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 51. （公安篇）父与子
——毕竟泽田秀树在射击测试中打静止靶的成绩都很差。
泽田秀树终于转头看向了风见裕也，幽幽说道：
“要是我不开枪的话，父亲就要受伤了。至于精准命中？……我瞄准的其实是他持刀的手。”
他反思了下自己的开枪经历，第一次是打车，第二次是打固定电话，后面威胁辛多拉时枪里并没有没有子弹。
所以他说的是实话，这的确是他第一次开枪打人。
“……”风见裕也沉默一会，“我觉得，你最好在补上持枪资格培训之前，先做一下心理咨询。”
“没必要，”泽田秀树将那叠报告侧面往桌上轻轻一拍对齐，“我不需要心理咨询。”
“好吧。”风见裕也先前提出心理咨询的建议也只是出于对未成年同事的关心，见泽田秀树拒绝，也没再坚持。
…………
泽田秀树将报告交给两位上级后，准备离开警视厅时，已经接近傍晚八点。
早已做完了笔录的樫村忠彬正带着泽田弘树正在大厅门口的椅子上坐着等他。
“哥哥。”泽田弘树一眼看到了从走廊拐进大厅的泽田秀树，远远向泽田秀树招手。
樫村忠彬也随之站起了身。
“父亲，弘树。”泽田秀树走到两人面前，“久等了。
“因为我之前在机场擅自决定开枪，所以刚刚补了一份书面报告，交给检察厅的公安还有我的上级。”
他简要解释了下自己这么晚才出来的原因。
“你没事吧？”樫村担忧地看着泽田秀树。
“没事，公安检察只是来了解了下情况，我的同事帮我整理好了详尽的证据，不会有问题的。”
泽田秀树回答道，他看了看樫村与弘树，转移了话题，
“你们也还没吃晚饭吧？我请你们。”
“好。”樫村笑着拍了拍泽田秀树的肩。
父子三人离开了警视厅。
…………
警视厅附近的拉面馆。
“泽田警官，第一次见你带家人一起来啊。”
见泽田秀树进门，拉面棺老板就笑着向他打招呼。
他平时下班后一直来这家店吃，因此老板也记住了他。
不过并不是说这家店有多好吃，只是因为他懒得在“选择吃什么”这一方面浪费脑细胞，就选择每天都吃一样的东西。
“嗯，他们刚从美国回来。”泽田秀树随口回应了老板一声，就找了个角落的位置坐下。
樫村坐在他的对面，而弘树坐到了他的身边，两人的背包与行李放在樫村旁边的空座上。
“父亲，弘树，你们晚上准备住哪？”
点完单结完账，等待老板上菜的期间，泽田秀树趁机问两人。
“辛多拉先生提前订过酒店……”樫村忠彬停顿了下，翻出一本巴掌大的笔记本，看了眼上面记录的地址，“但是离警视厅有点远。”
“我想和哥哥住。”身旁的弘树小声说道。
“那你们来我宿舍住吧。”泽田秀树思索了下，他的宿舍应该勉强住得下四个人，就是有一个人得打地铺了。
“也行。”樫村接受了泽田秀树的提议。
泽田秀树于是拿出组织的手机给洛夫莱斯发去邮件。
【你在哪？今天没有去机场吗？——Ida】
【我在辛多拉那儿，毕竟我是他的秘书。——Lovelace】
【今晚不回来？那我就安排樫村和弘树住宿舍了。——Ida】
【嗯，最近几天我应该都会住酒店。】
【明天你有空吗？——Lovelace】
【什么事？】
泽田秀树算了算时间，明天是周六，下午有和诸伏景光约好的周常接头。
【晚上没空，白天可以。——Ida】
【给你送Schindler智能手机的样机；还有，带你们买套西装。——Lovelace】
【啊？——Ida】
【辛多拉怎么说也是IT公司巨头，这场发布会的内容还都是跨时代的技术。】
【你作为辛多拉的“养子”，该不会就准备穿着一身像乌鸦一样的黑色风衣，去参加发布会吧？——Lovelace】
【……你说得对。】
尽管泽田秀树对衣着不是很在意，但在这种重要的公共场合，他也不想因为穿得过于休闲、“不分场合”而引人注目。
【那么，明天见。——Ida】
老板端着三碗拉面走到桌前，依次在三人面前放下后端着空盘离去。
“我开动了。”
樫村与弘树异口同声，而泽田秀树只是敷衍地对了个口型。
…………
宿舍公寓。
“秀树，你不是一个人住吗？”
洛夫莱斯在这里生活过的痕迹很明显，樫村见到阳台上晾晒的成年女性的衣物，不由有些疑惑。
“洛夫莱斯来日本后一直住在我这。”
泽田秀树径直走向书房锁上了书房房门，头也不回地回答。
反正洛夫莱斯是辛多拉的秘书，和他住一块也还算合理……吧？
不过书房里他电脑上的内容、以及抽屉里的枪，可不能被父亲或弟弟看见。
收拾着行李的樫村忠彬望着泽田秀树的背影，他忽然觉得长子变得有些陌生。
机场时秀树开枪救他后，脸上冷漠与平静的神情又一次在脑海中闪过——秀树今年才12岁，是什么让他变得如此成熟而冷静呢？
不过仔细回想起来，秀树从小就很孤僻，不像弘树一样会主动寻求父母的关爱。
他不由得感到一阵自责与懊悔——对于亡妻泽田绘里，还有两个孩子。他一直以来，都因为工作而忽视了对家人的陪伴。
可是当泽田绘里在异国他乡病逝、两个孩子又因为学习与工作缘故分居两国，他后悔也为时已晚，一切都已经无法弥补、无法挽回……
虽然不清楚泽田秀树是因为在美国经历了什么，才会选择回日本加入公安成为警察。
但樫村忠彬相信，泽田秀树一定会成为一个优秀的公安警察的。
“刚刚在机场的时候，应该是你第一次开枪吧？”樫村忠彬远远地开口，“……你还好吗？”
“我猜……大概是比某位赤手空拳就妄想见义勇为的老好人，要好得多。”
泽田秀树将书房钥匙揣进口袋，回头看向父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