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交易
“找到阿无之后，我一直在帮忙查宝儿身世，想要帮她恢复记忆，发现似乎和44年前动乱有关，直到十二年前，我终于找到一丝线索。”
“我得到消息，一些分属各个门派势力的名宿前辈在不久前背着门人亲属集结在了一起……从他们的行动路线看，仿佛他们在追逐着什么，”徐翔看向张楚岚，“后来才发现，那人就是你的爷爷。”
张楚岚睁大了眼睛。
“我们一直追到了山里，一路上十几条尸体陆续出现在我们面前………除去个别不认识的，其余全是异人世界中的元老级人物。”
“最后在一个山中荒地上，发现你爷爷正在和唐门的前掌门杨烈死战，最终结局是杨烈身亡，你爷爷也中了唐门的丹噬，命不久矣。”
“但看见我们第一眼，你爷爷居然认出了阿无，知道她的名字，并且告诉我，他才是引起甲申之乱的罪魁祸首，要是我也在调查她的身世就该知道所有的一切都绕不开那场骚乱。”
“只要阿无跟在你身边，迟早会知道真相的。”
“作为交换，我们必须守在你身边，只有你被其他异人盯上或者遇险的时候，我们才可以出手，所以我和阿无几乎算是从小看你长大。”
“最后你爷爷要求阿无帮他了结生命，以免遭受丹噬的痛苦，并且在死前，把一股炁给了她，”徐翔看向张楚岚，“懂了吗？楚岚，这一切都是你爷爷给你安排的。”
张楚岚呆在原地，一时间太多的东西，让他无法消化。
“其实，我也不想说的，毕竟无论是你爷爷炁体源流也好，还是其他八奇技，都是通天之能，可跟长生不老比起来，都算是小事，这些事情泄露出去，对阿无影响太大了，”徐翔说，“但我确实没时间了。”
张楚岚摇头，“你…你说的一切…太离奇了……让我怎么相信？”
“你不相信我能理解…但你爷爷对阿无说的难道不也是匪夷所思么？”徐翔说，“但阿无还是选择相信。”
“张老爷爷没骗我……自从接触张楚岚开始，我能感觉到，仿佛是已经停滞了很久的什么东西又开始运转了。”冯宝宝说。
“你不用急着去相信，就暂且留在公司，留在阿无身边看看吧，既然你爷爷认为那样做最后你和阿无都能从甲申之乱的阴影中解脱出来。”徐翔说。
“我可以再告诉你件事，直到最近我们知道了他和天师府有联系这才有了调查的方向，我后来访查张锡林这个人结果什么也没查到。”
“但1944年天师府曾经消失了一名弟子，既不是死亡也不是逐出门墙，他就这么默默的从天师府的名录中消失了，而龙虎山对这件事却绝口不提，仿佛从没有过这个人，那人叫做张怀义，你要是能在罗天大醮上取胜，也许就可以找到答案了。”徐翔说。
张楚岚呆在原地，他双手捂着脑袋，这一切来的太突然，他有些没办法适应。
路明非目光却一直留在冯宝宝身上，长生不老，没有过去的记忆么？听起来真是熟悉啊。
徐翔缓缓出了口气，“行了，你们先带楚岚走吧，我和明非单独聊一聊。”
徐三和徐四对视一眼，点点头，带着张楚岚离开了房间。
冯宝宝走到门口，又回头看着徐翔，“你时间不多了。”
“我知道，就一会。”徐翔说。
冯宝宝点点头，一样转身走出了病房。
病房的门合上，路明非和老人四目相对。
“我听三儿说了，你也有着那种瞳孔对么？”徐翔轻声说。
路明非点点头。
“你来哪都通也好，找我也好，也是为了找到和你一样的人吧，”徐翔说，“只是可能要让你失望了。”
路明非一愣。
“对于黄金瞳，其实我知道的也不多。”徐翔想了想，“那也是在20年前的一天，我在执行一个任务，目标是一个盗贼，他偷走了一样东西，我甚至不知道那是什么，但收到委托是把人和东西带回来，是一个楠木的长盒。”
“那个盗贼偷东西手段很高明，但修为很一般，他很快就被我抓到了，因为好奇心，我打开他盗走的长盒一看，居然是一根枯树枝。”
“树枝？”路明非皱眉。
“对，我不知道那是什么材质，轻的跟普通树枝一般，但却无比坚硬，我的武器甚至不能在上面留下一点痕迹。”
路明非瞬间就想到了奥丁那杆命运之枪‘昆古尼尔’。
“在我要带回来那样东西的时候，遇见了一个男人，他忽然出现，带走了盒子，在他面前，我居然一点反抗的能力都没有。”
“我甚至看不清他的脸，因为他的黄金瞳如同灯炙一般，无法直视，在他面前，连异术都无法释放，”徐翔回忆过去，哪怕过去很久，他眼神里依旧带着一丝畏惧。
