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住院
去往机场的路上，李柯突然想起，回家可以完成《我们俩》的分镜镜头和剧本创作。
即使不拍，也可以拿来磨练一下功底。
比如说画的很丑的分镜镜头，还比如提高写剧本基本功。
前往芳城园，拿需要用到的书籍，回家后继续潜修。
坐上电梯，直达楼层，打开电梯门，看向楼道时，李柯一愣。
地上坐一个裹着毛绒外套的女生，仿佛睡着一般。
双手抱住膝盖，头埋在双膝之间，看不清面庞。
靓丽的秀发却有不少交叉在一起，凌乱地晕开。
略显脏乱的衣服，地上一堆零食垃圾，以及油到发光的秀发，能看出待的时间不短。
望着外套和熟悉的身影，一眼认出正是送回家的曾梨。
他慌乱地上前，心中充满了担忧。
“曾梨，你怎么在这。”李柯坐在地上，轻抬起曾梨的头，搂住纤细的腰，给她一个支撑点。
曾梨迷糊重清醒过来，抬头一看是李柯。
露出痴傻的笑容，眼睛里血丝遍布，嘴里含糊不清：“你来了，男朋友。”
“你怎么回来了。”抱着她的身体，李柯全身微微颤抖，眼中充满复杂。
本以为这段感情结局已然注定，他也做好了心理准备，没想到曾梨竟然会等自己。
这让原本注定的感情，多了几分变数。
“因为我爱你，所以想见你，就来喽。”曾梨含糊不清地说道。
她的脸蛋红润，眼角红肿，整个人仿佛像个红苹果。
似乎是发烧了，脑袋靠住她，竟感觉碰上煮水的锅炉一样。
见如此情景，也不再说什么。
李柯心疼地抱起曾梨，打开房门，轻轻放在卧室床上，准备去拿体温计时。
曾梨没有反应，紧紧搂着脖子，即使被放下也抓住手，看到他要离开。
放到床上的曾梨，手臂撑起身子，拽住衣袖，眼睛逐渐红润起来。
仿佛要哭出来一般，加上红肿的眼睛，看起来可怜兮兮。
“男朋友，不要离开我好吗？我怕我等不到你了。”
李柯有心想要骂一句傻子，话提到嗓子眼难以说出口，愤怒的同时，也逐步红润眼睛。
他走到曾梨身旁，轻轻抚摸着她的秀发，一只手瓦解撑起的胳膊，将她放平坦后，额头处深深一吻。
看着曾梨不安和乞求的眼神，以及邋里邋遢的样子，以及小手攥的很紧很紧，紧到割烂衣服才能挣脱。
李柯几番尝试无果后，再次伸出手放到额头上，感觉还是灼烧，心下担忧不已。
捧住曾梨修长的脸蛋，轻声细语地说道：“我去给你拿体温计好不好，你的温度有点高，我看看发烧没。”
“那我陪你一起去拿。”曾梨揣揣不安的眼神闪烁着坚定，攥住衣服的手越发坚定。
李柯很是无奈，但又顾忌曾梨的状况，心一狠，迅速脱下外套。
“别动啊！我给你拿体温计去。”朝客厅走去。
“啊！”曾梨惊呼，但仿佛耗尽了全部力气，挣扎起身，却发现全身软弱无力。
脑海也昏沉起来，眼睛愈发混沌，最终无力的合上了。
李柯从客厅搜寻一番后，拿到体温计走回卧室。
看到曾梨闭上了眼睛，仿佛睡着一般，低声自语：“睡得真快啊！”
给曾梨量上，却发现了不对劲，又试着抬起她的胳膊。
这下，他慌乱了，连忙摇晃着曾梨。
“醒醒，曾梨，醒醒。”
面对这突如其来的变数，猛然间，李柯落下眼泪来。
其实眼泪憋了很久，从电梯处看到曾梨那一刻起就有了。
他不明白为什么会在楼道等自己，也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感动。
