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38. 我不杀好人
洛夫莱斯回到宿舍的时候，泽田秀树正在书房电脑上对照着琴酒发来的暗杀名单查着资料。
“这是什么？”走进书房，洛夫莱斯好奇地凑到泽田秀树身后，弯下腰凑到他身旁。
她看向电脑屏幕上的信息，火红的长发自然垂落到泽田秀树的肩上，“新的任务目标？”
“这个人不是，他没干过什么坏事。”泽田秀树随口答着，关闭了一个写满个人信息的页面，在一个文档上写上简短的记录，随后看向名单上的下一个目标。
“我不杀好人。”
“为什么？”洛夫莱斯疑惑，“没想到你这么有道德。”
“因为突破底线的人通常会更富有……从他们身上能勒索到更多的钱。”泽田秀树停下手中动作，侧头看向几乎将脸贴到他面前的洛夫莱斯，
“毕竟我还得用勒索到的钱来请杀手——那些知名杀手的要价可真高啊。”
洛夫莱斯一愣，随后轻笑起来：“用从目标身上勒索得到的钱来请杀手杀他们自己吗？真是空手套白狼啊。”
泽田秀树也觉得自己的做法多少有点地狱了。
不过因为他之前勒索到的钱一半上交给组织，另一半交给弘树投入进“茧”以及其他项目的研发了，而公安才刚入职一个月还没发工资……目前手头上没钱请杀手。
所以他才又想到了这个老方法，干这种敲诈勒索资本家的坏事也没有什么太大的心理压力。
“毕竟我现在没钱，”泽田秀树诚恳道，“这是来钱最快的办法了……我总不能去抢银行吧？那样恐怕艾达当场就被抓捕入狱了。”
“需要我帮忙吗？”洛夫莱斯直起身，随后拉开泽田秀树身旁的椅子坐下。
“有一件事需要你帮忙——不过看你愿不愿意吧。”泽田秀树停顿了一会，思考着该从何开始解释。
“我在公安网络犯罪对策课有个下属，她很可能是FBI。”
“……啊？”洛夫莱斯愣了一下，她总觉得这短短的一句话里藏着很惊人的信息量。
她注视着泽田秀树，灰色的双眼中满是迷茫，“你们部门完全不做背调的吗？”
“……”
泽田秀树沉默，FBI肯定有伪装身份的办法，而他也从很早开始就做好了要卧底的准备，之前又一直呆在美国。
因此公安即使背调了也查不出来。
不过一共招进来八个人，就有一个FBI、还有一个跨国犯罪集团成员，甚至还让这个罪犯当上了系长这种高层职位……确实有点令人难以评价了。
“你不问问我是怎么知道她FBI身份的？”泽田秀树选择转移话题。
“你是怎么知道的？”洛夫莱斯配合地问。
“她刚入职那天就对艾达相关的案件试探过我——我怀疑警察大学校那次的‘艾达模仿犯’是她做出来的事，不然她一个警视厅警察学校的，不应该对这件事了解得这么清楚。
“然后就是你来找我那天，她偷偷溜进我办公室翻了我的电脑……”
泽田秀树讲着小衫尤菲可疑的点，随后忽然收住了话语。
他最终确认小衫尤菲FBI身份还是因为组织里有一个FBI卧底赤井秀一，赤井秀一给FBI传情报才使得小衫尤菲在土门康辉暗杀任务期间请假露出破绽……
但他不能说出赤井秀一是卧底这件事——因为这是上帝视角知道的，自一年前之后，他还并没有做出过查探FBI在组织是否有卧底这件事，他无法解释自己是如何知道赤井秀一卧底身份的。
况且，FBI那边小衫尤菲已经对他产生了怀疑。
如果过早把赤井秀一赶出组织，万一赤井秀一选择帮助小衫尤菲来调查他。
以赤井秀一强大的观察力与推理能力，又会大大加强他隐藏自己卧底身份的难度、增加他暴露的风险。
……暂时还是先让琴酒来应付赤井秀一吧。
“我后来调查了她的档案，”泽田秀树话语一转，“她是美日混血，一年之前都在美国生活，今年年初才回日本，四月份考进了警视厅警察学校……”
等等，一年前来日本，“艾达是杀父仇人”，在这个传统的年代却随母姓……
泽田秀树说着说着，忽然就将线索串联了起来。
难道小衫尤菲是一年前琴酒处理的FBI叛徒的女儿？
她之所以随母姓，是因为组织肯定记得处死的叛徒的名字，为了隐蔽身份才这么做。
当时FBI肯定注意到邮件被他侵入过，而他们又不知道当时的狙击手是谁，因此小衫尤菲才会将艾达认定为她的杀父仇人。
而FBI中，卡迈尔当初又是在飙车追逐战中远远看到了他的，即使看不清脸，也是知道那辆保时捷上坐着一个银色长发的组织成员还有一个小孩。
……难怪小衫尤菲从一开始就会怀疑他和艾达之间存在某种联系。
他不由微微叹气：“……她可能是一年前我协助琴酒处理的那个组织叛徒的女儿。”
“哦？”洛夫莱斯扬起眉毛。
“现在FBI已经开始注意到你了，”泽田秀树调整了下坐姿，严肃起来。
“虽然还不知道为什么他们会怀疑你——明明那个时候他们应该只看到了琴酒的银色头发，但你却是红发。
“小衫尤菲今天给我发信息，想要和朋友一起约你见一面，了解辛多拉公司有关‘茧’项目的事。
“她那个朋友大概率也是个刚从美国来到日本不久的FBI。
“你愿意去见她们一面吗？”
“当然了，”洛夫莱斯舒展身体向后靠了靠，“要是拒绝了她们，岂不是显得我心虚？
“反正我又不是真艾达，她们要查也查不出来什么。”
“可暗杀土门康辉这次，你就是艾达。”泽田秀树反驳。
作为一个在网络上犯罪之后就悄无声息隐匿下去的“幽灵”，在大众的眼中，比起具体的人，艾达或许也更像是一个符号，也可能是共用一个名字的犯罪团伙……
洛夫莱斯既然曾经以艾达的身份行动过，那必然就会留下线索，即使事实上她并不是艾达，也不能保证她就不会露出破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