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早安街
“没错，就是土著，穿的古代服装，还会用术法呢。”
杭书雪小脸也认真了起来，“龙鹰就是那个神秘存在招来的，他吹了个口哨，哔的一下，一群龙鹰就飞过来了，大部分龙鹰都成功拦住了，但还是被最大的那一头闯过了溃口。”
“开玩笑的吧？”
沈乐很难相信这件事。
他在灵境深处混了十几年了，哪曾见过半个人影，也是后面跟天道打完那一架，飞了老远距离，才意外发现了这个现世的人类社会。
他敢肯定，灵境里绝对是没有人类文明存在的，根本不现实。
沈乐再确认了一遍：“这是你在现场看到的？”
“没有，我那时候已经从灵境里面出来了，但是武委老师在跟武道部打电话汇报情况，我在旁边，全都听见了。”
“而且，这种神秘土著好像不是第一次出现了，从三年前那场大坍缩之后，灵境里面，还有我们的现世，都有过土著出没的踪迹，沈乐，你怎么流汗了？”
“啊，没有。”
沈乐擦了擦汗。
“瞧给孩子吓的。”杭书雪伸手拍拍他的头。
“所以这个神秘人到底是什么情况，官方调查的结果呢？抓起来了没有？”沈乐又问道。
杭书雪：“那我就不知道了，都说了现在还是保密啊保密。”
沈乐拿起手机搜索，果然没有查到相关新闻，就连自媒体、贴吧论坛之类的也不见到有人发声。
杭书雪说：“肯定搜不到啦，这件事情还没定性，肯定不会公布出来的，万一搞的大家人心惶惶怎么办。”
沈乐将手机放下，还是有点担心。
但转念一想。
这事都发生了三年了，那些所谓的神秘土著，也没有掀起什么风浪。
问题应该不大吧？
看见沈乐沉默，杭书雪戳戳他：“沈乐。”
“咋了？”
“要不，你别送外卖了。”
沈乐奇道：“我不送外卖你养我啊？”
少女邦邦揍了他两下，“谁要养你了，你那么能吃！”
“那你说这个干啥。”
“现在外面很危险，治安越来越不好了，而且还出了这种事。”她低着头，用手指一根一根地拔草，“如果你缺钱，我可以借钱给你的。”
哎哟，让小气鬼主动借钱可不容易。
沈乐笑了笑说：“借钱就算了，我钱够花。”
杭书雪：“那你还老是去送外卖，讲都讲不听。”
沈乐：“你不懂，这是爱好。”
其实回归正常社会的这几年，
沈乐试过很多兼职。
进厂，快递分拣，工地搬砖，在烧烤摊穿串串，只要是能要他的，他基本上都干过，最后还是选择了送外卖。
海城虽然是个小城市，但环境风景好，人文素质也不算差。
送外卖还是挺舒服的。
而且他喜欢兜风，喜欢一单一单刷钱，没有比当骑手更合适的职业了。
不过杭书雪说的也没错。
如今这个世道，外卖员也算是高危工种了。
主要还是因为地下匪帮跟武者逃犯都很猖獗的缘故，这些危险份子不仅经常装成正常人住在居民住宅，而且非常喜欢叫外卖。
你永远不知道，下一个要送的客户到底是普通人，还是武者杀人犯。
这是没办法避免的事。
灵气复苏时代，个人武力得到巨大提升，野心和贪念同样膨胀。
侠尚且会以武犯禁，更不用说匪了。
有些强者不服管，也不想遵守秩序，法律条规在他们面前如同笑话。
杀人越货，黑市走私，绑架，贩卖违禁品，抢夺灵境资源，有的独自作案，有的啸聚山林成了地下组织，都极大影响了社会治安。
关键是，海城这边距离无法地带很近，就隔着一片山。
哪怕是被通缉悬赏，人家转头就钻进无法地带，你别说抓了，就是想查都查不了。
这种情况下，官方部门也没有那么多的余力，去同时应对灵灾和匪患，能保持基本治安条件就很不错了。
也正是因为如此，
越来越少人选择去从事外卖员这种普通而危险的工作。
这个职业的工资自然也水涨船高了。
沈乐一个普通高中生，
仅靠着晚上在火锅店的兼职，就过上了相当滋润的生活。
外送一单打底15块！
有些靠近无法地带的敏感区域，甚至一单20块30块，简直是在捡钱。
至于人身安全，他倒是没考虑过。
这个世界对他而言很危险，这句话得倒过来才成立。
……
夕阳斜照，红霞如烟。
现在已经是下午五点半，该回家了。
沈乐跟杭书雪俩人离开了后山。
在操场道别之后，沈乐把枕头放回了教室，背上书包，一路来到校门口的停车棚。
骑上自己的电动车，插上钥匙，拧动油门。
小电驴灵活地窜了出去。
沈乐的兼职时间是周一到周四的晚班，周五到周日休息。
接下来。
就是大休特休的快乐周末！
“要不今晚煮鱼汤吧，再整点硬菜，庆祝一下周末。”
路上，沈乐心思活泛起来。
校外是昏黄渐暗的建筑轮廓，路灯盏盏亮起，小城宁静的夏夜又要来了。
……
……
“小乐，你今天怎么这么晚才放学，我家子萱都停课了啊。”
“我补习呢锤叔。”
“哎哟你们是没看到，中午我在阳台呢，嘎大的一头龙鹰就飞过去……诶，小乐放学了啊，过两天强子生日，你来家吃饭啊！”
“好嘞婶子。”
“小乐哥！你咋才回来，我听说今天你们学校附近冒出来一个大高手，把龙鹰都给打碎了，是这回事不？”
“小孩子别瞎打听嗷，那是你哥我出手了。”
沈乐买完菜，开着小电驴穿过热闹的街道，跟熟人打着招呼。
这里是早安街，一条经营了十来年的传统商业街，人气不算特别旺，但街坊邻居的人情味却很浓。
油烟机呼呼响，搭配着颠勺的叮哐声，带着炒菜的香味飘到街上，门口是大老爷们摆桌唠嗑，小孩拿着玩具互相追逐嬉闹，家长里短，奇闻八卦，热热闹闹。
早安街6号商铺上面的301房。
就是沈乐这三年来的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