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剧组
坐在炕上，良久，李柯起身从屋内拿出剧本，拨通韩三坪的电话。
电话那头传来韩三坪的声音：“喂，你是？”
“我是李柯。”
韩三坪恍然大悟：“哦，是你啊！剧本制作完成没有。”
“写完了，但是我想问一下，电影最迟几月份立项。”
另一头的韩三坪蹙起眉头，站起身来，琢磨李柯的来意。
“剧本送审通过后，我们就会立项，宣布青年导演计划并公布，理论来说是公布那一天正式立项，但是如果有别的问题，作为计划扶持人，我们会尽全力解决。”
说到这，他停顿一下，继续询问：“你是有什么问题吗？”
李柯也没有隐瞒，直接说明了情况：“电影有一个角色选好了，就是我的女朋友，中戏表演出身，形象和演技都很符合，但是准备加入文工团，时间上可能要延后一些。”
“原来是这么回事啊！”韩三坪哈哈大笑：”不是每个人拍戏都很快，有的几天拍完，有些导演几个月未必还能拍完，甚至有些电影两三年都在准备阶段。”
“但前提是剧本过审，获得拍摄许可，且资金状况不会出现问题，你才可以延后。”
“哦，原来如此，那我过几天去送审。”李柯明白，心中的石头也落了地，两人闲聊几句。
然后挂断了电话，起身去吃饭。
吃饭途中，父亲突然勇敢，与母亲争吵起来，最终父亲愤然离去，母亲也是恼火离开了。
留下一脸无奈的哥俩，李柯无奈地叹息，继续吃着饭。
父母之间的爱情是纯粹的，没有外来者，但也是多变的。
自从爷爷奶奶去世后，父亲也勇敢起来，开始反抗母亲，但几十年的畏惧早已深入骨髓，只能佯装愤怒。
几天后，由于公司的繁忙，父母和哥哥匆匆离去，留下李柯独自一人。
……
过了几天，李柯实在无聊，坐上飞机回到京城，首要之事便是将剧本送审。
……
晚上，无聊地李柯与于慊约了一顿饭，两人相谈甚欢，关系逐渐融洽，边喝酒边闲聊最近的新闻。
什么王妃和窦惟分手，20岁的谢厨师上了春晚，扎着长发，演唱了一首《今生共相伴》。
然后被新闻媒体评为无数少女的梦中情人。
还有谢厨师一系列黑料，放荡不羁的性格。
砸吉他，砸话筒，砸相机，骂狗仔诸如此类新闻层出不穷，总之无所不聊。
同时李柯还得知，自己这个师兄于慊已正式和郭德纲合作，一起出演相声。
说起这，于慊红光满面，醉意朦胧地说：“以后想来看相声，找我，我能让你们进去。”
李柯酒量要比酒蒙子于慊差不少，上了几回厕所才勉强打成平手，已达成战绩两箱。
“怎么，最近剧院缺观众了。”李柯调侃道
“呸，什么叫缺观众了，场场爆满知道不，爷们儿，见过走道上放些小凳子，还有人愿意看，见过没。”
“啧啧，暂时没空，等以后再说吧！”
李柯摇摇头，最近的事情很多，只是现在不忙而已。
于慊也没多说什么，他这个人有分寸，不多问。
两人一直喝到醉醺醺的状态，勾搭着背，手牵着手到于慊家暂住一晚。
……
第二天，李柯昏沉沉地起床，睁开眼，不知这又是什么地方，敲击两下脑袋，才算清醒。
打个哈欠，看着洁白的墙壁，回忆昨晚的事情，皱起眉头，才想起来好像是于慊家里。
穿戴整齐走出卧室，来到客厅，隐约看到厨房中一个人影。
于慊坐在餐桌上吃饭，仿佛是醒酒了，看到李柯出来，挥了挥手。
“来，李柯，坐这儿吃点早餐，醒醒酒。我老婆做的醒酒饭一流。”
于慊竖起大拇指，夸得刚走出厨房的于嫂不好意思瞥了他一眼。
“呃”李柯打个嗝，坐在凳子上，随意拿起勺子喝了两口，抬起头说：“真不是不好意思，给你们家添麻烦了。”
于慊摆了摆手：“嗨，说这干嘛！”
李柯也没再说什么，喝完汤后起身离开，临走时还不忘夸赞一句：“于嫂做饭真的很好吃。”
于嫂羞涩笑了笑，点头回应：“没事，于慊经常在外面喝酒，万一有什么话或者得罪你，多见谅，都是醉话。”
凭这一句，李柯高看一眼，默不作声朝于慊竖起大拇指，于慊微笑点头接受。
