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余舟杀官,就是不惯着
“哦?你是觉得,你能活着走出夜魂山?”
余舟的声音很冷。
在这诡谲又静谧的深山中,透出一丝令人心悸的寒意。
胖衙役此刻惊觉。
是啊!
自己的同伴已经被抹了脖子,凭什么自己能逃出去?
就凭自己武功高?
天可怜见,整个景阳县的捕快,没几个有真武学的,全都是唬人的假把式。真要动手,立马就会露馅。
“你……你这是造反!”
“一旦朝廷查到……对对,朝廷肯定会查到的!不如这样,你放过我,放过我,我出去后保证不说!”
“至于他……”
“就当是死在妖兽口中!”
典型的死道友不死贫道。
余舟从来不喜欢把自己的命运,放在别人的口头保证上。
因为那一点保障都没有。
他往前欺近半步。
胖衙役的手死死的握着横刀握把,随时准备暴起伤人。虽然局面是一对三,但是未必就没有胜算。
眼前这三人,有两个是猎户娃娃,不足为惧。
至于另外那个,书生意气,恐怕是手无缚鸡之力!
刚刚自己的同伴之所以被杀,完全是轻敌!
对,是轻敌!
“你不会以为,你的刀会快过我的刀吧?”余舟又向前迈了半步,眼睛死死的盯着胖衙役。
然后继续说了下去:
“原本我并没有打算要你们的命。”
“即便你们讹走我二两银子,我也认了。这世道,当官的都坏,你是官爷的狗腿子,又怎能不坏?”
“但是,你们千不该、万不该,不该如此逼人!”
“甚至拿我以后的人生做威胁!”
胖衙役都快哭了。
早知道你小子是这么个狠茬,老子宁愿去青楼发泄,也不找你做情绪出口啊!
他乞求道:“余兄弟,只要你放过我这一次,我可以给你钱。二十两够不够?不行……一百两,一百两如何?!”
余舟心死如灰。
区区一个衙役,都能敛财一百两!
这是盘剥了多少百姓得来的银子啊!
这些银子,原本可以治病、可以供孩子读书、可以让子弟习武、可以活命,却全都被无良衙役给夺走了。
被夺走的,又岂止是区区一百两?
那是不知多少人的人生!
余舟挥刀,胖衙役就地打滚,溜了出去。
这个时候,一旁的李顺也终于清醒过来,反不反的,先把这死胖子杀了再说。否则,自己这三人绝对再无立锥之地。
他一把扑了过去,死命的按住胖衙役。
口中喊道:“舟哥,动手!”
余舟本就下了必杀之心,此时更是没有半分犹豫,冲上前,手起刀落。
又是一颗大好头颅。
李顺有些发麻。
站立不稳,瘫坐在地上。
杀人了!
杀的还是官差衙役。
这个祸,闯太大了。
两名衙役死在龙南镇,县上绝对会派人来查这事,到时候怎么应对?
李顺的手忍不住的颤抖。
余舟则要冷静许多。
首先,这种世道,死两个衙役而已,县衙那边未必会派人下来查。其次,就算真的派人下来,大概率也就是走个过场。
最重要的一点,只要死无对证,谁也不能说人是他杀的。
夜魂山很大,随便挖个坑,将这两名衙役给埋深点,就算是神仙来了都要查上几日,更别说凡夫俗子了。
余舟开始刨坑。
一直默默观察二人的林德福,也过来帮手。
“余兄弟见过世面啊!”
“林叔说笑了,人被逼到绝境,想要活下去,总是要置之死地而后生。”余舟很平淡。
好像刚刚只是踩死了两只蚂蚁,没有丝毫心理负担。
林德福品味着余舟的话,甚觉有理。
他点点头,道:“你说的不错,我现在终于知道,破军大人为何如此欣赏你了。如此年纪,如此胆魄,如此行事,还能如此镇定,少年人中你算独一份,很难得。”
余舟心间一悚。
不应该啊,韩大哥知道我杀人的事?
绝无可能。
在此之前,余舟只杀了一个葛老三。
此事天知地知自己知,绝对不会有第四个人知道!
他内心的波澜很快平复下来,不动声色道:
“林叔,你就别挖苦我了。”
“改天朝廷的通缉下来,估计我就得四海为家了。”
林德福却不以为然:“放心吧,死两个小衙役,不会有什么浪花的。你该干什么,还干什么,别让人看出端倪便是。”
余舟郑重道:“我明白~”
两人费了老大一番手脚,总算刨出一个深坑。
然后将衙役的尸体推进坑中,填土。
再踩实。
上面还盖上一层杂乱无序的落叶,从外面看,几乎没有任何痕迹。
余舟也累得不轻,坐下休息。
林德福坐在余舟边上,天太黑,书是看不了了。他只好破例主动和余舟聊两句:
“余兄弟,你和柳氏武馆的葛文豹也有过节?”
“葛文豹?”
“哦,就是你们口中的葛老大。”
“没有。”余舟摇摇头,“不过他弟弟葛老三曾经为难过我,现在葛老三好像失踪了,葛老大估计就盯上我了。”
“嗯。”
林德福点点头,接着道:“葛文豹已经是奔马境武者,入了境的武者,和普通人的实力天差地别。你可千万别以为,可以出其不意,凭借手中砍柴刀,像杀死这两名衙役一样,杀死葛文豹。”
这是第一次有人当面劝说余舟。
余舟从未见过奔马境武者出手,所以对奔马境没有概念。
最大的概念,可能就来自林又炳当初那句话。
炼皮如铜,鼓荡间有万马奔腾之音!
除此之外,什么是奔马境,奔马境到底有多能打,余舟通通没有概念。
他很好奇问道:
“林叔,你是什么境界的武者?”
“我?”林德福避而不答,故意岔开话题,“我老咯,不行咯。而且打打杀杀终归是不好的,人呐,有空还是得多读书。”
余舟:……
天下六大武馆风流秘闻,这种书也叫书?
两人这么一闲聊,余舟的心绪彻底拉平。
借着火折子的光亮,他往边上看了眼,李顺似乎仍旧在心悸当中,没有走出来。
还是见识的少,得练。
余舟走过去,一把拉起李顺。
然后问道:
“顺子,我问你个问题,你有见过县衙派下来收税的两位官爷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