“那徐老知道他的身份么？”路明非问。
徐翔沉默了一会，“后来也查过，我不知道具体身份，但知道他出自全性，似乎还是和那场甲申之乱有关的人物……”
“甲申之乱？”路明非听过这个因为八奇技引发异人界动乱，但不明白奥丁为什么和那个有关。
路明非看着徐翔的眼睛，“徐老爷子，你不会是希望，我和你们当初对张怀义的承诺差不多，要找到答案，就要解开甲申之乱的秘密，也等同于帮宝儿姐解开自己身世？”
徐翔沉默了一会，“我不是要求你给宝儿当保姆，只是希望她将来要是她真出什么事，你可以帮一把她。”
“宝儿姐不是公司的人么，要帮忙也得是公司才对？”路明非说，“而且，你怎么认为我有这个能力能帮宝儿姐？”
“我就是不想让公司知道宝儿秘密，才设立临时工，所以真要出什么事，公司是无法成为她的后援的，”徐翔和路明非对视，“你和他一样，都是有着那种眼睛的人，我不知道你们到底修炼什么，但我知道，你们很强，强的不像人。”
路明非沉默。
“当然作为交换，我会让那两个小子，在不违背道德的情况，无条件帮助你去找到那个和你有一样眼睛的人，”徐翔叹了口气，“这样可以么，明非……”
两人对视了很久，最终在徐翔期许眼神里，路明非缓缓点点头。
“谢谢你，明非，”徐翔这时候才长长松了口气，“那你现在可以把黄金瞳秘密跟我说一说么？”
路明非看了他一眼，“这个秘密，不会比宝儿姐的不老不死来的小，所以现在还不到时候。”
“原来是这样么？”徐翔笑了笑，“那就麻烦……你去把阿无叫进来，最后我还想跟她说几句话。”
“徐老，你真的很在乎宝儿姐啊。”路明非说。
“是啊，可惜那两个小子不成器，我不放心啊，把阿无交给他们，可还想保护阿无，”徐翔说着眼角带着泪光，“我们是一起长大，我当初还骗了她，没能回去找她，让她山里等了十几年，所以我想弥补。”
“想弥补么？做错事当然想要弥补了。”路明非喃喃低语，随后他抬头，认真上下打量躺在床上老人，忽然问，“徐老你这个年纪，应该也还没到走的时候，可我看你的炁还是不少，但一直在压制着什么，是不是有旧伤？”
“这很正常，每个异人身上多少都带点旧伤，这些年，我做了那么多任务，落下的伤病自己都数不清了，到了某个年纪，压制不住了，旧伤复发也很正常。”徐翔叹气。
“有伤就好。”路明非却说。
徐翔一愣，没明白这个男孩的意思。
“徐先生，你还想见一见那对黄金瞳么？”路明非说。
“可以么？”徐翔问。
路明非缓缓闭上眼睛，几秒钟之后，他再次睁开眼睛，赤金色流光取代原本的黑色，仿佛融金一般夺目。
徐翔瞬间睁大眼睛，不停喃喃自语，“就是这双眼睛，就是这双眼睛！”
路明非直视徐翔，一字一句，“不要死！”
这句话像是神谕一般，不知道哪来的暖流在徐翔体内流淌，血液加快，原本被压制的伤痛降低，他似乎听见了自己体内细胞正在修复。
徐翔张大了，他能清晰感受到自己的身躯正在一点点变好，他睁大了嘴巴，喃喃自语，“你……怎么办到的？”
路明非眼瞳的摄人的金色慢慢散去，“我不能说，但麻烦徐老，也帮我守住这个秘密。”
徐翔愣了一瞬，下意识点点头，他终于明白，为什么路明非说，那对黄金瞳的秘密，完全不比起长生不老低了，刚刚那一下完全不亚于神迹。
他感受到体内旧伤正在修复，堵塞在经脉里的炁也变顺畅，按照这个情况，他或许还能活几年，这种神力，无异于赋予生命！
路明非点头致意，起身拉开了病房的大门，冯宝宝和徐三两个人在外面等着了。
“你们聊完了？”徐三问。
“嗯。”路明非说。
冯宝宝走进来，看着床上躺着徐翔，上下打量着他，过了一会，她扭头看向路明非，“你做了什么？”
路明非耸耸肩，“没什么，帮忙治了治他的旧伤，他这样的话，应该还能再坚持个几年。”
冯宝宝看着他，歪着脑袋看了很久，缓缓地说，“谢谢你。”
路明非饶有兴趣看着她，“还是第一次听你说这种话，你很在乎徐老吧？”
“嗯，我不想狗娃死，就像是当初不希望徐叔死，也不希望赵姨死，他们跟我说这就是喜欢。”冯宝宝说，“是他们教会了我，什么是喜欢。”
“这不是挺好的？”路明非笑了下，转身离开，脚步声消失在走廊尽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