……
离开于慊家后，生活开始忙碌起来，首先跑到机场接到曾梨。
两人见面甚是欢喜，喜悦之情实践证明，刚回到家就互诉衷肠。
一番云雨过后，曾梨依偎在李柯怀里，手指轻轻地画圈。
“我好想你啊！男朋友。”她轻声说道。
李柯贼兮兮笑着，手不老实起来：“没看出来，怎么证明。”
曾梨在李柯脸上亲吻一口，李柯情动之下，再次一番云雨。
接下来的几天，两人尽情享受着彼此的陪伴。
曾梨也逐渐适应了这种生活，偶尔还会主动，但终究需要李柯怜惜。
李柯几乎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就差沉浸在从此君王不早朝的欢乐时光时。
崔老师再次打来电话：“李柯，《康熙王朝》剧组已经开拍了，赶紧跟组学习去。”
恰好曾梨也开学了，依依不舍告别后，李柯前往《康熙王朝》剧组拍摄地。
……
《康熙王朝》是由央视出品。
陈加林导演，曾导演过多部电视剧，最擅长的领域就是古装剧，最出名的莫过于《康熙王朝》。
但还有许多古装剧，比如《唐明皇》《武则天》《汉武帝》等等。
在这部电视剧中，还有一个导演刘印，制片人当的最多，但每一部都很不错。
李柯的主要学习对象是陈道名，演技属于业内公认实力派。
而崔老师也是凭借关系，找了个龙套演员，美名其曰为切身体会陈道名的演技。
进入剧组后，并没有引起太多的注意，被随便安排在一间三人宿舍。
李柯住进去，汗臭味和脚臭味浓烈，只是皱着眉头，然后平静地接受。
……
三月的春风依然凛冽，大树依旧干枯，没有新生的嫩芽。
每天早上，李柯穿上清朝的服装，里面再塞上一件厚衣服，抵御寒冷。
随身携带一件厚外套，接上一壶热水。
吃过剧组提供的早饭后，前往拍摄地，近距离观察那些实力派的演技。
接连扮演五六天的龙套，到了顺治出家那一集。
李柯如往常一样在旁边观摩，突然被拽了一下，被告知需要离开场地，因为接下来要燃烧道具。
迅速往后退离开拍摄场地。
拍摄场地中，忽然间，道具燃起熊熊大火。
结果发现刘钧在火焰旁边一动不动。
他心生佩服，近距离感受火焰，极大考验勇气和定力。
没想到刚对刘钧表示赞赏，下一秒，刘钧忽然转过头来看了一眼，有些慌乱地朝这边跑来。
到达安全地点后，刘钧有些生气地和工作人员说：“怎么没人告诉我，你们都离开了呀！我以为你们还会补拍，没想到你们都撤远远的。”
听到这话，李柯摇摇头，有些失望。
本以为是勇气和定力强大，到头来，只是疏忽大意。
待火焰熄灭后，所有人凑过去一看，原先点火的地方已烧成焦土。
一连数日，李柯都过着两点一线的生活，剧组——吃饭——剧组。
到了陈道名训斥百官的一幕，因为拍摄顺序是打乱的。
四季交错，时间跨越大，往往集中拍摄某一个时段，再去拍摄另外一个时段。
李柯饰演侍卫，可以直观地看到陈道名饰演的皇帝。
随着剧组人员喊“咔”，拍摄正式开始，陈道名表情木讷，百官低下头颅，随着饰演明珠的演员被带上来。
陈道名低着头，沉思的样子，左手扶着桌子，不怒自威，声音洪亮：“当朝大学士统共有五位，朕不得不罢免四位，六部尚书，朕不得不罢免三位。”
陈道名身子板挺直，审视百官:“看看这些人吧！哪个不是两鬓斑白，哪个不是朝廷的栋梁，哪个不是朕的儿女亲家。”
他手掌轻轻拍在桌上，有些悲痛地说：“他们烂了，朕心要碎了，祖宗把江山交到朕的手里，却搞成这个样子，朕是痛心疾首。”
“朕有罪于国家，愧对于祖宗，愧对天地，朕恨不得自己罢免了自己，还有你们，虽然个个冠冕堂皇站在干岸上。”
说着，陈道名愤怒地走下须弥座，手指指向百官，无奈放下，激情澎湃地说道：“你们就那么干净吗？”
走到七个跪地官员旁边，指了指七人，气势凌人：“你们比这七个人更腐败，朕劝你们一句，都把自己的心肺肠子翻出来晒一晒，洗一洗拾到拾到。”
