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洛青青
上辈子陆远追了秦雪瑶五年。
五年间，他对秦雪瑶有求必应，付出所有。
可秦雪瑶始终也没有承认他男朋友的身份，最大的暧昧，也只是过马路时候牵牵手而已。
直到大学即将毕业，他看到某位情感博主的分析，才明白，自己这种行为叫做备胎。
他幡然醒悟。
断绝了和秦雪瑶所有的联系。
之后，他偶遇在同一城市上学，在校外做兼职的洛青青。
他们本就是高中同学，异地相遇就加了微信好友，大四课程很少，他们经常一起去兼职。
一次意外，陆远挺身而出，让洛青青很感动，一来二去，就走到了一起。
……
啪啪啪！
台下一片掌声。
陆远完成了自己的表演。
“陆远要表白了吧。”
秦雪瑶身边的女生一脸期待的表情。
然而。
和众人所想的完全不一样。
陆远只是说了声谢谢，就将话筒还给了主持人，然后离开了舞台，看都没有朝她们这边看一眼。
“什么情况？”
王丽娜一脸诧异的表情。
“会不会是消息弄错了，陆远没有表白的打算？”
另一个女生看向秦雪瑶，想要求证。
秦雪瑶微微皱眉。
消息是从陆远朋友那边传出来的，应该不会有错，没想到陆远不按常理出牌。
“可能校长老师们都在，把他吓到了，这样也好，少了很多麻烦。”
秦雪瑶看似不在意地说道。
另一边。
陆远刚回座位，一个大个子就搬着板凳挤了过来：“老陆，你不是说表白吗？怎么怂了？”
陆远一眼认出这是自己儿时的玩伴兼同学吴磊，一米九五的身高，在青山二高独一份。
他笑着说：“我什么时候说过要表白了？”
“装，继续装，中午在班里你还说表白来着，还让老丁出去帮你买花。”
吴磊一脸鄙视的表情。
见陆远不回话。
他继续说：“这样也好，我早就劝你了，追女人有什么意思，还不如打篮球好玩，一会散场，我约了二班的，父子局来不来。”
“不去，我还有其他事。”
陆远摇头。
他都快十年没碰篮球了，可没兴趣去参加什么父子局。
而且。
重回到十几年前，他最想见的人还没见到，哪有心思去干其他事。
当初，二人因为一场误会，陆远说了很多过分的话，并且单方面跟洛青青分了手。
被伤透心的洛青青申请调到海外工作，此后销声匿迹，再也没有了消息。
后来，得知是自己误会了对方，陆远后悔不已。
有些东西，不失去一次，永远不知道对自己有多么重要。
“老吴，洛青青怎么没有来，你见过她吗？”
陆远看了吴磊一眼。
吴磊翻了翻白眼：“陆远，我都搞不懂你了，你到底是喜欢秦雪瑶还是喜欢洛青青啊。”
“别废话，知道人在哪不？”
陆远不理会他的调侃。
吴磊指了指二人身后的方向说：“刚才我看她朝着那边儿去了，椅子也搬走了。”
椅子都搬走了，意味着不会再回来看表演，陆远顺着吴磊手指的方向看去，是教职工宿舍的方向。
记忆中，洛青青家庭条件不好，父亲早年就去世了，母亲也离开了她，从小跟着奶奶一起生活。
穷人家的孩子早当家，洛青青在学生时代，就需要自己赚取学费和生活费。
她是班里的卫生委员，平时会收集一些学生丢掉的饮料瓶，每到假日，都会带出学校卖掉。
学校知道这个情况，还特意在教职工宿舍，给他留个一个煤棚，用来堆放这些收集来的破烂。
这会儿应该是去整理她的那些瓶子去了吧。
想到这里，陆远不再犹豫，起身拍了拍吴磊的肩膀：“老吴，一会儿帮我把椅子带教室去。”
“搞毛啊，我还要占球场啊。”
吴磊很想拒绝，但陆远已经走了。
青山二高在陆远记忆中清晰可见，重回十几年前，陆远还是觉得眼前的这些有些不真实。
科技楼现在已经是危房了，几年后就会拆掉修成女生宿舍。
食堂还没扩建。
一路来到教职工宿舍。
只有十几平米的小房间，门上挂着一个锈迹斑斑的铁锁，里面堆满了瓶瓶罐罐。
只见一个扎着高马尾的漂亮女生，背对着大门坐在板凳上，动作熟练地将一个饮料瓶放在地上，啪的一声踩扁，扔进一旁的蛇皮袋里。
陆远揉了揉眼睛，这般场景曾经他只在梦中见过，不知为何，鼻子有些酸酸的感觉。
“洛青青。”
他声音有些颤抖。
“啊。”
洛青青转过身，手上还拿着一个没来得及踩的红茶饮料瓶，看到门口的陆远，齐刘海下一双大眼睛闪过一丝慌乱。
“陆远，你怎么来了。”
洛青青很惊讶。
似乎察觉到手上还拿着瓶子，她悄悄把手背到身后。
“刚刚表演完了，发现你不在，过来看看你。”
看着眼前这个缩小版的青春少女，陆远心中百感交集，一时间，竟不知道说什么好。
“你表演完了啊，来看……看我……”
洛青青有些结巴。
声音也越来越小，最后微不可闻。
陆远报了节目的事情，她是知道的，只是节目太靠后了，她才没有看完就来到这儿。
刚才他也从广播里依稀听到陆远的声音，只是没想到，陆远竟然过来找他，还说，还说……
陆远打量着洛青青。
齐刘海下是一双明亮如宝石般的大眼镜，昏暗的杂物间看不清细节，依然可以看出那极为精致的五官。
现在的她，似乎没有今后职场上的她那么落落大方。
似乎还有一些胆怯和自卑。
“我帮你吧。”
陆远挽起校服的袖子。
“不……不用……脏。”
洛青青连忙摆手，但陆远完全不理会她的拒绝，捡起瓶子，学着刚才洛青青的动作一脚踩扁，再放蛇皮袋里。
“是这样吧。”
他笑着问。
洛青青有些呆呆地看着陆远，半响才点了点头。
“你平时在哪家卖这些瓶子？”
陆远暗暗观察洛青青的表情，寻找着话题。
“学校北边那家收废品的。”
洛青青回道。
“怎么不去城东老吴那家，我家里废品都是送到那边去卖，他给的价格高一些。”
“真的吗？”
洛青青眨了眨眼。
“嗯，一会儿我带你过去吧，我路熟。”
洛青青有些不好意思，自己平时和陆远没有交集，陆远帮自己收拾瓶子也就算了，还要带自己去卖货。
本想着不麻烦陆远，可对方说的那高一些的价格，让她有些心动。
这些瓶子每一个都是她亲手捡来的，当然想卖一个好点的价格。
其实她有些怀疑学校旁边那家，吃她的秤，只是没有证据。
堆在空地上的瓶子一个个的减少，很快，两个蛇皮袋都装的满满的，外面广播的声音也消失了。
陆远看了一眼剩下的瓶子，站起来伸了个懒腰：“我去上个厕所，一会儿带你过去。”
“嗯，谢谢你，陆远同学。”
目送陆远出门，洛青青揉了揉额头，眼中有几分疑惑的表情。
她不是傻子，怎么看不出今天的陆远有些不太正常。
离开教职工宿舍，陆远先去了一趟厕所，然后朝着学校大门外走去。
操场上的学生都已经解散。
吴磊和几个同学，正在篮球场上激烈的对抗。
刚到校门外，一道清脆的声音在陆远身后传来。
“陆远，站住，今天你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