，绣有虎尾。出来后，就不怀好意地打量着白素贞。
“小娘子，你如此美貌，还带着银钱，招摇过市。”
“很容易遇到歹人，不如留在我这里，护你平安！”
白素贞倒也不慌，只是摇着头问花童：
“小小年纪，坑蒙拐骗，你是自愿如此？”
“还是被二叔逼迫？”
花童被问得一愣，跟壮汉对视后，都哈哈大笑。
那壮汉说：“这小娘子，一看就不是本地人士，连问的话，也如此外道！”
花童得意说道：“我出的主意，何来二叔逼迫？”
“我脑子可比二叔好多了！”
“在虎尾帮里，我比他还高出一级呢！”
白素贞可没听过什么虎尾帮，这种盗匪组织，她也不感兴趣。
“这可是在临安城中，你们就不怕我报官府？”
壮汉摇头：“晚咯！我们打家劫舍，帮中自有妥善安排。”
“这里闹中取静，你呼救也没有用处。”
“既然你来买桃花，稍后我就把你葬在这棵桃树下。”
望着桃花树，白素贞摇了摇头。
花童也说：“仙子姐姐，本来想偷你银袋的，奈何不好下手，只好出此下策了。”
“其实我们只是偷抢，不会灭口。”
“奈何我二叔，实在馋你容貌，又怕欺辱了你，回头你闹到官府。”
“要怪就怪你生得貌美，此世就当我们超度了你吧！”
白素贞不敢相信，街上楚楚可怜的花童，此刻满脸的阴狠狡黠。
雨伞之中，许仙的元神也已经目光森冷。
呵呵，此等盗匪，杀了吧，我不怪你。
以后若是生病找我，不算坏了规矩。
那壮汉，一步步向前逼近。
白素贞却伸手去折桃花枝。
“小娘子，好有雅兴！”
“喜欢这桃花，我便带你去室中细看。”
“二叔，我也要跟去……”
“滚！你个八岁娃娃，哪有你的份？”
白素贞折下一根花枝，轻声道：
“这棵树，我看着甚是欢喜。”
“如果只是要些银子，我未必不给。”
“但你们两个如此歹毒，那我便一起杀了吧。”
壮汉和童子听得都是一愣，对视后又哈哈笑起来。
“小娘子，你是被吓傻了吗？”
“若是不想死，也有办法，我割了你的舌头，从此你老老实实跟着，我便饶你一条性命！”
花童却摇头：“二叔，规矩不能坏！”
“今日你我都露了脸，还想在此间行窃，就不能留她活口。”
“……”
许仙：……蛇妖，还要继续听他们啰嗦吗？
白素贞微微叹气，轻轻将油纸伞靠在桃树边，又将花枝放在伞上，随后身形一晃，手中多出一把长剑。
许仙：白乙？浩渺山剑冢里，难有仙剑，这把只是勉强能用。
看来另一把姊妹剑，青虹必然在青蛇手里了。
“哟，小娘子，还随身带了武器？”
“我怎么没发现，藏在油纸伞里了？”
许仙：油纸伞里的那把，不屑杀你们。
花童也啧啧叹道：
“仙子姐姐，就算带了长剑，也不要随便挥舞。”
“我这二叔，也是山上盗匪火拼，练出来的真功夫！”
“……”
两人还在啰嗦，院中白光来回闪了一闪。
两道血光之后。
这叔侄二人，皆捂住眼睛，厉声惨叫。
许仙：……不杀他们？
那花童躺到地上打滚，鲜血从指缝中渗出。
“眼睛！二叔！我的眼睛！”
那壮汉已经跪地：“仙子饶命！仙子饶命！小人有眼无珠！”
白素贞甩了甩血滴之后，以法术收回白乙剑。
回到桃树之下，又折了几根。
“见这桃花，我甚是欢喜。”
“小童你说的话，也正合我心意。”
“看在这些，今日便宜你们二人。”
“刺瞎双目，以后切勿再生恶念。”
说罢，白素贞便朝外走去。
许仙：……这蛇妖在胡说些什么？
今日细雨和风，白素贞一手撑伞，一手握桃枝，走在小巷中。
桃花香味不深，却淡雅怡人。
许仙明明是元神附在油纸伞上，却好似能听到自己真身的心跳。
这蛇妖的确让人费解，不过我有定力凝视深渊，就用真身去见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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双茶巷，白府。
众人一直忙碌到下午，总算将内外打扫干净。
水臭已变淡，厅中又摆蔷薇水，沉香露。
小青望着花瓶笑道：
“也不知姐姐是什么眼光？这么多香气浓郁的鲜花不选，偏偏要挑了几束寡淡无趣的桃花回来？”
“恰好见到，就顺带买了。”
“香气不重，但是赏心悦目。”
白素贞观花浅笑。
如此好时令，扫兴的事不提也罢。
小青又说：“也不知那许相公，何时来取伞？”
“我们来来去去，已经等了几天了！”
白素贞望了望自己闺阁。
回来以后，油纸伞擦干之后，又放到了床边。
“小青，今日若是还不来，不如明日，我们送到庆余堂吧？”
“既然此世我都找到他了，为何不能想见就见？”
“给他送去？万万不可！”
小青嚷嚷。
“姐姐，你怎么一说许相公的事，就没了主意？”
“我们不是说好了吗？大家闺秀，姿态不能这般低下！”
“轻易得到，往后也会轻易抛弃。”
白素贞：“啊？我看许相公，不像始乱终弃的人。”
“姐姐，此世你才见他几次？他的好，都在前世。”
“一经轮回，凡胎再度，怎知他此世品性？”
“可我看得出来，而且许相公，还给人治病……”
“给人治病又如何？也不是没有黑心大夫！”
“可他毕竟不同……”
白素贞被她说得不知如何回复。
小青继续耐心劝她：
“姐姐，就算你有意于他，也一定要让他自己来取才行！”
“他若一直无心，我们也不能送去！”
“大不了再来几次邂逅！”
“……”
小青还在安排，就听外面响起了叩门声。
吱呀一声，大门推开。
就听那人问白福：
“请问是白素贞姑娘府邸吗？小生许仙，特来拜访。”
厅中，白素贞按捺不住地激动起来。
小青也笑：“姐姐，怎么样？你等着，我去迎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