难道爱真的能让人失去理智吗？
掏出手机准备打电话，却见曾梨醒了过来。
曾梨被摇晃醒来，脸上红彤彤的，睁着半合的眼睛，看到李柯微笑着。
费力的抬起胳膊，温柔地擦去留下的眼泪，在李柯看来痴傻的笑容里，却有触及灵魂的力量。
曾梨心疼地拂去眼泪，傻笑着：“别哭了，男人可不能哭。”
李柯心里动容，仰起头来，却感觉眼泪犹如水一般蹦出来，一滴滴流在地上。
但又不想让她看见。
李柯俯下身子，一手握住曾梨后脑勺，抱到怀里，李柯缓解内心的情绪。
一边解释：“我有些心疼你，你别看我。”
感觉脖颈间滚烫的体温，就像夏天地面上的温度。
李柯瞬间破防，心中难以言表的心疼，泪水早已浸湿了枕头，他咬着嘴唇尽量柔和说：“以后别受伤了，好嘛？”
还记得上一会哭是在奶奶去世时，那时的他，虽心如刀绞，却未曾泪流满面。
如今，面对曾梨发烧，他的心仿佛被千万根银针同时刺穿，悲痛如潮水般汹涌。
“嗯”简简单单一个字。
让本就哭泣的李柯绷不住情绪，泪水流淌更加严重。
房间里回荡着李柯的抽泣声，良久，李柯渐渐平复下来。
感受怀中的曾梨没有动过，连忙拉出来。
没想到曾梨红润的脸庞，带着一抹不正常的苍白色，双眼紧紧闭住，像他的奶奶一般寂静无声。
李柯连忙摇晃着身子，试图唤醒她，然而，却未曾醒来。
李柯掏出手机拨打120急救电话，声音颤抖地汇报位置。
请求救护车迅速到来，内心希望曾梨平安无事。
120电话是1994年京城率先开通，逐步蔓延全国。
急救车更是在二战时候出现，现在的急救车都是经过改良逐步完善后的。
李柯起身，从衣柜掏出两件厚厚的外套，裹在曾梨身上，抱起来打开门向楼下走去。
从电梯下去之后，刚走到小区门口，就看到救护车到来，连忙拦住，送上车赶往医院。
……
特护病房内，医生阐述缘由。
大抵是几天没有睡觉，哭了很多次，情绪激动加上发烧，体温较高昏睡过去。
不过也不用担心，烧退下去就会醒来。
李柯的心，终于稍稍放了下来。
曾梨躺在床上，打着点滴，她那红润的脸庞逐渐恢复了往日的光彩。
李柯刚回来的手机不知何时，也被带过来，也不知什么时候就跑到床头柜上。
从医生那回来的李柯，手中端着水盆和毛巾。
目光迅速扫过房间，看到自己的手机时并未停留。
他先将毛巾浸入水中，甩去多余的水分，轻柔擦拭着曾梨脏兮兮的面孔和手臂。
直到做完这一切，才拿起另一部手机找到了充电器，将其充上。
担心曾梨醒来后会口渴，李柯不惜高价请正在上班的护士买来一个保温杯。
接上温水放在床头柜上，以便曾梨随时可以喝到。
他拿起已经充好电的手机开机，想要给父母报个平安，顺便告诉他们自己晚几天会回家。
刚一开机，未接电话和未接消息的提示便蜂拥而至，屏幕上显示99+的标记。
他打开屏幕，只见满屏都是曾梨的电话和短信。
最早的一天是他在和于慊喝酒的那个晚上。
那时李柯醉眼朦胧，光顾着喝酒，就将手机调至静音模式。
李柯坐在凳子上，一只手握住曾梨的手，另一只手翻看那些短信。
我愿意当你女朋友，我错了，呜呜。
李柯，我不应该踩你一脚，我想当你女朋友，我想名正言顺，我不应该赌气踩你一脚，我错了，你回我短信好不好。
我错了，我不该踩你的，给我打个电话，好吗？
李柯，我爱你。
我去找你好吗？我给你解释，我给你道歉。
......
