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抡起道德的大棒
“优雅！太优雅了！即便是打人也是如此的华丽，不卑不亢，又敢大胆反击别人对他的冒犯，真不愧是一名贵族啊。”
穿着华丽的主教抚手称赞，心中直呼过瘾，大快人心，他抖了抖下巴的胡子，目光炯炯看着众人目光焦点处的霍法，露出赞赏的神色。
挨了一拳的松鼠男两眼发懵地捂着自己的熊猫眼，不可置信地看着霍法，他怎么也没想到一个外国破落贵族敢在本国的城堡内，在一众有头有脸贵族的眼下对他出手相向。
他弯着腰的身体还没有起身就被霍法另一个巴掌来了个二重奏。
“上次是对你冒犯的惩罚，这次是给你提个醒，贵族，任何时候都要保持优雅。”
松树男爵被扇得晕头转向，眼冒金星，走路摇摇晃晃，最后一屁股坐在地上。
我是谁，我在哪，我在干什么。
对自己嘴贱的人，霍法当然不会惯着他，作为常年在互联网左右互搏的网名，他有信心对这群不学无术的贵族们来个后现代的降维打击。
“好了，各位绅士们，让我们进行此次沙龙的主题吧，刚刚说到哪了？”
“说到你是来蹭吃蹭喝的。”一名穿着红色礼服的贵族看热闹不嫌事大得拱火道，他向霍法敬酒示意，表示他并没有恶意。
霍法警告这名贵族也是打得一拳开，免得百拳来，防止后面还有哪个不知死活的贵族真得把他当成经验包给刷了，其次也是为了让众人的视线放在自己身上，这样他这个微不足道的年轻贵族的发言才能引人注目。
“好吧，刚才这位松鼠爵士说我是过来蹭吃蹭喝，这倒是毫无道理地污蔑，毕竟我在诸位长辈眼中不过是个年轻的破落贵族，自没有各位饱读诗书的贵族知晓道理的多，所以不敢随便发表言论，恐惹人耻笑。”
霍法向投来好奇目光的贵族们微微欠身，并以谦虚的姿态赢得了不少贵族的好感，不过他们倒是想听听霍法要如何反驳这个松鼠爵士，毕竟松鼠爵士的言论确实深入人心，令人信服，一个初出茅庐，生活都不稳定的破落户，将从什么角度来驳斥这位志得意满的爵士呢。
“有趣，不过愚蠢。”一名坐在众人身后，穿着简洁有力的男性服装的年轻少女吹了吹白手套捏住的咖啡，像是宝石般的棕色瞳孔微微颤动着打量这位破落的少年。
她原以为像这样的少年正是以新奇的观点和与主流社会话语完全不一样的声音来突出他的与众不同。
不过这名少年也是以反对一位颇有名望爵士的言论来吸引注意，是殊途同归，不过她倒想看看这名少年能有什么高论，毕竟她也觉得羊毛纺织业才是大势所趋。
那些所谓古老家族的老学究，古老家族的陈词滥调她已经听够了。
每个沙龙当中都有个美丽的女主人，同时也接纳20到40岁不等的女性，由于这次沙龙的议题过于严肃，又有关政治，很多贵妇人都只是非常抱歉的表示她们已经提前一个月，约好了下午茶，非常抱歉不能前往谈论国家大事。
由于高贵的阿尔贝家族常年单传，到了这一代家里只剩下一位十七八岁的女主人，她显然需要许多廷臣的帮助，或者说一位强有力的男主人的帮助下，才能很好地，稳定地，治理着自己手上广袤的领地。
而这位矜持的女主人显然没有抬起架子，等待国王赐婚，相反她广开政治性话题的沙龙，汇聚广大颇有见识的贵族男子在这里谈论话题。
对于这位女大公而言，广袤的土地和尊贵的身份既是财富也是债务，她必须用这笔财富偿还它所带来的债务，否则就会被债务带入婚姻的地狱。
毕竟一位掌握着大片领土的女大公，在国王眼中就是个带刺的玫瑰，用婚姻拔出它的尖刺，让她只剩下芳香就够了。
所以卡芙卡热衷于举办沙龙，沙龙是她挑选那些无权无势的廷臣的地方，用她的美貌吸引那些自以为有机会的年轻男子来到这里，通过发表各式各样的高论来吸引她的注意，而她就从这些人的高论中总结经验，思考其可行性，增强她的实力。