李柯深受震撼，如果不是时刻能看到不远处的工作人员，差点以为一切都是真的。
陈道名转身朝须弥座走去，语重心长地说：“朕现在越来越清楚了，大清的心头之患不在外面，而是在朝廷。”
猛然转过身，指着地上，语气激昂：“就在这乾清宫，就在朕的骨肉皇子和大臣们当中。”
“咱们这烂一点，大清国就烂一片，你们要是全烂了，大清各地就会揭竿而起，让咱们死无葬身之地呀！想想吧，崇祯皇帝朱由检吊死在煤山上才几年呐。”
这时的陈道名语气低落，猛然大喊破音，指着后边说道：“忘了，那颗老歪子树还站在皇宫后边天天盯着你们呢！”
陈道名晃晃悠悠地坐在龙椅上，目光呆滞：“老想着和大伙说些什么，可是话总的有个头啊！想来想去，只有四个字。”
到这里，台词基本结束，剧组人员连忙喊“咔。”
导演和副导演还有一众演员上去恭维。
李柯心里也开始崇拜起陈道名。
无论是台词还是情绪始终保持状态，甚至一度让他处于压抑状态，根本不敢对视。
这才是李柯心目中向往的演员，能有如此演技，算是一流演员。
趁着下一次拍摄还得准备许久，李柯连忙凑上前去请教。
“名哥，您的演技太好了。”
陈道名下意识地谦虚回应：“过奖了”转头一看，这人我怎么就不认识呢！
身旁聊天的陈导也是一愣，不认识穿着侍卫服的李柯。
眉头皱起，以为是上来谄媚的群演，转念一想，就要呵斥时。
李柯看出气氛的尴尬，立刻解释：“我是北影表演系96级学生。”
这话一出，让陈导原本的斥责硬生生憋了回去，取而代之的是好奇。
两人上下打量着李柯，陈导问道：“你是北影表演系96级学生？”
这个时期，北影表演系96级学生还是吃香的。
一方面是诸多同学闯出来的名声，另一方是演技不错，出了几个演技好的演员。
导致在96级学生在圈子里，算是不错的资源。
李柯点点头，回答道：“对，我是北影表演系96级学生。”
“可是你为什么来我们剧组跑龙套，现在海岩剧那么多，演个男三男四应该不成问题吧！”陈导好奇询问道。
众所周知，中戏培养演员著称。
而北影则是培养导演闻名，但实际上北影也培养了许多演员，尤其是96级表演系学生独树一帜。
“我总感觉自己演的差点，就想多学习一些表演技巧。”
这也是李柯的真实感受，总感觉自己有所不足，但具体哪里不足却又说不出来。
毕竟，他也是北影学院教出来的学生，基础知识和演技功底都没有问题，但总是感觉哪里不对劲。
《车四十四》是由于简单，加上脑海有这个标杆，不需要有太多演技。
陈导笑了一下，没有继续说话，倒是陈道名思索了片刻后。
察觉出李柯的问题，指点道：“你这是信心不足，苛求于完美，但哪有那么多完美的演技？能做到十之八九就算完美，平常定为十之六七，不要太贪心。”
“我们是在驾驭角色，而不是成为角色，不需要沉浸在其中，需要有一定的间离。我们与角色之间的不足，正是这种间离感。”
“试着多演一些不同的角色，这些困惑自然就会消失。”
陈导默默离开，而陈道名则是爽快地传授多年来的演技技巧。李柯一边认真聆听，一边点头，似乎若有所思。
陈道名性格诚恳坦率，对演戏充满热爱，喜欢阅读，给人一种亲切感，也乐于分享自己的经验。
陈导走到一旁，喊来副导演，询问李柯的事情，等了一会得到回答，是崔老师拜托剧组朋友带进来的。
然而，了解到《如愿》是他创作时。
愣了一会，这首歌对他这个年纪来说杀伤力非常大，心里也是对李柯的好感度飙升。
加上又是北影的学生，本身演技不错，准备安排配角给他时，却出现问题。
由于剧组角色早就定好，现在只有龙套可以出演。
陈导只能作罢，过了一会儿，时间差不多，宣布继续拍摄。
陈道名也停下讲解，临走时多说了一句：“与其困惑，倒不如实践，没有实践，哪能知道自己的不足呢！千里之行始于足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