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 大位定
皇宫内,一片死寂沉重的氛围如阴霾般笼罩着每一寸角落。
皇帝的寝殿之中,烛光摇曳闪烁,仿佛为逝去的帝王而哀恸。
宋宁宗赵扩静静地躺在龙榻之上,面色青紫,曾经象征着无上权威的龙袍此时也显得松松垮垮,无力地搭在他那消瘦的身躯上。
杨皇后守在榻边,面容苍白,眼眶泛红,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却强忍着不让其落下。
史弥远站在一旁,眉头紧锁,眼神中透露出复杂的神色。
就在这令人窒息的寂静之中,突然,一声尖锐的太监高喊打破了沉默:“皇上驾崩——”
声音犹如一道利箭,直直地穿透了皇宫的层层宫墙,传向四方。
很快,传旨的太监们在执事太监的带领下,将皇宫装扮成一片哀悼之色。
而此时,赵竑正焦急地在书房内踱步。
他的心跳如鼓,满心期待着那道宣召他入宫继承皇位的旨意。
他不时地走到窗前,向外张望,眼神中透露出兴奋与急切。
“父皇驾崩,这皇位必然是我的,我苦等多年,终于等到了这一天。”
他喃喃自语道,脸上不自觉地浮现出一丝得意的笑容。
然而,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却始终不见使者的踪影。
“为何旨意还不来?难道出了什么变故?”
他心中暗自思忖,焦虑的情绪如潮水般涌上心头。
而在皇宫里,史弥远正有条不紊地部署着一切。
他派使者分别去召请两位皇子进宫,为了避免变故,并未明确说明是由谁继承皇位。
这命令如此重大,使者们也不敢大意。
虽说皇帝薨了,可是朝中自有礼部处理一切丧事事宜,倒也不显杂乱。
然而因去的仓促,下一任皇帝还未有明确旨意。
赵竑只打听到皇帝将继位诏书给了杨皇后,心中大定。
他和候在书房里的贾琏说:“本宫正妃是杨皇后的内侄女,这事应当是稳的。”
虽说笃定,但内心依然仿佛有无数只蚂蚁在啃噬。
“赵昀,你终究要被我踩在脚下,史弥远我不会放过你。”他暗自思忖,拳头不自觉地握紧。
不多时,就有使者宣赵竑进宫。
而此时赵昀也在使者的引领下,匆匆赶往皇宫。
一路上,他的心情亦是无比沉重,尘埃未落一切皆有可能。
史弥远早已在宫门口等候多时,见到赵昀到来,立刻引他到皇帝的灵柩前。
赵昀望着行至灵堂,泪水夺眶而出,悲痛不已几乎无法行走,只得由宫人搀扶行哀礼。
早已守在灵堂的大臣们看到此景也颇为动容。
然而赵竑终究是晚了半刻出发,每到一座宫门,禁兵便无情地拦拒他的侍从,只允许他孤身一人前行。
这让赵竑心中颇感不安,终于来到灵柩前,行礼之后,被引出灵帷。
此时,殿帅夏震如铁塔一般守在他的身旁,让他有一种莫名的压抑感。
但一想马上就要登临大位,这只不过是程序,也就没有太在意这些细节。
不久,百官被召集立班听遗诏。
礼部派天使大监捧圣刜而来。
他身着华丽的服饰,脚步匆匆却又不失威严,手中捧着那象征着至高无上皇权的圣旨。
为首的太监站在殿中央,清了清嗓子,展开圣旨,尖着嗓子高呼:“圣上有旨——”
那声音在空旷的大殿内回荡,震得人耳鼓膜嗡嗡作响。
百官们身着朝服,神色凝重。
在大殿内整齐地排列成班,个个低头弯腰,双手垂立在两侧,等待着圣旨的宣读。
赵竑被引到旧日的班次,他顿时瞪大了眼睛,惊愕地说道:“今天的事,我怎能仍在这个班次?”