“既然你诚心诚意地问了，我就大发慈悲地回答你。”
霍法提高声音，像是审问般说道。
“你说要将农田变成养殖场，农民变成纺织工，请问您是魔法师么？能直接改变土地的性质，还是让农民主动学会纺织的技术。”
“不是，我当然不是魔法师…”松鼠爵士还没缓过劲来，他有些懵懵地说道，他当然不是高贵的魔法师大人，但他也反应过来，对面这是把他往坑里带啊。怎么把农田变成养殖场，农民变成纺织工，当然掠夺他们的土地，让他们不得不滚去当他纺织业下的工人才能生存啊。
但这些能摆在明面上说么，要是说了，所有人都知道这种操作，并且都会卷进这个聚宝盆当中，而他这个将方法广而告之的贵族只会成为道德败坏，和魔鬼做交易的人渣，小丑。
他支支吾吾地说道，脸上火辣辣的疼痛影响了他的思考，他只想着如何表达纺织业背后的利润，但从来没想如何美化这套残忍的操作，那些反对的老贵族也只会吹鼻子瞪眼，根本拿不出什么有力的反驳言论，在这种低级的辩论环境下，给他造成了一种我的想法无懈可击的错觉。
“这个……或许，我们可以…嗯…没错…就是这样…”霍法摊开双手耸了耸肩，他贱兮兮地让出位置，让所有贵族都看清楚这位刚刚还在慷慨陈词的松鼠爵士只不过是个拿了个想法就到处喧哗的草包，实际上一无是处。
根本不需要他再解释什么，此时无声胜有声。
“还是让我替你回答吧，你要掠夺那些可怜的农民为数不多的土地，将你掠夺来的土地变成养殖场，将被你害得家破人亡的农民成为你的奴隶，为你日夜工作。”
霍法打出最后一击，扯下了松鼠爵士最后一块遮羞布，他义愤填膺地控诉着这位松鼠爵士的恶劣行径，无数本来还对松鼠爵士报有好感的贵族们发自内心或是假装做作地露出嫌恶地表情。
不是每一名贵族都有高尚的品德，但在公共场合，每一名贵族都有高尚的品格，他们必须表现出对松鼠爵士投身魔鬼行径的厌恶。
“我出身柯尔特王国，我亲眼见过无数农民流离失所，两岁的孩子必须出来赚钱养家，几乎百分之八十的孩子都活不到成年。他们的财富是靠和魔鬼交易得来的，你难道要让克罗斯王国沦为这样的人间地狱，你居心何在！”
经典技能发动：扣帽子。
这番话听得男人沉默，女人落泪，他们听农民如何如何惨是根本没有什么感觉的，但如此绘声绘色，又有当事人描绘的悲惨画面确实让有点良心的人都短暂地陷入到了对圈地运动的愤怒当中。
不少神职人员在胸口画了个十字，口中喃喃称颂主名，为那些惨死的婴儿乞求赦免他们的原罪。
随着霍法铿锵有力的质问声，所有人的目光打在了几乎要瘫倒在地的松鼠爵士身上。
这个时候松鼠爵士说什么都没有用了，这场辩论他已经输得十分彻底了，道德的大棒给他当头一棒，打得他晕头转向，难以思考。
“你说得倒是十分轻巧，治国理政哪里是你一个十八岁，没有什么见过世面的破落户能够理解的学问，你……你难道有什么更好的建议么？”
在经历一阵沉默后，松鼠爵士感觉天旋地转，他强撑着几乎要昏厥的身体，指着在阳光下看不清身体的柯尔特发出最后的反击。
他低估了这个十八岁的破落户，没想到成为了对面成名的经验包，尽管如此松鼠爵士不相信对方能拥有什么所谓的治国良方
只要对面同样支支吾吾，这次辩论就能打成平局，至少他不会那么难堪。
呵，这你可是问对人了。
或许霍法真得不会治国理政，但他可以让你觉得他会治国理政。
“粮食乃是立国之本，没有人可以脱离粮食生存，无论是贵族还是平民都要靠粮食生存，一旦他们没有粮食吃…”
霍法自信地扫向一众心虚的贵族，这群死后挨个滚去地狱的天龙人当然知道农民造反的后果。
“我的建议是用收上来的粮食分出一部分豢养流民和失业者以及贫困农民进行基础设施建设，不仅能促进社会经济发展，还能解决治安问题，你有什么异议么，松鼠爵士？”