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白府有恶水
说罢，许仙递给小青一张符纸。
看来今日，也无别的妖精了，他化清风离去。
小青开开心心地接过来，望着真人离去的方向，一脸崇拜地说：
“普天之下，还有愿意给妖精治病的仙人！”
“姐姐，要我说，这可比你那个许大夫厉害多了。”
白素贞微笑道：“都是悬壶济世，救人和救妖，还要分高低吗？”
“那当然了！仙人本领非凡，救的也都不是平庸之辈！”
“你那个许大夫啊，也就是看看街坊邻居，哪能跟仙人相提并论？”
白素贞摇摇头，脸上的笑容温婉又坚定：“他也不用跟谁相提并论，这一世做自己喜欢的事情就好。”
“哎哟！”
小青忽然又捂起了肚子。
“怎么了小青？又疼了？”
“不是，胃里泛酸水！”
“……”
白素贞点了点小青：
“好了，别泛酸水了，我们回去吧。”
“估计许相公，最近就要来取伞。”
小青撇嘴：“他也许忘了呢？”
“会吗？”
白素贞立刻紧张起来。
见她担忧，小青又不忍了：
“放心吧，我们遇见的又不是一个瞎子！”
“只要见过姐姐的人，哪能这么容易忘记？”
“我记得他眼睛都看直了呢！”
“许相公只是木讷了些而已。”
白素贞羞涩低头。
“木讷不要紧，不是木头就行！”
“不对，木头也不要紧，木头见了姐姐，也能让他发出芽来！”
白素贞娇嗔：“行了，小青，就你会哄我开心！”
“知道我的好了吧？”
“就是你的许相公也比不了！”
“是，是，比不了！”
说罢，白素贞就拉着她：
“我们回去整理整理吧！”
“这仇王府里，很多地方颇为粗陋。”
“白福他们，肯定收拾不好。”
“许相公来了，装扮得雅致些才是。”
小青：“……我要吓死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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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揽月峰归来，从妙因化回许仙。
今日时辰尚早，正好趁着闲暇，去做个特别安排。
上午堂诊时，王员外结了上月的润银，凑整后一共二十两。
王员外再三表示，相比许仙名号带来的药方收入，目前的分润还是低了。
但许仙知道，其实王员外给的，已经接近对半了。
庆余堂的生意虽好，但药材连年涨价，真有名号的大夫也就他一位，连轴转也接不了多少顾客。
所以许仙告诉王员外不用多虑，这个收入已经足够了。
银市一路高走，兑铜钱价格浮动得很。一两银子，如今能兑到三贯铜钱。
每月的二十两润银，即便富贵不了，也足以让小户人家过上无忧生活。
许仙此世不求富贵，做过天上仙人，即知世间荣华，皆如浮云流水。
有人一掷千金，然后坐吃山空；有人锱铢必较，以致狭隘吝啬。
纵观农工商贩之家，朝得百文，暮必尽用，博奕饮酒，以快一时，一有不继，立见饥冻。
你看那临安城内，或迷于奢侈，或陷于算计，多的是被欲望驱使的普通人。
许仙既不想耽于享乐，也不想挨饿受冻，俗尘物欲……刚刚好就行。
就例如他行医叠功德，倘若收佣过高，此世卖药来了富贵，那功行册上，对他这样一世的德行，恐怕又要降级评定。
但要他免费治病，那也不行。此世只是让他行医，又不是让他行乞，诊一次叠一个功德，没必要委屈了自己。
再说，不花钱的手艺，也没有几个人珍惜。
因此，润银一到，他都会做个特别的安排。
每月都交出五两给姐姐，补贴家用。
而许娇容每次都帮他存起来，说留着以后结婚用。
剩余十两，姐姐不过问。
他会拿出其中的大半，化为妙因云游，四处雇人给师父添香火。
人间香火旺盛，仙界亦会有所感应。
自己一分一厘挣来的钱，也不能浪费是吧？
三界之中，师父待他最为真心，甚至算得上纵容。
师父在天庭，算得上位高权重。
当年那只猴子，敢在太上老君面前撒野，去找师父时，也得轻轻按落云头，尊一声“师相”。
受人瞩目，一言一行，也易惹人细究。
师父历来沉稳持重，不喜欢惹上大的麻烦。唯独对他，有几分护犊之情，这次惹出大祸，还能为他做如此安排。
转世之前，他也问过师父为什么？
师父说，在他身上，看到了被驯服前的自己。因此想用更好的方式，让他在三界九天之中，找到本真，找到位置。
其实许仙觉得，兴许师父只是想看看……看看他自己，假如没被驯服，假如一路走下去，最后会如何？
师父，如果是这样，那我们正好遂了彼此心意！
今天便去羽皇山吧。
返回仙班之前，他要靠自己的努力，让师父的香火连绵不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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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波门，双茶巷。
白府之中，众人忙忙碌碌。
白福低声抱怨：“小青姑娘，府中山石树木，本就是幻化而成。”
“为何还要在旁边，添置这许多真湖石、真花木？”
“折腾半天，忙来忙去倒不说了。”
“以后真真假假的，弄得我们自己都分不清楚！”
小青撇着嘴，故意提高了声音：
“白福，你说得对！”
“这王府本是幻化而成，为了一时小住。”
“如今偏偏添置真花真草。”
“看上去有人是打算长住下去咯！”
“就怕真真假假的，以后自己都分不清楚！”
“……”
白素贞从亭中走来，摇头笑道：
“小青，你又在嘲笑谁呢？”
“白福，你们几个，花园整理好了，水池杂物再清理清理！”
几人悻悻忙碌。
白素贞笑道：“小青，一定是你只管压榨，没跟他们几个提宝物的事情，所以才这么大怨气！”
“嘘！”
小青连忙拉住白素贞：
“我们好不容易从江龙府偷来的！”
“我们还差点被一只水草精缠住！”
“怎么能赏给他们几个呢？”
“他们几只蜻蜓，有我们保护就好了，要珍宝做什么？”
白素贞见多了她这个精明可笑的样子。
“后来还不是那水草精帮了你？”
“再说他们几个，扮作家丁伺候我们，也需要犒劳。”
小青还是依依不舍地说：
“我会想法子犒劳他们的。”
“姐姐你就不用操心了！”
“……小青姑娘！”
白福在旁边大声喊道。
“完了，被他听到了？”
小青佯装严肃，扮作一副酷吏表情，走了过去。
“怎么了？叽叽喳喳的，又不好好干活？”
“不是，你看这池中，怎么往外冒黑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