夏震面不改色,镇定的骗他说:“没有宣读遗诏前应当在此位,宣读诏令后再即位。”
赵竑心中虽有疑虑,但在这紧张的氛围下,也只好暂且相信。
然而不多时在灵堂光影的晃动里,众人遥见一个人已稳稳坐在御座之上。
天使朗声宣诏:
“朕以凉德,获嗣丕基,寅畏上灵,抚绥中夏。伏念大行皇帝临御以来,恭俭仁恕,勤求治理,三十余载,德泽在民。方期享国之悠长,何意遗弓之奄忽。肆予冲人,当兹哀疚,负荷之重,凛乎若遗。
幸赖皇天眷命,祖宗垂休,中外归心。今有皇子赵昀,性资仁厚,睿智夙成,孝友温恭,恪勤匪懈。自髫龀之年,便显岐嶷之姿,诵读经史,淹贯古今,器宇恢宏,有君人之量。朕察其言行,验其德才,实乃宗社之灵长,生民之福泽所系。
咨尔多邦,体予至怀。宜登大宝,以继正统。于戏(wuhu)!神器至重,天位难虚。惟贤与德,可以服人。赵昀其务祇率典章,敬守成宪,布仁风而惠泽下民,施善政而润泽四方。克绍前烈,用光祖宗之业;永保鸿图,丕振邦家之基。
凡尔有官,各扬乃职,同心协力,翊赞皇猷。用慰在天之灵,以答率土之望。布告中外,咸使闻知。”
待宣读诏令之后,全宫上下赞呼之声响彻云霄,百官纷纷拜舞,祝贺新皇帝即位。
赵竑这才如梦初醒,他愤怒地瞪大了眼睛,不肯下拜。
夏震见状,毫不犹豫地按住他的头,强行让他下拜。
此时的赵竑,只感觉自己的世界瞬间崩塌。
他的脑海中一片空白,仿佛有无数道惊雷在耳边炸响,嗡嗡作响。
他瞪大了眼睛,死死地盯着坐在御座上的赵昀,眼神中充满了愤怒、震惊与绝望。
“不!这不可能!皇位应该是我的!”他在心中疯狂地呐喊着,身体因愤怒而微微颤抖。
他的双手紧紧握拳,指甲深深嵌入掌心,却浑然不觉疼痛。
那钻心的痛,远远比不上此刻他心中的剧痛。
他感觉自己像是一个被愚弄的小丑,所有的努力、所有的期待,都在这一刻化为泡影。
“为何?为何会如此?”他的嘴唇微微颤抖,喃喃自语道,只觉得浑身发软。
杨皇后着人拟定的遗诏此时发挥了效力,赵竑被封为开府仪同三司,进封为济阳郡王,判宁国府。
赵昀则顺利登上皇位。
一时间有人欢喜有人忧,一朝天子一朝臣,虽都表情哀戚,可终究是从龙者更胜一筹。
九月丁丑日,赵竑被任命为醴泉观使,出居湖州。
他失魂落魄地离开皇宫,前往赐给的宅第。
一路上,他的心中满是愤懑与悔恨:“我本应是皇位的继承人,却被这阴谋诡计所算计,此仇不报,誓不为人!”
他暗暗发誓,一定要寻找机会,夺回属于自己的一切。
赵昀在登上皇位之后,深知自己的处境并不安稳。
他明白,虽然暂时坐稳了皇位,但赵竑及其背后的势力绝不会善罢甘休。
他开始与史弥远等人商议,如何巩固自己的统治,如何应对可能来自赵竑的反扑。
史弥远进言道:“陛下,当务之急是要安抚各方势力,尤其是那些对新皇即位心存疑虑的大臣。同时,也要加强对赵竑的监视,防止他在湖州有所异动。”
赵昀微微点头,眼神中透露出坚定的决心:“丞相所言极是,朕定当小心谨慎,守护好这大宋江山。”
史弥远和杨皇后商量后,为了安抚人心,决定举行一场盛大的登基大典。
登基大典的筹备工作在紧锣密鼓地进行着,皇宫内到处都是忙碌的身影。
工匠们日夜赶工,精心装饰着皇宫的每一处角落。
红墙黄瓦被擦拭得焕然一新,宫殿的飞檐斗拱上挂满了五彩的绸缎。
大典当日,天色微明,皇宫外早已聚集了密密麻麻的人群。
百官们各怀心思,翘首以盼,想要一睹新皇的风采。
禁卫军们手持兵器,甲胄齐全,整齐地排列在道路两旁。
随着一声悠扬的钟鸣响起,登基大典正式开始。
赵昀身着华丽的龙袍,头戴皇冠,缓缓走出大殿。
他的步伐沉稳而庄重,阳光洒在他的身上,龙袍上的金龙刺绣彰显着无上的威严。
百官们整齐地跪在地上,高呼万岁。
他们的声音此起彼伏,响彻云霄,在京城的上空回荡。
赵昀站在高高的御座前,俯瞰着脚下的百官和百姓,心中感慨万千。
此刻的他心怀抱负,觉得这江山都是多娇且美好的,可是看到阶下的史弥远,眼中的光又暗淡了不少。
此时的林修还没有资格参与这样的盛会,可是不妨碍胜利的喜悦。
他心想,虽说自己穿越而来,也知道赵昀必然登临大位,但一直以来也怕或有意外,总是提心吊胆。
今日终于得了好消息,虽说皇帝新崩,不可大肆庆祝,可也不妨碍在自己小院里吃点小肉喝点小酒。
正兀自高兴时,林修突然想起,赵昀登基后,赵竑不甘纠集人叛乱的事。
他又想今日还算安稳,等登基事了,自己和父亲提一嘴,我也不能说的太明显。
回头让许铎他们派人多注意,有异动及时上报吧,小爷今儿就是要放松一下。
而在朝廷的暗处,各方势力也在悄然涌动。
一些原本支持赵竑的大臣们,虽然表面上对新皇表示臣服,但心中却在盘算着自己的小算盘。
他们或是观望,或是暗中勾结,试图在这风云变幻的局势中谋取最大的利益。
礼部尚书王大人,在大典结束后,回到自己的府邸。
他坐在书房内,眉头紧锁,陷入了沉思。“如今新皇即位,局势尚不明朗。我当如何抉择,才能保住自己的地位与家族的荣华富贵?”
他深知,在这宫廷斗争的漩涡之中,一步走错,便可能满盘皆输。
在民间,百姓们对新皇即位也有着不同的反应。
一些人听闻赵昀贤能,对他寄予厚望。
在临安的集市上,几个百姓围坐在一起,声音低低的聊着天。
“听说新皇聪慧过人,礼贤下士,或许咱们大宋在他的治理下能过上好日子。”
一位老者捋着胡须,眼中透露出一丝期待。
“听说还是皇子时就恭顺有礼,且爱护百姓,我很期待啊!”
“是啊是啊,你看如今的义学,可不就是善举!”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