信息最好一条是：李柯，我好想你啊！你回到我身边好不好。
“真是个傻子。”
看完这些短信，李柯的情绪波动很大，眼睛渐渐变得红润。
但他却硬生生憋了回去，正如他说的，生平很少哭泣。
那一夜，他想了很多，想到两人的初次见面，也想到两人在一起的时光。
但唯独想不明白，自己真的值得被爱吗？
一直照顾到深夜，直到月亮圆满，寒风凛冽，呼哧呼哧的，吹的窗户呼呼响。
李柯终究抵挡不住困意，沉沉睡去。
沉睡了一整天的曾梨终于醒来，她睁开眼睛，看到的是黑漆漆的房间和显眼的白色墙壁。
她感觉身上有些沉重，于是单手支撑着身体起身。
她看到李柯将自己的厚衣服盖在了被子上，难怪会感觉沉重。
而李柯则趴在旁边的空位上，睡得正香。
看到李柯，曾梨的脸上露出甜蜜的笑容，就像嘴里面含着一块糖，甜蜜而温馨。
咕噜咕噜，肚子传来响声，为了不打扰李柯睡觉，环顾四周。
在床头柜拿起食物和水杯，悄无声息地下地走到外面吃饭。
恰好有位女护士准备巡房，看到患者下地。
先是替她高兴一会，随后板着脸：“你现在刚刚恢复身体，需要修养，你男朋友呢！”
“嘘”听到护士称李柯为自己男朋友很是高兴，眼睛眯的像月牙似的，手指放到嘴边，小声说：“他睡着了，我不想打扰他，出来吃点。”
女护士叹了口气，想起她男朋友，摇了摇头：“你男朋友挺关心你的，下午送你来的时候，着急的到处喊医生，今天也是忙乎了一天，我时不时地看见他的身影。”
曾梨想到李柯为自己忙前忙后，心中充满了幸福，笑得很开心。
女护士见状也不在多说什么，尽职尽责地朝下一个病房走去。
曾梨吃完食物，举起水杯试探性呼出一口气，喝了一口，没想到居然是温水。
从贴身衣物中拿出信，嘴角洋溢着笑容，默念一番，只是那架势怕是早已背的滚瓜烂熟了。
笑呵呵得像个傻子，接着先是拿厚衣服盖在李柯身上。
蹑手蹑脚地回到床上，翻过去继续睡觉，正好对上他的面孔。
曾梨抓起李柯的头发，轻轻缠绕手指，渐渐进入梦乡。
……
清晨，早间的风猛烈地刮着，呼啸声如同猛兽的咆哮。
凶猛地拍打在窗户上，发出嗡嗡的响声。
从浅梦中清醒过来的李柯，正打算伸个懒腰，拽住的头发传来的疼痛打断了动作。
紧接着，曾梨也被手指传来的异动弄醒，睁开朦胧的眼睛。
四目相对，曾梨忍不住噗呲一声笑出声来。
实在是李柯的样子太滑稽了，两只臂膀伸直，嘴巴长的老大，活脱脱像十字架挂上的男人。
李柯咬牙切齿，伸手抓住曾梨的琼鼻，面孔贴近。
戏谑地说道：“你还敢笑，让你踩我，我得咬回去。”
说着，张大嘴巴咬在曾梨的琼鼻上，手掌伸向痒痒处挠了两下，拉开距离，逗趣地问：“错了没？”
“错了。”曾梨被挠的有些痒痒，连忙求饶。
看着近在咫尺的曾梨，李柯忍不住咽了下口水说：“该怎么补偿。”
曾梨眼中闪过一丝狡黠，有些心动，红唇微启：“我想以身相许。”
闻言，李柯心中一动，毫不犹豫地吻了上去，手掌游动间，曾梨动了情，深陷其中。
良久，李柯才分开，抓住曾梨的琼鼻恶狠狠地说：“要不是时机不对，真想睡了你。”
曾梨晃了晃脑袋，略显得意：“略略略，给你机会也不中用啊！”
李柯双手捧着脸蛋用力揉捏，时不时咬住她的红唇，松开后：“饿了没，我去给你买饭。”
这一刻，两人同步，决定忘记那件事。
李柯站起身来，松了松发困的肩膀和后背，舒展几下朝外面走去。
过了一会，李柯买来早饭，两人你一口我一口吃着，气氛暧昧而甜蜜。
与此同时，李柯突然想起一件事来，他想起自己准备去国外参赛的作品。
原本打算年后再联系，现在还在京城，索性直接联系算了，省的年后再跑。
“我出去一趟，一会回来，想吃什么我给你带。”李柯询问道。
“我想睡你。”曾梨眼神直勾勾看向李柯，语气中带着戏谑。
李柯哭笑不得，抚摸曾梨的头发：“行了，想睡我以后再说，我现在要去投稿了，回来再聊。”
李柯离开病房，掏出手机给记录中的电话打去。
“喂，你是”电话那头传来声音，但李柯却皱起眉头，因为这不是他上次见面的声音。
“我是《如愿》的创作人，前段时间找您的学生。”
“你短片拍完了？”
“拍完了，只差后期剪辑了。”
“哦，那你来中影吧！拿上你拍摄完的短片，跟门卫说一下你的名字，来我办公室。”
说完，韩三坪挂断电话。李柯蹙着眉头，他确定这和上次见面时的声音不一样。
来不及多想，驱车前往崔老师家里，拿上半成品的作品去往中影。
报了自己名字后，门卫让进去，寻摸到韩三坪办公室，准备进去时，门口有一个人拦住自己：“你干什么，排队等候。”
“那个麻烦说一下，我刚刚打过电话的。”李柯知道自家公司也这样，顺从地到一旁等待。
那人上下打量一番李柯后，进去汇报。不多会助理出来，让李柯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