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30. 〖土门篇〗土门康辉之死
话音落下，电视屏幕上再次闪过一片雪花，变回了电视台演播室中的场景。
…………
（14：10）
“是这个车载无线电射频发射器覆盖了电视台的信号。”
电视台地下停车场，一辆没有车牌的旧车前，泽田秀树钻进车门。
他几乎是卡着点断开了射频发射器的电源，从旁边的播放器里取出了一个录像带。
泽田秀树顺手将录像带揣进口袋，看了眼身后跟着的技术员工们：“艾达留下的这些东西我会带回公安。”
随后掏出了公安的手机，给理事官发去消息。
【电视台地下停车场A区，有艾达留下的车载射频发射器。】
【可以安排人把车开回警视厅，我先把录像带带回去。——泽田秀树】
【可以。——理事官】
…………
（14：15）
“……荒谬至极！”
当泽田秀树带着录像带回到演播室时，看到土门康辉已经站回了演播室中央的位置，似乎是正要重新开始他的演讲。
由于艾达劫持了电视台信号造成的小插曲，土门康辉此时此刻显得格外愤怒。
“她以为通过犯罪、勒索就能解决社会问题吗？她以为靠暴力就能带来真正的平等吗？”
土门康辉站在话筒前高声斥责、反驳着艾达演讲中的论点，双臂随着他的话语在空中挥舞，
“她这是在嘲笑我们的法律，是在践踏你们的信任！
“如果人人都效仿‘艾达’，日本就会陷入混乱，法治荡然无存，社会将成为一个血腥无序的战场！
“暴力只能带来更多的痛苦和混乱！犯罪行为只会让矛盾更加尖锐，让社会变得愈加不堪一击！”
土门康辉讲着讲着，或许是感到有些口干，随手从一旁桌子上拿起了他先前喝过的水杯，大口喝下几口水再将水杯放了回去。
此时水杯里的冰已经融化得差不多了。
“……我们需要的是通过合法的手段来改变社会的不公，是通过你们的信任与支持，共同推动改革，而不是依靠艾达这种犯罪分子的极端手段去破坏现有的秩序！
“这样的行为不会带来任何积极的改变，只会让我们的国家陷入恐慌和无序之中。”
土门康辉的演讲还在继续，或许是因为过于激动，他逐渐呼吸急促起来，皮肤也开始有些泛红。
“我绝不会对这样的威胁妥协！我们将全力以赴，保障每一位守法公民的安全，维护社会的和谐与稳定……”
“快切断信号！”一个焦急的声音突兀响起，打断了土门康辉的演讲。
泽田秀树回头看去，出声的是角落里戴着鸭舌帽、以打工人身份混进电视台的降谷零。
听到降谷零的话，泽田秀树顺手拔掉了录制设备的电源。
“砰！——”
（14：20）
电视屏幕定格在土门康辉忽然晕倒在地的画面，戛然而止。
“土门先生！”
风见裕也见土门康辉倒地，立刻几步跑到土门康辉面前蹲下身试探鼻息与心跳，随后面色一沉，回过头对身后围过来的保镖与工作人员喊道，“快报警、喊救护车！”
说完，风见裕也站起来，他环视四周，却发现刚刚出声提醒的降谷零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离开了演播室。
…………
嘴唇和指甲等外周区域发绀，喝过的水杯里有苦杏仁味——
是氰化物中毒！
降谷零在电视台走廊上奔跑着，思绪飞速运转。
他记得那个在艾达演讲时进入演播室给大家倒水的，有着一头黑色长发的送水工人出门后就是往那个方向离开的……那个人难道就是诸星大？
“安室。”
耳机里传来艾达冰冷的声音。
“不要做与任务无关的事。”
安室透的脚步骤然停住。
艾达怎么知道他在找诸星大？
忽然，他余光瞥见走廊尽头正对着他的摄像头。
那一刻他的心如坠冰窟，但同时也想明白了一切。
电视台自始至终都在艾达的监视之中，而她劫持电视台信号之后发表的那篇煽动性极强的演讲，只是为了给诸星大暗中执行的毒杀任务作掩护。
艾达从一开始就没想过只使用狙击方式来暗杀土门康辉！
但她又为什么要安排他和景负责狙击？只是作为万一毒杀失败后的另一层保险吗？
可明明诸星大的狙击水平比景要更强，为什么不是由诸星大来负责狙击、派擅长获取情报的他来执行毒杀任务？……
还是说，她是故意不想让他们知道真正的任务？……
毕竟，从不允许他们之间相互透露任务内容这一点来看，艾达自始至终就没有信任过他们这几个外围成员。
那么现在该怎么办——艾达监控着电视台里所有人的一举一动，他更是被重点关注。
风见和泽田他们还都在演播室！
万一被艾达发现土门康辉身边的保镖都提前被公安替换过，那她一定能意识到任务信息情报被泄露的事实。
可是他在监视之下，又该如何告诉风见他们，电视台的监控已经被艾达黑入的情报？……
“安室，去确认土门康辉是否死亡，”艾达的命令随即传来，“然后把那个公安小孩引到监控室。”
真巧——艾达此刻发来的命令刚好给了他传递情报的机会。
…………
安室透回到演播室的时候，警察和救护车都还没来。
泽田秀树在风见裕也的要求下已经将除了保镖（公安）以外的其他人员全都赶出了现场。
见到他去而复返，风见裕也微微惊讶，泽田秀树也回过头警惕地盯着他。
“泽田警官，保镖先生，”安室透露出人畜无害的微笑，“请问可以让我查看一下土门先生吗？其实我是个侦探。”
泽田秀树不着痕迹地看了风见裕也一眼，风见裕也轻轻点头。
“可以。”泽田秀树点点头。
安室透随即蹲下身，凑到土门康辉面前轻嗅——果然也有苦杏仁味。
“是氰化物中毒，他的嘴里有苦杏仁味。”安室透回头看向泽田秀树，“……救护车是赶不上了。”
“氰化物？”泽田秀树故作惊讶，“可是……又有谁会有机会给土门先生下毒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