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可惜没如果
季渊没有犹豫，从兜里掏出手机，指腹按下拨号键，没两秒那边就接通了。
“文轩，车开过来。”
车窗外的画面不断倒退，林虞靠在背椅静静地看着，心里琢磨着怎么报此仇，没有注意到不远处有两辆车一直跟在后方。
直至车行驶到天桥时，林虞才隐约察觉到不对劲，“王叔，走里面的左车道。”
王叔不解但照做，只是刚打了左转弯灯，后方的车辆就立即上前阻碍在他们车的左侧。
王叔有些焦急道，“大小姐，左侧车辆阻碍，是冲着我们来的。”
林虞也看出来了，这是来要她命的，“加速离开天桥。”
他们的车被人压着行驶在天桥边，而天桥下方是河道，若是车掉下去……
王叔收到吩咐，加速向前，可还不待他们的车提速，左侧的车就已经向他们车撞开，巨大的冲击力和速度，两辆车同时落入河道中。
耳边还回荡着车轮与地面摩擦声，强烈地坠落感让林虞不自觉慌了神。
这群人简直不要命，先是持刀杀人，后是开车撞入河道，没有一个不是朝着要她命来的。
林虞命运的齿轮是一点没转，人生的链子反倒是快掉完了。
车窗被冲撞得四分五裂，车在落入河道的那一瞬间，车窗抵不过河水压力破碎而来，水犹如猛兽般涌入，偏偏林虞不会水。
车子受重力影响不断下沉，林虞身上的安全带束缚着她，源源不断地水涌入鼻腔，她的视线也越来越模糊，直到陷入无边无际的黑暗。
………
两天后，医院，林虞昏迷在床。
但这回照顾在林虞身边的不是季渊，而是跟在林虞身边五年的助理兼贴身保镖小七。
小七之前被林虞派遣出去调查放出林瀚白死亡的神秘人，那天林虞出事时她刚赶回京城。
前不久和林虞通话的人也正是小七。
此刻，小七正给林虞擦这脸，门从外面推开。
来人正是季渊。
小七放下手中的毛巾，起身喊了一声，“季爷。”
季渊脸色阴沉，嘴角紧抿，整个人显得生人勿近，连语气都是霜寒的，“你家小姐怎么样了？今天有醒来的迹象吗？”
小七回头看了一眼自己主子，摇了摇头道，“生命体征一切正常，但没有醒来的迹象。”
季渊紧紧拧着眉心，周身散发出刺骨的寒气。
小七有些怵，小心翼翼问道，“季爷那些人都安排好了吗？”
那日季渊的车也在天桥上，只不过他的车才上天桥，而林虞的车在天桥的中间，事故发生时，季渊的心没来由地慌得厉害，果不其然，林虞出事了。
当季渊刚到时，林虞连同车已经落入了河道中，季渊没有片刻犹豫就要去跳河救人，是跟在身后的文轩和及时出现的小七拉住了他。
季渊漆黑的眸子里透露着锐利，语气森冷，“我的人都跟着。”
“她到底在干什么？”
季渊阴鹫的视线对上小七，语气中满满的警告，“你最好老实交代你家小姐都在做什么，否则我不介意让林晟来京城做做客。”
小七是林虞的贴身保镖兼助理，也是林虞在林家唯一的心腹，季渊不相信小七什么都不知道，否则车祸当天小七不可能及时出现。
小七背后渗出一层薄冷汗，警惕道，“这里安全吗？”
季渊，“放心，医院是我的，这一层只有她住，一层的各个角落都有保镖守着。”
他两次看见她受伤，心都常住嗓子眼了，不得不做好一切保护。
小七闻言，才如实道，“这一切其实都是小姐的计划。”
“自此上次小姐在醉梦阁被打伤后，小姐就发现这背后有一个躲在暗处的神秘人在对付她，表面上看似是林晟所为，其实是借刀杀人，也是这件事后，我被小姐召回。”
“小姐为了引出躲在暗处的神秘人，以身犯险，那日出门，她身边没有带任何的保镖，本想在民政局引神秘人出手，不料中间出了一个问题，小姐高傲，当即去了云富集团找你对峙，然后后面就一直和您在一起，您的身边有保镖，那群人无法下手，在试衣间时，小姐才给我发了消息说开始行动。”
“所以，小姐和季爷您生气只是一个契机，让那群人决定下手的契机，小姐落入水里后能迅速得救也是早有准备的。”
“但小姐算无遗策，偏偏高估了自己在水里憋气的本事。”
季渊看向林虞的目光变得深邃，这个小女人有头脑，但也是当着不怕死。
“你出去吧，我想和她单独待一会。”
小七没有多说，推门离开。
季渊坐在林虞的床边，将手上的佛珠带在她的手腕上，十指相交，他亲了亲她的手背。
周身的寒气已经化为泡影，语气中带着无奈，“姐姐，你怎么调皮？我该拿你怎么办？”
虽然这回林虞身上没什么伤，只是河水喝多了加上撞击会睡个两三天，但是季渊的心还是很疼，疼到喘不过气。
“姐姐，你快醒过来好不好？虽然小七没说，但是我知道你也利用了我，利用我去调查那些伤害你的人和神秘人。”
“我很开心能被你利用，但是我也很担心你不顾自己的安危让自己置身险地。”
天知道那天他收到林虞连同车掉入河道中有多害怕，多慌张，多懊悔。
如果那天他没离开，林虞是不是就不会假意生气，给那些人契机，他就可以破坏林虞的计划了。
可惜没如果。
“姐姐，这次我不给你机会了，不管你同不同意，我都要和你结婚，不计代价，不论手段，将你永远放在我的身边。”
他承担不起林虞受伤的代价，更承担不起失去林虞的代价。
季渊的目光落到林虞白皙藕臂上的佛串上。
他想起曾经去寺庙时，主持和他过的一句话，“姻缘一线牵，红线绕指柔，月老笑中藏天机，静待时来运转时。”
静待时来运转时，真的要静待下去吗？时来运转又是何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