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要我林平之陪酒？
“听说啊，那个男的是赌鬼……”
“因为输光了钱，又欠下一屁股债，正在卖田卖铺，但赌场那边催的急，所以呀……”
“所以把自己娘子拉过来这里抵押。”
一个城市，什么地方消息最为的灵通，当然是酒楼和青楼了，这类地方汇集了五湖四海的商人，以及大量的本地士绅，读书人，他们都属于当地的势力阶级。
所以打探消息，除了酒楼就是青楼了，尤其是一些小道消息，青楼更为灵通。
林平之听着周围那些姐妹的你一言，我一语，很快就将来龙去脉搞清楚了。
男的是城里一个秀才，叫石才秀，因为屡试不中，开着一家书店，家里有个百来亩田，也算小康，更是娶了隔壁县城一个老童生的女儿，一个如花似玉的娘子。
但不知道为什么，这几天竟然被人引诱，开始进出赌场，随后更是把家里的积蓄输光了，然后还欠了一大笔钱。
想要变卖家中的水田来抵债，出手需要时间，迫不得已，只能拉着娘子先抵押给赌场……
“所以，赌场和青楼幕后的老板，是同一个？”林平之淡定的问了一句。
“应该是吧……”一旁的春娘看了林平之一眼，点点头。
“这家伙上当了，这是局，这个局只为了套他用自家娘子抵债……”
林平之淡定的摸了摸大腿，下意识的才想起，这里没有香烟，自己抽不了，只能无奈的放下自己的手，“如果我没猜错的话，这个男的，他后面这几天，无论怎么卖，降价卖，还是贱卖，他的田都不会有人收的。”
“然后时间一到，还不起债的他，就等着自家娘子在这里接客吧……”
“啊！”春娘吃了一惊，有些惊讶的看着那个女子，眼中带着一丝怜悯，“可是，这是为什么？”
“什么为什么？”林平之反问道。
“就是……为什么要他家破人亡，石秀才平时与人为善，也没有仇家……青楼的东家和他也没有这么大的深仇大恨啊。”
立春院在本地开了十来年，算不上好也算不上坏，一直都是买一些乞儿或者去伢子那边买少男少女，因为幕后东家是本地人，所以也没有祸害本地。
“这还用想，赌场和青楼的东家既然无缘无故做局祸害他，那肯定有人看上他家娘子了，说不定是哪个官老爷看中了，但不方便出面，所以他们才出手相助……”
林平之摇摇头，这类事并不少见，抄家的县令，灭门的知府，古代官大人权利可是大的没边的，士农工商，那可不是说着玩的，他当公子哥的时候，就听林震南说过类似的事情。
某某县令看上了哪个女子，于是不经意的说了一句，自有本地的官绅势力，帮忙搞定将女子送到那个县令的床上去……
不过江湖门派的女儿，哪怕再美，当官的也不会来招惹他们，毕竟惹急了直接把当官的宰了落草去。
“唉……”春娘张了张嘴，最终只是叹了口气，怜悯的看着楼下的那对夫妻。
他们还在吵……
“相公，家中孩儿还小，没人照料……”
“娘子，你就相信为夫，三天，不，只要两天，一天，明天我卖上二十亩田，换了钱就过来赎你，为夫保证，只要一天……”
在石秀才再三保证中，女子最终才勉强同意下来，然后跟着几个青楼的打手一起进了里面。
林平之摇摇头，回屋子里睡觉了，他知道这个男的回去之后，肯定是卖不出田的，哪怕打一折都卖不出去了。
……
天一亮，林平之起床，刷牙洗脸，现在的他自然不是什么公子哥，刷牙自然没有配备好上等的牙刷牙膏。
很多人都以为，古代用盐来刷牙，但盐比牙膏还贵，而且实际上牙刷牙膏早在宋朝的时候就已经有了，清明上河图中还有小贩卖牙刷的画像。
宋代官修医书《圣济总录》在《揩齿》一节列出了二十七种揩齿药方，这些方子相当于现代的牙膏。
宋代的官修医书《太平圣惠方》中抄两条牙膏方子：一、“柳枝、槐枝、桑枝煎水熬膏，入姜汁、细辛、芎穷末，每用擦牙。”
二、“盐四两，烧过；杏仁一两，汤浸、去皮尖双仁；上件药都研成膏，每用揩齿甚佳。”
南宋医书《严氏济生方》记载：“每日清晨以牙刷刷牙，皂角浓汁揩牙旬日数更，无一切齿疾。”可见古人平日是很注意牙齿的清洁与保健的。
哪怕明朝经济不如宋朝，百姓也会注意保养自己的牙齿，每天用清水漱口。
立春院自然不会让自己的‘姑娘’们顶着一口大黄牙或者黑牙，满口臭气的去接待客人，所以刷牙自然也是要的，还是一个支出。
林平之用的牙膏，自然是便宜货。
正在洗漱的时候，又看到了一个热闹……
立春院的后门打开了，一个身穿素衣，亭亭玉立的女子跟着几个打手走了进来。
女子眉似初春柳叶，芳容窈窕玉生香，眉心微低，略带愁容道，但眼神却异常的坚定。
哪怕是阅女无数的林平之，都不由得心里赞叹，好一个美人儿……
“我姐姐呢？”
“哎呀，稍等片刻，这就去将你姐姐带出来……”
没过一会儿，昨晚那个石秀才的娘子就被带了出来，两个女子一见面，就马上抱头痛哭。
哭了一会儿后，石秀才的娘子这才醒悟过来，连忙问道，“瑶妹，是不是相公弄到钱了，让你来赎我？”
这个被她称为瑶妹的女子摇了摇头，“姐夫还在卖地筹钱，但家中的孩童没人照料，嗷嗷待乳，我是特意来换姐姐你出去的。”
“啊——”石秀才的娘子惊道，“那怎么行，你还没出嫁，这，这会毁了你的名声的。”
瑶妹笑笑，“孩子要紧，我自愿的，姐姐你赶紧回去吧，小石子已经哭了一天了。”
“而且我也就待两天，不会出事的，他们也答应了。”
“那，那你小心……”石秀才的娘子，最终还是没抵挡住心中对孩子的担忧，点头同意了妹妹的办法。
不过人都进青楼了，也由不得她不同意。
林平之感觉心中很不舒服，但古代卖儿卖女卖妻的事情太多了，尤其是每年灾年更多，他在福威镖局的时候，就经常看到一些农户挑着两个竹筐进城，竹筐里坐着头上插着稻草的孩童……
“喂，小林子……”一只大手，拍在了林平之的肩膀上。
林平之回头一看，原来是老鸨凤姐，她笑眯眯的捏了捏林平之的肩膀，满意的点点头道，“赶紧洗漱干净，换一身干净衣裳，等下中午有大人物来喝酒，你要出去陪酒……”
林平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